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熾輕輕地擋住傅羽,對江左發起了提問:“你不是本地人啊,那麽說,你也是知道了沙葵村的事情,特意趕過來的?”
江左也沒有對高熾說實話:“我偶然路過,你信嗎?”
高熾微微一笑:“很拙劣的謊言。”
江左也回敬一個微笑:“你不也是,賞月,虧你們想得出來啊!”
高熾很嚴肅地看著江左,同時牽著傅羽遠離江左:“既然如此,我們誰也不要影響彼此,等到天亮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江左也主動退後了一步:“好,這可是你說的,互不影響噢……”
三人各懷心事,坐在公交站的廣告牌兩邊,確實互不影響,但是也在暗中觀察著彼此。
高熾和江左懷有相同的想法:“在這個時候,來到沙葵村的人,肯定不是一般身份的人……”
傅羽心裏暗戳戳地有了個主意:“高熾,要不然我們……”
高熾捂住傅羽的嘴:“不至於,他不欠我們什麽,不必如此大動幹戈,不過確實要想個辦法,把他的心思給騙出來……”
傅羽猶豫了一下:“可是……怎麽騙?我們現在兩手空空。”
“兄弟,相逢一場也不容易,特別是像我們這樣,大半夜在荒郊野外的公交車站相遇的就更不容易了,彼此做個自我介紹吧。”
高熾突然熱情地打起了招呼,江左挑了挑眉毛,也沒有故意隱瞞:“你們好,我叫江左。”
這個名字,讓二人的神情恍惚了一下,不過還是保持著他們慣有的冷靜。
“我叫高熾。”
“我叫傅羽,羽毛的羽。”
江左微微一笑:“你們名字起得都挺好聽的,不像我這麽隨便,好多人跟我重名呢。”
江左故意丟出這樣一句話,用試探的眼神盯著二人,高熾和傅羽也是微笑看著江左,但是心裏的想法已經有點在盤旋。
江左,到底是不是那個被整個星組織通緝的神醫江左,還是真的如他所說,有可能是個重名的……
高熾笑道:“看你的氣質,沉穩淡定,像是個老學究,也像個老中醫,不知道你是做什麽的?”
江左張口就來:“我家住臨西市的鄉下,大學在江遠市,畢業留了下來,在一家著名的百強公司當普通職員,真不是什麽老學究,你太看得起我了。”
江左所說的,正是他獲得卷軸之前的經曆,對於之後的事情,他一概沒有透露。
“也說說你們唄。”江左趕緊想要把話題轉移到高熾和傅羽身上。
二人站在那裏,攤開手道:“如你所見,一身痞氣,兩個無業遊民罷了。”
“那你們就沒嚐試著去找個工作什麽的?就算沒有學曆,也是可以找到一些不錯的工作的啊。高熾兄弟,這一身肌肉力氣肯定不小,到工地裏搬一天磚也能賺不少錢啊。傅羽妹子,長得這麽好看,身材也這麽優秀,可以試著去當模特拍一些廣告什麽的嘛。以你們兩個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到趁手的工作,根本沒必要當個精神小夥精神小妹。”
三個人說著說著便熟絡了起來,幹脆圍坐在一起,就在公交車站聊起了天,完全忘記了時間。
江左這一去不回,讓藏在密林裏的其他人有些擔心了,寧夏反複往外觀望,不斷地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心浮氣躁。
“怎麽出去了這麽久啊,是不是出事了啊……”
鄭淮書安慰道:“隊長,江左又不是小孩子,如果遇到危險了,就算他不能抵抗,也是可以喊的嘛。這大半夜那麽安靜,他隻要一喊,多遠我們都聽得見。”
寧夏還是很擔心:“萬一他被人打暈了喊不出來呢,萬一他被人用藥迷倒了來不及喊呢,萬一他被人直接給……”
陳啟尚趕緊捂住了寧夏的嘴:“寧夏,你可盼江左一點好吧,說得也太嚇人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我出去找他!”
寧夏被晁佑一把攔住,淡然地回應了一句:“你穿著警服不方便這個時候在外麵亂晃,我去找他,有消息告訴你們。”
“也有道理,那就你去吧,不管找沒找到人,一定趕快給我回複啊……”寧夏心焦地催促著晁佑去找,晁佑小跑著離開了密林裏的根據地。
鄭淮書就坐在一邊,目睹著寧夏對於江左的那副關心則亂的樣子,心裏百感交集,可是卻什麽都不能說,隻能心底裏暗暗地歎息。
陳啟尚扣開一盒壓縮糧,用勺子捅來捅去卻不動口,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吃飯的時候這麽安靜,我還真吃不下去了。”
唐鑫過來提醒道:“陳大夫,最好還是吃一點吧,我們不知道要在這裏呆多久呢,沒準以後就是飽一頓饑一頓了,好好享受這暫時的美好時光。”
陳啟尚皺著眉頭抱怨:“這麽嚇人啊,這殺千刀的星組織啊,本以為不在我的診所開戰,我心裏能好受一點,沒想到跑到這深山老林裏,我該受罪還是要受罪啊!”
方笑搖搖頭:“你這麽想,至少這次的任務要簡單很多,之前我們是完全找不出星組織的人在哪,這一次我們明確地知道他們是誰,隻需要等待一個機會就可以了。”
“百姓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們卻不得不選擇忍耐,這種感覺也不好受,大家都一樣……”
“唉……”眾人圍在一起重重地歎氣。
晁佑鑽出了林子,沿路尋找江左的身影,因為不敢打草驚蛇,所以不能發出聲音,隻能靠著一雙眼睛去看。
雖然給了他很大的難度,不過江左就在林子盡頭的公交車站,還是相當好找的。
定睛一看,江左身邊還坐著兩個人,晁佑眯縫著眼睛,辨認二人的身份,確定是不認識的人。
“不會真被寧夏說中了吧……”晁佑按住樹枝,狠狠地掰下來一節,從側麵繞了過去,直奔公交車站的廣告牌後麵。
江左他們三個人聊得正歡,誰也沒發現晁佑的出現,晁佑躲在後麵,舉起樹枝,直接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