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了……

卻不是高熾手裏的槍,江左瞪著眼睛,目睹了高熾的胸口被一顆子彈穿過,鮮紅的血液噴薄而出,濺到了他的臉上。

“目標已被擊殺!”尹銳蹲在遠處的一棵樹上,精準無誤地擊中了高熾。

江左震驚的表情始終沒有改變,高熾丟掉手裏的槍,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前來,轟然倒下。

江左伸出胳膊,一把將他攬在懷裏,高熾露出一個心酸的笑容。

“江左……對不起……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希望我們是真正的朋友,而不是以這樣的立場……”

江左眼裏溢滿熱淚,伸出手來蓋住高熾的傷口:“如果你真心回頭,或許還有機會……”

卷軸歎道:“這一槍擊碎了的內髒,他已經是將死之身,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哪怕是我也無能為力,放棄吧……”

沒有等到下一句話,高熾六竅流血,頭往旁邊一歪,很突然地,就這樣死在了江左的懷裏。

“高熾!”

旁邊的傅羽,見到高熾已死,轉移了注意力,一聲尖叫傳出,也宣告了她的戰鬥結束。

寧夏一腳踢出,將傅羽踢翻在地,一把將其按在地上:“你沒時間擔心別人了,你被逮捕了!”

傅羽用怨恨的眼神瞪著江左,江左轉頭,目睹了那個可怕的眼神,讓他心裏更加愧疚,更加有著莫名的負罪感。

江左輕輕地把高熾的屍體放平,主動地回避傅羽的眼神,兩行熱淚不由自主地落下。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們……”

傅羽被寧夏拎起來銬住,再加上一擁而上的警察們,把那些跑出來的黑衣人再加上被晁佑打翻在地的黑衣人全部抓住,依次推出去。

傅羽路過江左的時候,依然在用痛恨的眼神瞪著他,江左隻能高揚起頭,讓自己的表情和眼淚不被傅羽看到。

寧夏走上前來,拉住江左的手:“為什麽要哭?”

江左緊閉眼睛,表情已經無法自控:“我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勸動他們,但是事情走到了這一步,還是覺得很難過……”

寧夏搖頭道:“不,其實你根本沒必要難過和愧疚的,高熾在被擊中前做的最後一個動作是什麽?他拿槍對著你,他是要殺你的!”

卷軸這時在腦子裏提醒著:“江左,對於這件事,我跟寧夏有著同樣的看法,你現在的自責和愧疚,可能毫無意義,在最後的那一瞬間,人家根本就沒把你當做朋友。”

江左不忍心去看高熾的屍體,用手緊緊地攥著胸口的衣服,一邊流淚一邊顫抖。

“或許我做人事應該絕情一點,否則就不會這麽難受了……”

寧夏一把抱住江左,輕輕地撫著江左的背:“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可是這個動作一出來,難過的可就不隻是江左一個人了,鄭淮書在背後目睹了一切的發生,親眼看到寧夏主動抱住江左,並且溫柔地安慰。

陳啟尚從樹上跳下來,拍拍鄭淮書的肩膀:“鄭警官,許晟還一直沒有現身呢,望天塔裏的晁佑,肯定需要支援!”

鄭淮書心中懷憤,但是為了不耽誤正事,招了招手道:“所有人跟我走,進入望天塔,將許晟緝拿歸案!”

望天塔上,最高層……

“來了?我的那些人,果然攔不住你啊……”

晁佑陰冷地瞪著他:“既然早知如此,何必大費周章?”

許晟微微一笑:“晁佑,你的樣子可真像我的一位故人,還是一位可怕的故人……”

晁佑也隻是冷冷地看著他:“我對你的故人沒有興趣!”

“你當然沒有興趣,因為沒人比你更加熟悉他!”

晁佑直接阻止了他的話:“我對你引出的話題同樣不感興趣,許晟,我勸你別再做無謂的掙紮了,警察就在下麵……”

許晟抖了抖自己的衣服,慷慨的表情顯得相當豁達:“你難道就不期待一下我們之間的最終對決嗎?我早就想跟你過兩招了。”

晁佑冷笑一聲:“實話告訴你,我原本準備好了麻醉槍,可惜被你的手下給浪費了,我之所以還敢走到這裏,等待的就是這一場對決。”

“既然如此,就別浪費時間了……”

許晟丟掉外麵束手束腳的西裝,露出一件白襯衫,擺出一個虛步亮掌。

“出招吧!”

“那你可接好了!”

晁佑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一個飛撲上前,踢出一記三連踢。

咚咚咚……

三記連踢,盡數被許晟攔下,那個表情依然雲淡風輕。

晁佑落地之後,一記回旋踢,對準許晟的頭徑直掄了過去,許晟抬起胳膊抵擋,二人相抗著堅持住。

“力氣不小!”許晟微微一笑。

“招式不錯!”晁佑冷笑回應。

晁佑已經進攻過了,許晟也展開了他的攻擊,用的是與晁佑相同的招式,仿佛是在故意模仿。

三連踢踢出,晁佑卻沒有抬起手抵擋,而是側過身子,一把按住了他的腿。

咚……

晁佑將許晟重重地摔在地上,引得許晟一陣發笑。

“不躲,反而硬接?這招很精妙啊……”

“這招叫江左式,記住了!”

晁佑給這個招式起名為江左式的原因是,這個招式是江左最喜歡使用的,無論是之前晁佑與江左的實戰交手,還是剛才江左與高熾的對抗,江左都用過這個招式。

稍有不慎就會讓自己陷入絕境的招式,隻有江左這樣的初學者和莽夫,才會把這一招當做尋常招式使用。

晁佑使用這招,完全是為了向許晟表達,自己到底有多麽自信。

晁佑眉頭緊鎖:“許晟,如果你的實力就是這般紙糊一樣,那我勸你不如早點投降,給彼此都節省一點時間。”

許晟露出陰險的笑容:“哦?是嗎?你不妨好好看看自己的胳膊,再決定要不要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晁佑低頭一看,自己的胳膊上不知何時留下一道又長又深的疤痕,血淋淋的,使得整條胳膊都在發紫。

許晟哈哈大笑:“實話告訴你,裏麵有劇毒,晁佑,你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