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警官,要不要坐下來喝一杯,好好地談一談,其實咱們完全沒必要把事情鬧得那麽僵。”錢老的笑容裏盡是深度。
鄭淮書的表情凝重,他可沒什麽興趣跟這些黑道的人坐而論道,但是陰森恐怖的氣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背負的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自己一人而已,一旦火並,多少人會為此遭遇劫難。
錢老的手下推來一把沙發椅,錢老安穩地坐下,手中握著那隻手杖有節奏地點著地板:“一直舉著槍,不覺得累嗎?”
鄭淮書冷笑:“死都不怕,還怕累嗎?”
錢老嘖嘖感歎:“你在撒謊,如果你真的不怕死,為何遲遲不敢動手,你的惻隱之心,你們這些警察,就是顧及的太多。”
“我們與你不同,那種感情是你永遠體會不到的。”
“小子,我吃過的鹽可比你吃過的飯還多,年少輕狂是好事,但是沒有自知之明,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承認,我的確誤判了你們的武裝實力,但這不是你們可以逍遙法外的理由,我們在場的任何一位,都能從容地赴死,因為我們背後有著需要保護的人。”
“是嗎,那我不妨告訴你,我們這些亡命徒,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無論是自己還是別人的死活,都可以忽略不計,相比起有著正常人的感情的你們,誰的槍可能更快一點呢!”
“二位!等一下!我來說句公道話。”
江左的聲音打破了鄭淮書和錢老的爭執,整個酒吧一下子安靜下來,全部人齊刷刷地朝著門口望去,酒保們把槍指向江左,江左依舊淡定地往前走。
錢老詢問著身邊的人:“這是什麽人,竟有如此膽識。”
身邊有人認識江左,馬上告知錢老:“這個就是江左,一個小診所的大夫,箕水豹就是死在他和他的同夥手裏的。”
“原來,箕水豹是死在他的手裏,難怪有如此膽識,竟然敢兩個人便直接闖進戰場之中,那麽說,卷軸也在他的身上了。”
“沒錯,箕水豹就是因為卷軸而死,那麽卷軸應該就還在他的身上。”
“箕水豹甘願為了一個卷軸,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著實讓老夫對這個東西產生了興趣。”
“老板,那我們要不要把他抓住!”
寧夏馬上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江左,江左輕咳一聲,強忍著心裏的害怕,讓自己的聲音穩定下來:“事情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對雙方來說都不利,試問誰人不是一條命,一旦打起來,那必然是虧本買賣。你們雙方,一夥是立誌保護人民群眾人身安全的人民警察,另一夥是一位追求利益至上的商人,按照這麽說,槍聲一響,兩敗俱傷。”
鄭淮書低聲嗬斥:“江左,你既然知道這裏這麽危險,還進來幹什麽,趕緊出去。”
錢老哈哈大笑地鼓著掌:“小夥子,年紀不大,氣場很足啊,麵對這樣的場麵,你就一點都不害怕嗎?”
“怕!當然怕,不過就算再怕,我也得把我想說的話說出來……”
這其實不是江左的一意孤行,而是計劃中的一環,晁佑一早就想到,以江左現在的身價,錢老的身邊肯定有認識他的人,當得知了江左的身份,錢老反而不可能傷害江左,這樣目的也就達到了。
下一步,則是需要江左動用自己的嘴皮子,隻要能夠一直拖延時間,阻止雙方打起來,那便是成功。
而第三步,晁佑已經從酒吧的通風管道潛入進去了,要粉碎這樣的大團隊,斬首顯然是最好的辦法,一旦錢老被晁佑製住,那麽主動權將在一瞬間得到扭轉,成敗就在一瞬間。
計劃不複雜,但是難度卻不小,誰也不知道這個計劃能夠完成得如何,可是江左選擇了毫無理由地相信晁佑。
晁佑不負眾望,他在狹窄的管道裏摸索,憑借著自己對酒吧地形的記憶還有一個不太靈活的紅外感應器,靠著一雙耳朵去聽,竟然真的找到了他們的位置。
晁佑看到了一個通風口,那裏距離錢老的位置隻有十幾米左右,附近有五六個錢老的手下,晁佑在計算,以自己的身手,如何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製住錢老。
江左東扯一句西扯一句,還在不停地嘮叨,而在她身邊的寧夏,一直捏著一把汗。江左在來之前就放出豪言壯語,絕不會讓她再受到之前那樣的傷害,他在用另一種方式履行自己的諾言了。
轟!
隨著一聲巨響,通風口的鐵欄應聲摔下,站在旁邊的幾人猛然回頭,晁佑如同餓虎撲食一般殺了出來,手裏握著一根鐵棍,照著錢老的一個手下的頭,狠狠地一悶棍,當即將人撂倒在地。
“掩護!”寧夏大喊一聲,然後把江左拖到人群之中藏起來。
錢老的手下被晁佑的突然出現搞得無從下手,有的人去追晁佑,有的人保護錢老,有的人去對峙警察。
別看一個人在亂軍之中,手裏隻握著一根鐵管,就如同餓虎入羊群,逢人便是一悶棍下去,招招都是按照殺人的力氣來,沒人敢上前阻攔,眨眼功夫,晁佑已經來到錢老眼前,從兜裏拔出刀來架住了他。
“都別動!”晁佑將刀頂在錢老的脖子上,對著他的手下們大吼一聲。
錢老笑了笑:“小夥子,身手不錯嘛,你不是警察,那就是江左的同夥了吧。”
晁佑惡狠狠地瞪著他:“是又怎麽樣,老頭,讓你的人別亂動!”
“可惜啊,身手再不錯,也不能真正做到一騎當千不是嗎,你受傷了,我聞得到那刺鼻的血腥味。”
晁佑眉頭一皺,才注意到自己的胳膊上被槍擊了一個巨大的傷口,自己的手也在不停地顫抖。
“算我這個老頭子見識少了,我不明白,你還有那個江左,明明隻是一群普通人罷了,是什麽心理在支持著你們,居然能幹出這麽不要命的事情。”
晁佑冷哼一聲:“你沒必要知道了,你以後會有很多時間,在監獄裏慢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