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箕水豹他……”
韋毅緊閉著眼睛,嘴唇微微顫抖:“直說吧……”
韋毅的手下低著頭,顫顫巍巍地說道:“箕水豹他,死了!”
韋毅握緊手裏的刀,大吼一聲,狠狠地插在桌子上,桌子當時被豁開一個巨大的裂縫。
“江左……老子與你的仇,算是徹底結下了!”
韋毅的眼裏噴薄著怒火,鮑信一死,他沒了智囊,文武雙全的組合,現在隻剩下他一個傻大個,韋毅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接下來是寸步難行。
“老大,既然目前為止,我們一切都還算是順利,不如就繼續維持下去,雖然沒有什麽突破,但也安安穩穩沒有意外不是嘛。”
韋毅的手下給他提出了一個建議,倒也中肯,如果在警方一直沒有找出線索的情況下,這個方法是行之有效的。
鮑信為人無拘無束,沒有什麽團隊意識,所以他才會屢次擅自行動,最終也是因為如此而喪命。
但是韋毅不同,韋毅雖然性格殘暴,很多東西都是弄巧成拙,但是本性卻是嚴肅謹慎的,所有事情都要考慮很久。
“不必猶豫,這是目前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了!”
韋毅聞聲回頭看,盧瀟瀟甩了甩自己的那頭柔順的長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盧瀟瀟?你怎麽?”
“算是大叔的臨終遺言吧,讓我來這裏幫你,也算是幫他。”
盧瀟瀟邁著優雅的步伐,在一眾嘍囉的仰望下走進來:“阿彪和阿蟒是我殺的,我也見到了大叔最後一麵,他讓我轉告你,江遠市第七八九道街的貨已經流通下去,那裏有著大批咱們的傀儡。”
韋毅攥緊拳頭,咬牙含恨道:“鮑信,咱們本可以一起出手,你為什麽一意孤行,非要走上這樣的絕路呢!”
“因為你們本就是不同的人,生性無拘無束的他,習慣了單槍匹馬的大刀闊斧,就連死,他都是獨自一人從容而去。他病的那麽重,在去的時候,不可能一點都意識不到自己的結局,可是他不還是一樣做出了這樣的抉擇。”
“你很了解他?”
“不,並不了解,但是我理解他對於死亡的解讀,能說出那樣的豪言壯語,要麽是他一心赴死,要麽是他早有覺悟。”
韋毅癱坐在椅子上,鮑信的死,讓他的麵容一下子憔悴了幾歲:“盧瀟瀟,那你準備如何幫我,鮑信有提前教過你嗎?”
“沒有!”盧瀟瀟斬釘截鐵地說道。
韋毅目瞪口呆:“沒有?你在開玩笑嗎?”
“要不然,我怎麽會讓你不要猶豫,聽從你手下的意見呢。已知你有著很多傀儡,這些都是止不住的收入來源,他們的毒癮隻會越來越大,警察也沒有你們的絲毫線索。現在的你隻需要安穩坐在這裏數錢,等到時機成熟了,拋下這裏的一切,卷起鋪蓋卷走人,從此與江遠市再無關係,拿著數不盡的錢,逃到隨便一個地方,娶妻生子,一切順水推舟。”
“那……江左怎麽辦……”
“你蠢材嗎?還要去招惹他幹嘛?鮑信怎麽死的你忘了嗎?”盧瀟瀟惡狠狠地瞪著韋毅。
韋毅表情猙獰,不甘心道:“我與鮑信,生死相依,風雨同舟,十餘載摸爬滾打,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這一步,可就在我們即將得到一切榮華富貴的時候,鮑信卻死在了江左的手裏,你覺得我會甘心嗎,我怎麽對得起九泉之下的鮑信!他離衣錦還鄉,也隻有一步之遙了啊!”
盧瀟瀟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句話,她甚至想都沒想過,韋毅這樣的亡命徒,居然這麽夠義氣。
“你這番話說的,顯得我特別不高尚,特別的沒良心啊。”
韋毅擺擺手:“我沒有這個意思。”
“好,既然這樣,我不妨再告訴你一點事情,方銘華還在江左的範圍之內,不出數日,他將對江左發起第二次進攻,成功與否全看天意,反正我是不太看好他。”
韋毅皺緊眉頭:“方銘華不就是一個哨探嗎,連鮑信都殺不了的江左,憑他一個方銘華就敢輕舉妄動?”
盧瀟瀟咬緊嘴唇,有些憤恨地說:“好言勸不住要死的鬼,更何況我都用了那樣的方法,都沒能留住他……”
“告訴我這個消息有什麽用,他跟你不一樣,方銘華是不會聽從我的指揮的。”
“不需要他服從你的指揮,隻需要拿他作為魚餌就足夠了,大叔之前的方法,就是帶著幾個人,用他們來把診所的打手晁佑調走,而他自己去襲擊江左,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帶的那些人太廢物了,根本阻攔不了晁佑,這才導致了失敗。”
“這次不一樣,方銘華貿然出手,一定會吸引晁佑,也可以算是幫你調走晁佑。方銘華是為自己而戰,一定會拚盡全力,他可以很好地牽製住晁佑,絕不會像大叔的隊友們那麽蠢,還把晁佑放了回來。而我們隻要需要在鷸蚌相爭的時候,趁機進入診所,把無人保護的江左抓住,一切水到渠成!”
韋毅一本正經地聽著盧瀟瀟給他布置的計劃,說白了就是鮑信的原計劃,隻不過是稍微做了一些改動,讓這個計劃看起來更細致。
“好!”韋毅猛拍桌子,代表自己下定決心:“方銘華打算什麽時候出手?”
“不出三日。”
“那我們就監視著方銘華,等到他出手的那天,也來一次黃雀在後。江左,我一定會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的!”
盧瀟瀟沉聲不語,她此時此刻的心情,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結。
她本是幫助鮑信處理了阿彪和阿蟒,可是卻沒能勸阻鮑信過去送死。她甘心把自己的身體給了方銘華,現在卻聯合韋毅把他當做棋子。現在幫助韋毅,是完成鮑信的遺願,可是誰也料不到下一步會出現什麽轉折,韋毅會不會因為自己的計劃,重蹈鮑信的覆轍。
“江左,一個小小的診所大夫,牽動了多少人的命脈,你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