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轉身離開,江左便攙著鄔小園回房間去,江左和寧夏,兩個人背對著彼此,分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過了片刻,寧夏忍不住回頭看,而江左已是走到了房門前,默默地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江左……”寧夏內心突然翻騰起一陣不可言喻的感覺,委屈的表情掛在臉上。
江左因為攙著鄔小園,也沒辦法回頭,更不可能看見寧夏停住了腳步,把房門關上,便沒了聲音。
寧夏也不再去看,轉過身大步流星地往房間裏走,頭也不回地進去關上了門。
就在寧夏關上門的那一刻,江左猛然推開房門走到院子裏,想要看一眼她,可是看到的,就是她關門的那一刻。
江左對著寧夏的門愣了半晌,既不說話也不動彈,猶豫地摸了摸鼻子,輕歎一口氣。
走進房間,看著鄔小園躺在自己的**已經睡得死氣沉沉,江左便打開桌子上的小夜燈,還特地用隔板將光亮擋住不要影響到鄔小園,自己對著桌子上的那本《周易》發呆。
江左捂著臉,抬起頭來:“如果我真的能看懂這本書,或者說我能夠參透天機,是不是就能知道,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是要告訴我什麽!”
卷軸見他犯了難,跳出來跟他交談:“江左,又遇到難題了?”
江左點點頭:“胃土雉出現了,而且還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跑了。”
卷軸道:“胃土雉,你早晚還會與他一戰,他對你的惡意很明顯,不可能輕易地遠離你。不過,我覺得讓你如此心煩意亂的,應該不是胃土雉吧。”
江左微微一笑:“不愧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這都讓你看出來了。”
卷軸問:“你對這個女孩,到底持一個什麽態度?”
江左幹脆利落地回答:“那還用說,當然是形同陌路了,她隻是前女友,當初還是她甩了我的,我能對她有什麽別的態度嗎?”
卷軸笑道:“八卦一下,你們當初是怎麽分手的?”
江左一口否決:“拒絕八卦!”
沒想到卷軸有自己的一套說辭:“如果不能完全地了解這些事情,我怎麽幫你解決問題呢?”
江左挑了挑眉:“你確定?”
卷軸一本正經地說:“我確定。”
江左歎息一聲,看著躺在**的鄔小園,跟卷軸講述起了過去的那些事情。
“其實我跟鄔小園的感情,也算維持了有一段時間,我們是在畢業之後認識的,也年紀相仿。她原本是一個平麵模特,因為我之前是在廣告公司工作,我也是在做實習生的時候,偶然認識了她。”
“那個時候的她,也是名不見經傳的普普通通打工人,入不敷出是常事,那個時候的我,收入雖然不多,但也算穩定,比她要多一點。”
“那個時候,她突然跟我表白,問我的意願,我也是很久沒有戀愛過了,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咱們兩個就談起了戀愛,隨後便開始了那些讓我不願意提及的回憶。”
“我利用自己在廣告公司的優勢,舍棄著自己的臉麵,幫她一步一步地營銷起來,讓她徹底從一個小透明變得有了名氣,讓她的工作越來越多,賺得也越來越多。”
“可是她的工作畢竟需要經常保養和打理自己,我完全可以理解,我就用自己的工資養著她。她每個月賺到的錢全都搭在各種化妝品什麽的都已經不夠了,我就用自己的工資來給她補上,幫她交房租、給她打廣告做營銷、還要在紀念日什麽的給她準備一點禮物什麽的來表達心意。”
“但是這遠遠不夠,鄔小園總會用嫌棄的語氣,來表達對我的不滿,話裏話外地敲打我,質疑我為什麽這麽沒用,賺得怎麽這麽少。殊不知,我已經把自己賺的全都給了她,我住著最便宜的環境奇差的出租房,為了剩下長年累月的交通費,便宜買了一輛二手車代步,三天兩頓吃泡麵,有的時候三餐都湊不齊,即便這樣,我幹了幾年,仍舊是一毛錢都沒攢下。”
“她經常會收到許多陌生男人的禮物和花,也有很多男人提出跟她交往,鄔小園每次都拒絕了,但不明確拒絕,而是吊著他們,不清不楚。我曾經跟她挑明這些事情,可是她卻為此發火,說我從來沒有送過那麽好的禮物給她,也埋怨我從來不會每天送花給她,我這個男朋友的誠意還不如外麵那些野男人。”
“那個時候的我,什麽都沒有,也是窩囊得不行,在公司被領導壓榨,還要受著鄔小園的氣,就是因為我知道生活太難,所以我處處忍耐。我時時刻刻都在忍讓,就那麽一次,我跟富二代直接針鋒相對,果不其然,我立刻就被辭退了,人生瞬間跌入低穀。你看到了嗎,我苦苦掙紮好幾年,就因為反抗了一下,立馬就被亂棍打死了,社畜就是這麽卑微的。”
“沒了工作的我,鄔小園一點都不含糊,因為知道我沒辦法繼續當她的提款機了,毫不猶豫地把我甩了,就是跟她最後的那一通電話,讓我心情混亂,出了車禍,也就是這樣,才讓我遇到了你。”
卷軸從頭到尾,認認真真地聽著江左把自己跟鄔小園的過去經曆聽完了一遍,發表感慨:“江左啊江左,我真是沒想到,在認識你之前,你居然這麽窩囊,跟現在簡直不是同一個人啊。”
江左也不反駁:“我有什麽辦法,我要活下去啊,我不是本地人,一個人流浪在江遠市這個地方,生活早就把我的棱角磨平了。”
卷軸又問:“那鄔小園呢,她都這麽對你了,說實話,錢不錢的真的都無所謂,可是她對待這段感情壓根就是不忠的,連你都知道她跟外麵的男人不清不楚的,你是怎麽忍得住的,居然耗到她跟你提分手?”
江左冷哼一聲:“那你得問四個月前的我了,到底是怎麽受得了的,說實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當初的自己是怎麽忍得住的,也許是麻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