那枚拉開環的手榴彈彈跳著落向三人所乘的車，撞到地麵還沒炸，說明不是撞擊觸發式，而是延時觸發。

陶月月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時車身突然180度旋轉，感覺像坐在滾筒洗衣機裏麵。

小馮在危急關頭，把車轉了個個兒，然後彈開後車廂，方野大喊：“低頭！”

轟的一聲，手榴彈在後麵爆炸了，汽車所有玻璃全部震碎，衝擊力掀的汽車彈了起來。

爆炸也就一瞬間，之後陶月月耳朵嗡嗡的，耳鳴了半天，頭也暈乎乎的，一股熱乎乎的**從鼻腔流出來，摸一摸，是鼻血。

以前陶月月被炸過，那一瞬間非常恐怖，所有心有餘悸，她趕緊檢查身上有沒有傷。

車身加上座椅，完美地擋下了手榴彈的爆炸碎片，三人都沒事，這都多虧了小馮瞬間的判斷力。

但是，綁架藥王的車，也就此逃遠了，令人十分氣餒。

這輛車已經廢掉了，後麵被炸成了馬蜂窩，追是不可能的了。

陶月月歎息一聲，方野推開車門下去，站在那裏點了根煙，望著天空呼了一口。

“小馮，謝謝你救了我們。”陶月月拍拍小馮的肩膀。

小馮點頭表示不客氣。

陶月月下車看看，後麵的巷道被炸個坑，周圍的民居也受到波及，居民探頭出來看，陶月月說：“我們是警察，剛才有歹徒扔炸彈，有人受傷嗎？”

還好是白天，不少人上班去了，無人受傷，隻有一個老太太家的金魚缸被震碎了。

陶月月表示警方會賠償這些損失的，居民這才放下心來。

王冰得知陶月月沒事，鬆口氣，說：“一枚手榴彈威力倒也不大，有人計算過，隋唐英雄裏麵的李元霸一錘子差不多就相當於一枚手榴彈的動能。”

陶月月說：“盡說風涼話，那你去吃李元霸一錘子試試。”

方野給這輛車的車主打了電話，告知他車被征用，損壞了，警方會賠償。

然後對陶月月說：“先撤吧！”

這場**來得太突然，不過幸好無人傷亡（除了那個自殺的路人），警察及時通過環衛部門派出撒水車，把藥王流的血全部稀釋，任其流入下水道。

幾具歹徒屍體，也是先拿水管子滋一遍再裝進屍袋的，嬰寧看得很心疼，這太破壞證據了，可是沒辦法，那些血一旦揮發，會殺人的！

方野累壞了，回到局裏，飯也不想吃，隻是不停地喝水。

王冰把那個無人機放在桌上，“這東西太神奇了，上麵的激光我檢查一下，感覺像是伽馬射線。”

陶月月說：“伽馬射線？醫學上打碎結石的那東西。”

“對！伽馬射線是可以穿透人體的，結合你的描述來看，這種激光會讓人心情變得極度負麵，我猜，這種射線直接射向人的大腦，刺激某個部位，讓人變得消沉。”

陶月月說：“是杏仁體，大腦中控製痛苦和恐懼這兩種情緒的中樞。”

方野問：“真的有那麽誇張嗎？”

陶月月說：“你沒被射到，不知道。真的是一瞬間連生的欲望都沒有了，非常非常地絕望。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很可怕，我腦海中不斷閃現出自殺的念頭。”

方野不解，“隻是痛苦和恐懼的話，會達到這種程度嗎？”

陶月月說：“讓人快樂的激素叫作多巴胺，吃東西、談戀愛、打遊戲，都是大腦在分泌多巴胺。為什麽大腦不能多分泌一點，讓人一直快樂呢？其實，大腦一直在分泌多巴胺，就像血液一樣一刻不停、源源不斷……”

陶月月指指自己的太陽穴，“我們的大腦隻要關掉多巴胺的閥門，各種消極厭世的情緒就會湧上來，一秒鍾都承受不了。”

王冰笑笑，“大腦的本質是非常消極的，這東西我覺得可以叫作‘多巴胺分泌抑製器’。”

方野說：“奇奇怪怪的發明，怎麽這麽像……”

陶月月說：“對，‘工匠’，很有可能是他幹的！”

方野說：“他不是一直在龍安的嗎？怎麽會出現在這，王冰，你電腦呢？”

王冰說：“現在不能用，正在查疑犯的麵部特征。”

這時電腦上的搜索畫麵停下來，看到和疑犯匹配的臉，三人都呆了一下，這人是通緝犯呀！

不過是一個Ｃ級通緝犯，和全國通緝的Ａ級不同，Ｃ級一般隻在各省市內部通緝，所犯的罪行自然也會比較小。

接下來的搜索結果令人驚訝，被藥王殺掉的那六個人，全部是通緝犯。

大到殺人逃跑的，小到詐騙逃跑的，他們全部是各省市公安局那裏有過備案，犯罪之後逃掉，並且失蹤了相當一段時間的。

方野諤然道：“同時這麽多通緝犯一起行動，隻有可能是‘惡人村’！”

陶月月說：“‘惡人村’公然綁架藥王？簡直不可思議，他們在打什麽算盤？”

方野說：“看來咱們歪打正著了，藥王和‘惡人村’雖不是一夥的，但他成了我們眼下的線索。”

陶月月感慨：“‘惡人村’還挺重視藥王的，六個通緝犯的命，換他一個，還策劃這麽大的行動！猖狂！”

方野點頭，“他們有槍、有車、有炸彈，何止犯罪團夥，儼然就是一個恐怖組織了！”

方野拍案而起，“血的味道還沒散，我去調警犬追蹤！”

三人一起出門，陶月月突然看見一個西裝男，有點眼熟，哎，這不是那個文身師嗎？

和藥王打架的那個。

文身師說：“是你們啊，我來報案。”

陶月月問：“我們不是這兒值班的警察，不過你遇到了什麽麻煩嗎？”

“麻煩……”文身師點，“我徒弟失蹤了。”

“失蹤多久？”

“上午出去一直沒回來，現場我找到了這個……”文身師提起手中的袋子，裏麵一隻運動鞋，尺碼不大。

陶月月問：“你徒弟是女孩子？”

“對。”

“徐先生，一般來說……”

文身師打斷陶月月，“我知道，那些警察也和我說了，至少要等二十四小時才能算失蹤。可我覺得這事情不對勁，她大概率是被人綁架了，我很少向警察求助，你們不幫就算了！”

文身師轉身要走，陶月月說：“等下，我陪你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