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當即出發，這種追蹤方式決定了它快不了，每到一個路口方野就得把車速放慢，王冰手上握著輻射測量器判斷方向，有時候還得下來偵查。

好在鉀元素的輻射殘留周期比較長，陶月月判斷這可能來自一種叫作山梨酸鉀的防腐劑，使用的比較廣泛。

可是小作坊，未必會用這麽正規的，也許是別的東西。

不管怎麽樣，這種防腐劑大量殘存在藥王體內，他居然活蹦亂跳的，也挺不可思議。

一天兩夜，車離開了湖藍省，小馮和方野輪流開車，換方野休息的時候，往後麵一瞅，陶月月跟個廢物一樣癱在座椅上，把薯片渣渣往嘴裏倒。

方野說：“有個警察樣麽？”

陶月月把一袋薯片扔過去，“來，請方隊長表演一下，警察吃薯片的樣子。”

嬰寧說：“電影裏麵，酷酷的男警官都是不吃東西的。”

陶月月說：“對吧，方警官以後也不要食人間煙火，不要辜負阿寧的幻想。”

“去你的。”嬰寧笑著打她。

方野無語地笑笑，隨便吃點東西，到後麵歇著。

晚上換王冰睡覺，陶月月來看輻射測量器，這工作很枯燥，尤其是深夜，外麵萬籟俱寂，手中的小儀器滴滴地響。

陶月月對小馮說：“亞父，龍安下雨了嗎？”

小馮用腹語作答，“下了，不過這兒又停了。”

聽到亞父的聲音，陶月月有點想家，小馮使用的這具身體確實隻有半截舌頭，不過他可以用腹語來說話，也是很厲害。

人類觀察者在世間輪回千百年，他們積累著常人無法企及的知識技術，像小馮，各種武器車輛都可以輕易使用，直升機也能開。

陶月月不禁想，人類觀察者要是寫曆史書，那不火了。

有一回和亞父聊起來了，亞父笑著搖頭，“真實的曆史不受歡迎。”

說的倒也是，曆史長河中，這個是好人，這個是壞人，大家心裏早已貼好標簽，不接受反駁。

曠野裏有燈光，小馮突然把車停下，說：“有情況！”

“方隊長，快起來。”

陶月月叫醒方野，方野一秒坐起來，問：“怎麽了？”

小馮指指外麵，幾輛車好像是衝他們來的，在這種荒郊野地，有點可疑。

一輛車突然駛到近前，然後車上的人踢開車門，抱著衝鋒槍對著車身一通狂掃。

“臥槽！”

三人趕緊低頭，這輛車也算是汗馬功臣，不知修過多少次，這趟出發前車身做過加固，勉強能擋擋子彈。

王冰嚇得坐起來，又被陶月月按趴下，轉眼間車窗全碎，碎玻璃渣子掉了幾人一身、一脖子。

車身上劈裏啪啦，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方野咬咬牙，“小馮，我們一塊往外衝！”

小馮點頭，已經把槍拿在手上。

陶月月說：“衝什麽衝啊，小手槍對衝鋒槍，你們找死？我有辦法！”

陶月月急忙從車座下麵拽出自己的行李包，外麵的槍聲叫人驚心動魄，她把行李箱打開，掏出一件法寶！

此物正是狄振給她圖紙，讓她製造的“腦波喚起儀”，據說可以瞬間催眠周圍的人。

撥開幾個按鈕，上麵的紅燈依次亮起來，然後一股強勁的脈衝向周圍放射出去。

陶月月瞬間聽不見周圍的聲音，暈暈乎乎，如在夢中，腳下好像蹬著自行車，自行車蹬著蹬著飄了起來，上了雲端，哇，真的在作夢。

她突然摔回地麵，方野正在使勁搖晃她，陶月月晃晃腦袋，“怎麽了？”

“你這是什麽玩藝？一下子把所有人幹昏迷了！”

陶月月才想起方才的事情，拿起來笑笑，“我研發的秘密武器！歹徒呢？”

“外麵！”

來到外麵，隻見歹徒全被綁了起來，幾輛車扔在那裏，小馮正在清點車上的武器。

腦波喚起儀雖然敵我不分地通殺，萬幸強大的小馮是不受影響的，趁此機會跳下車，把歹徒全部製伏了。

被綁起來的歹徒一臉癡憨，流著口水，雙目迷茫，陶月月想起狄振的話，這些人現在陷入一種類似催眠的強暗示效果下。

方野說：“弄醒一個來審一下！”

陶月月說：“不，這個狀態更好！幫我解開一個！”

方野解開一名歹徒，陶月月把他拖到一邊，抓住他的肩膀，凝視他的雙眼，用自己能拿出來的最凶狠的話說：“想象一下，你全身燒著的樣子！”

簡簡單單一句不怎麽專業的暗示，歹徒突然嗷嗷叫起來，陶月月頭一回體驗到暗示之神奇。

當然，這不是她的本領，是這台機器的。

陶月月繼續說：“告訴我，是誰派你們來的，否則你身上的火會一直燒下去。”

“不要不要不要……”歹徒張牙舞爪，“我們老大是……李尋歡。”

“李尋歡是誰？”

“武汗的……嘿……嘿老大……我們接到外包的任務……來殺你們……”

陶月月和方野麵麵相覷，敢情不是“惡人村”直接派的人，他們居然把活外包了。

但是會在這裏狙擊，也讓他們深感意外，行蹤難道已經暴露了嗎？

方野說：“再審一個，我錄音發給狄先生。”

“行！”陶月月叫這家夥睡著，他果真睡著了，小馮把他拖過去又綁了起來。

然後又審一個人，得到的是相同的回答，是武汗市的嘿老大指使他們來的。

這些人暫時綁在這裏，小馮和方野把一部分槍拿過來，帶不走的原地拆了，拿走子彈，並通知附近警方過來處理。

他們的車被打得跟篩子一樣，玻璃又爛了，四麵通透，開起來冷風糊臉，涼快得叫人打哆嗦。

方野說：“得，先到附近把車修一下吧！”

天亮時分，他們已經來到武汗附近的縣城，找了一家修車鋪把車窗玻璃裝一下，老板一看車上全是彈孔，瞠目結舌，方野說：“別怕我們是警察。”

老板問：“你們是遇到歹徒了？”

方野總不能說自己試槍吧，點頭，“已經逮捕了。”

“挺厲害的呀！啥時候能把這家夥也逮捕就好了。”老板指一指牆上，那裏有一張通緝令。

幾人過去一看，是個Ａ級通緝令，名叫嶽遠，上麵說他因口角矛盾殺害幾名室友潛逃，然後全國通緝。

老板說：“這家夥是武汗的，前兩天警察過來貼的，說是抓到了給二十萬獎金，我是沒機會掙這筆錢嘍！”

陶月月小聲說：“‘惡人村’會來接觸這家夥嗎？”

方野說：“沒準，Ａ級通緝犯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