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市市區,一家瀕臨倒閉的百貨商店……

一群混混模樣的人闖進去,趕走了所有的客人,把商店老板連拖帶拽地帶到門口。

為首的一個青年,殺馬特的劉海蓋住了半邊眼睛,叼著一根棒棒糖,披著一身皮衣,手裏拎著一條細長的鐵鏈。

“老板,該還錢了吧,你是真不把我們這幫人當人看啊,我們不要吃飯的嗎?”

青年名叫高熾,是屬於許晟的部下,在許晟漫天遍地放下高利貸的時候,他負責帶人催債,但凡有拿不出錢來的,他的任務就變成了催命。

老板抱住高熾的腿,苦苦哀求:“求求許先生,能不能再寬限一段時間,最近實在是揭不開鍋,家裏還有重病的老母親,拿不出那麽多錢啊……”

“拿不出來?”高熾一腳將他踢開:“借錢的時候有臉借,現在你也真是有臉敢說還不起!”

老板趴在地上,一邊低聲抽泣,一邊不敢抬頭,高熾冷笑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麽嗎?在外麵又賭博了吧,還拿你老母親博同情,你要臉嗎?”

老板默不作聲了,高熾四處張望,對身後的手下們喊道:“搬,有什麽搬什麽!”

老板本想要製止,可是看見高熾那恐怖的眼神,瞬間癱軟在地,不敢反駁。

“我們也不是不講原則的人,等你把欠的錢補上,我把這些東西原模原樣還給你,你要是補不上,哼……”

高熾帶人來是專門開了大貨車的,空****的車鬥似乎本就是為這個準備好的。

即便如此,老板也不敢報警,他在外賭博在先,又欠下高利貸不還,如果警察來調查,查出他的事情,對他來說一樣也沒有什麽好處。

高熾也是料定他不敢做什麽,完全不忌憚,可以說是橫行霸道、為所欲為了。

“這條街還有幾家?”高熾得意洋洋地詢問。

底下人回複道:“頭兒,就剩下三家了,咱們要一起解決了嗎?”

高熾嘖嘖感歎,微微一笑:“一起解決了吧,早點處理完,早點給兄弟們放假!”

“好!”一群人樂得此舉,把高熾簇擁其中,浩浩****地往街下麵走。

“喲,今天動作很利索啊,對方很配合?”

眾人聽到一個嬌俏的女孩聲,高熾揚起嘴角,抬頭往高處望去,一個女孩坐在街邊小矮房的房頂,也微笑著盯著他。

女孩穿著破洞衫配露臍短衫和露到大腿牛仔短褲,腳踏一雙高幫帆布鞋,細長的腿上紋著一朵巨大的玫瑰花。

“傅羽,你今天好生清閑啊。”

“還行吧,畢竟我的工作向來都是當日完成的,不像你,非要拖到同一天來做!”傅羽從屋頂上跳下來,背後露出一根棒球棒。

“打棒球去嗎?”傅羽颯爽一笑。

高熾笑了笑:“別逗我了,你的球棒真的用來打過球嗎?”

高熾背後的手下們主動退讓,給二人留下了足夠的空間,高熾輕咳一聲:“既然你沒有工作,那你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傅羽二話不說,一把摟住高熾的脖子:“等你請老娘吃飯呢,你上個月就說收回錢來請我吃飯,這口飯我都等到了今天了,再不監督你把工作做完,老娘就要退休了!”

高熾無奈地笑歎:“退休還有點早吧,你就這麽等不起?”

“少廢話,幹活!”傅羽一招手,高熾的手下們二話不說就跟著走,看起來倒是頗有氣勢。

“下一個人在哪呢?”

傅羽問。

“醫院……”高熾舉起手裏的名單,上麵赫然寫著江遠市中心醫院的地址。

傅羽看了看自己和高熾的行頭:“那咱們……這個樣子進醫院,是不是不太好啊……”

高熾拉著她直接走:“沒時間準備新的行頭了,而且我沒覺得咱們的裝扮有什麽不妥,你們女孩子就是講究多!”

傅羽埋怨道:“這哪裏是講究多,這明明是心細好嗎?誰像你一樣,一天到晚五大三粗的!”

一夥混混,有說有笑地走在街上,換來了許多的鄙視和古怪的目光,但是高熾和傅羽,隻是沉浸在他們自己的歡笑聲中,對此充耳不聞。

江遠市中心醫院……

二人走進了醫院的大廳,那裏的人最多,掛號的人排著長隊,鬧哄哄的沒個玩,可是看見他們一行人進來之後,竟然出奇地安靜了一點。

高熾滿不在乎地雙手插兜吹著口哨,昂首挺胸走過這些路人的視野,傅羽拖著球棒,緊緊跟隨,完全沒把別人的異樣眼光當做壓力。

身後的這一群混混,裝扮各異,發型各異,浩浩****地跟在後麵,其實他們遭受的異樣目光才是最多的。

走到電梯口,高熾剛要跟著上去,被一個推著藥車的護士喊住:“哎哎哎,這裏是手術室專用梯,要乘梯去旁邊那個。”

高熾趕忙退出來,滿臉謙卑地低頭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傅羽在後麵噗嗤一笑:“大哥,你能不能別這麽冒冒失失的。”

高熾一抬頭,電梯上麵果然寫著手術室直達,一臉不服不忿地看著傅羽:“你都看到了,怎麽不提醒我一下,這麽多人看著,多丟人啊。”

傅羽更加忍俊不禁:“是嗎,我看你剛才道歉挺利索的,不像是害怕丟人的樣子啊。”

二人打打鬧鬧來到住院處,借貸人所在的病房,透過門玻璃往裏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沉睡中插著呼吸機,旁邊是一個女人在幫忙打理一些雜務。

“這是……”傅羽眉頭一皺。

高熾倚靠著牆壁歎息:“這就是借貸人,老人的一場重病,把家底掏空了,四處尋求幫助無果,最後無奈之下隻能借了高利貸。”

“你看起來挺同情他們的,不像是你的性格啊?”

高熾挑了挑眉:“那你太片麵了,對待那些為了救命而無奈之下不得不借高利貸的人,我還是很同情的,就因為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才把這件事拖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