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淺冷笑一聲,不屑地瞥了葉安一眼。

“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男人能打聽的也就這點破事了。”安淺說著,戴上一次性手套,開始剝蝦殼。

“你想說什麽啊?這怎麽能叫破事呢?一個男人,得有能養家的能力,才有資格成家,不對嗎?”葉安不太明白安淺想說什麽。

年謹堯在旁邊聽著,想了想,問道:“你是女人,你肯定了解到孫家的人事關係了吧?家裏的事情你應該是打聽明白了,有和賀家的長輩溝通過嗎?”

安淺就知道,年謹堯肯定了解她,咧嘴一笑,點頭道:“我不光打聽了,我還都了解清楚了!”

說著話,安淺把剝好的蝦仁在盤子裏擺放好,繼續說道:“孫家最近這些日子在圈子裏很活躍,一來是因為年底了,更要為下一年的事業鋪好路,所以頻繁出來社交不可避免;

“二來嘛,自然是因為孫書傑和賀雅的事。我倒不是看不上孫家,隻是到底是他們攀上了賀家,次子要娶賀家長房的次女,這是大事,孫家的人自然要多奔走些。”

“所以呢?”葉安看著安淺,問道:“你查到了什麽?”

“我查到,孫書傑有一個掌控欲極強的媽媽,甚至還有點愛炫耀,和一個對家事不聞不問,隻一門心思搞事業的爸爸。”安淺看著葉安,認真地說道。

葉安有聽沒懂,他想了半天都覺得,每家不都是這樣的嗎?

媽媽更多的是在家裏維持家族,負責內宅的事。

公司的事情當然都是爸爸在操持,這無可厚非的。

安淺對葉安這個腦回路很是擔憂,最後還得是年謹堯來解釋……

“掌控欲極強,又愛炫耀的婆婆,是極難相處的。她會什麽事情都要插手,時時刻刻關注著兒子的生活,甚至方寸之間也要拿捏住兒媳婦。

“尤其賀雅門第比孫書傑高,那孫書傑的母親就更想要壓住賀雅這個高門第的兒媳,生怕自己婆子媽的款兒端不起來。”

安淺很認同得點頭,看向葉安,問道:“現在明白了吧?也就是說,如果賀雅嫁給孫書傑,那她麵臨的就是最難搞的婆媳關係。嫁給你的話,起碼你們小兩口過日子,誰也管不著你們,賀雅早晨可以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也不會有人叫她去站規矩。”

“站規矩?”葉安就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規矩”,“是幹什麽?”

“大概就是在婆婆起床之前,兒媳就要提前起來準備好早飯,隨時準備伺候婆婆的起居飲食等一切事宜。

“做好了是應該的,做不好就要挨訓挨罰。

“年家是沒有這樣的規矩啦,看你的反應,葉家應該也是沒有的。但是,孫家有哦。”

安淺說著,往桌前湊了湊,對葉安說道:“孫書傑的媽媽就是這樣熬過來的,多年的媳婦眼看著就要熬成婆了!你猜猜看,她這樣心性的人,會不會把這些年在婆婆那吃的怨氣,統統撒在賀雅身上?”

說著,安淺哼笑一聲,“哼,你要不信,明晚就有個聚會,孫家的一定列席,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葉安猶豫著看了看年謹堯,好像在問他,安淺是不是故意這樣說,嚇唬人。

年謹堯夾了魚肉,仔細檢查過沒有魚刺才給安淺吃,“她是不是嚇唬你的,明晚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道理……

葉安這顆惴惴不安的心啊,本來以為孫書傑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

可若他真有個事兒媽,那還真得…………從長計議。

晚上,葉安吃飽喝足,還不忘打包一份小豬蓋被帶走!

安淺和年謹堯送他出門,回來的路上,安淺還嘀咕了一句,“也不曉得賀雅是直接回家,還是出去和孫書傑一起吃個晚飯。”

“如果孫書傑真的要送下一家的節禮,我猜,他會帶著賀雅一起去。”年謹堯想了想,說道。

“帶賀雅一起去啊?向眾人宣示自己對賀雅的所有權嘛?”安淺好笑地看著年謹堯,“可我覺得孫先生不是那麽幼稚的人,他進退有度,也很懂得看眼色。”

“可他的心不安,隻要葉安在一天,他就沒辦法真的安下心和賀雅在一起。

“淺淺,你剛才不是也說,孫家的最近活動特別頻繁嗎?你說,孫書傑的母親還有點愛炫耀,那她活動頻繁,是在炫耀什麽呢?”

年謹堯和安淺並肩走著,穿過年府的回廊,往他們住的別苑走。

“我想,就孫家母親這個級別,應該也沒有其他什麽可炫耀的了。珠寶首飾,兒女出息,這些她都占了,也習以為常了。那接下來的,肯定是要比一比兒女親家嘍。

“加上孫書傑的心不安,孫媽媽自然是要多多造勢兒子和賀雅的事,那這樣也等於在告訴所有人,孫家和賀家好事將近。”

安淺想了想,除了這些,孫書傑的母親估計也沒什麽可炫耀的了。

“加上孫書傑的父親懶得搭理這些瑣事,自然也就沒人能慣得了孫書傑的媽媽出去社交的時候做什麽了。”

說著話,安淺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恍然大悟道:“對了!我聽說,孫書傑的爺爺是個通情達理的。隻不過,他老人家歲數不小了,除了孫兒的婚事,其他什麽都不管了吧。再說,那是兒媳婦的事,隻要不過分了,他這個當公爹的也不好說什麽。”

年謹堯陪著安淺溜達著回去,安靜得聽她把話說完。

“淺淺,你真的精進了不少。看來,這段時間,二嬸沒少教你做事。”年謹堯低頭看著身邊的安淺,說道。

“不隻是二嬸,三嬸也教了我很多。有時候,爺爺也會把我叫去,教我下棋,教我品茶。

“爺爺說,這些都是些無用的小把戲,可到了關鍵時候,在我們這些家族裏,不會不行。總得有點拿得出手的本事,才不至於被人當眾為難了。”

安淺說著,歎息一聲,“怪我出身不好,從小就是努力讀書,想辦法打工賺錢,這些都從來沒有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