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白一邊打一邊問:“沙包大的拳頭嚐到了嗎?”
晁佑咬緊牙關,一腳踢在井白的**,疼得井白直接栽了過去,又被晁佑抓住了機會,扯起衣領拎起來,一腳踢了出去。
他們三個人站在海灘的巨石上,井白的背後,就是大海,這一腳踢了過去,井白從高處墜落,狠狠地拍在水裏。
陽陶剛過來,沒能救到井白,反而是孤身一人陷入了困難,晁佑二話不說,也扯起陽陶的衣領,一腳踢了下去。
“都給我去死吧!”晁佑恨得咬牙切齒,把兩個人從如同懸崖一般高的石頭上丟了下去。
井白和陽陶,摔在下麵海裏,海邊都是一些亂石,可以說是重創二人,如果身體素質一般,必然死在了這裏,可是井白和陽陶很是抗打,從這麽高摔下去,還是沒死,仍然在堅持。
陽陶趴在亂石堆裏,本來肋骨就斷了,這一摔是讓他徹底站不起來了,他們原本想跟晁佑來一場生死對決,可是萬萬沒想到,居然就是這麽草率的一個結果。
井白氣喘籲籲,從海裏爬了出來,渾身濕透,滿身是血,染紅了海邊的水,跌跌撞撞地摔在亂石堆裏。
陽陶噴了一口血,還在勉力支撐著自己站起來,滿身的挫傷,殘破的衣服,虛弱的身體,無神的雙眼。陽陶早就已經沒力氣了,他不是戰鬥能力多麽強的,正如晁佑所說,他隻會一點簡單的點穴之術,根本不會對晁佑造成什麽麻煩。
井白摔在陽陶身邊,低聲詢問:“還行嗎,還能站起來嗎?”
陽陶虛弱道:“我恐怕是不行了,最後也沒能幫上什麽忙,奎木狼對我們,簡直是降維打擊。”
井白道:“別說喪氣話!奎木狼確實強,但也不是我們就此放棄的理由,他努力了這麽久,難道我們兩個的努力就不是努力了嗎?憑什麽我們要把卷軸拱手讓人!”
晁佑突然出現在身後,給二人鼓了鼓掌:“說得好!既然還是這麽有底氣,看來是還能打呀,那就繼續吧!”
井白拖著一身的傷,大吼道:“我堵上井家的名號,用井字格殺術,一波收了你!”
井白大步流星,衝上前去,一個飛撲直接抱住晁佑,晁佑沒有躲避,任憑井白撲了上來,他打心裏覺得,井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可是井白確實能堅持,即便滿身是傷,仍然大力搏殺,一手勒住晁佑的脖子,一手按住晁佑的腦袋。
這是標準的井字格殺術,之前的對手,是要被井白這樣鎖住,肯定是被扭斷脖子,必死無疑。
但是晁佑被按住後,仍然淡定,一臉冷漠,強硬地僵著脖子,讓井白動不了,然後按住井白的身體,大吼一聲,往前一摔。
井白泄了勁,被晁佑狠狠地摔在岸灘的石頭上,腰部脊椎狠狠地磕在上麵,讓井白在劇痛之下渾身麻木。
無力的井白鬆開了手,大吼大叫,晁佑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從裏麵扯了出來,狠心地在沙灘上麵拖行。
在這裏,完全看不出晁佑和井白曾經是一個戰壕,共同生活很久的兄弟,隻感覺他們兩個有血海深仇一般。
晁佑咬牙切齒,掐著井白的脖子,推著井白的腦袋,在沙灘上狠狠地蹭,蹭到了海邊,拎起井白使勁一扔,直接將之扔到海裏。
看到井白墜海,晁佑耷拉著兩條胳膊,俯下身子,對著大海奮力地大喊三聲,最後仰天大笑。
井白迷迷糊糊地眨著眼,攀住岸邊的沙子,一邊吐血一邊往上爬,剛才的井字格殺術已然是井白的絕唱,他已經沒有任何力氣站起來了。
晁佑眼睜睜地看著井白往上麵爬,背後的陽陶,撿起地上的石頭,也最後嚐試著擊中晁佑的穴位,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能將晁佑定住,或許他們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石子飛出,晁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個回旋踢,踢掉了那枚石頭。
石頭啪嗒一聲掉進海裏,甚至沒有打出一個水花,陽陶無力地落下胳膊,趴在地上沒了聲音。
陽陶也沒力氣了,他們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井白一邊吐血,一邊爬到了岸邊,半邊身子還泡在海裏,晁佑走了過來,蹲在井白的身邊。
“井木犴,我告訴你,鬣狗再厲害,也不可能贏得過豺狼,而狼更是羊的天敵!你們和我之間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天壤之別!”
井白無力地笑著:“奎木狼,如此一來,我真想看看你和江左的對決,到那個時候是什麽樣的場麵?就算到了陰曹地府,我也會使勁扯你後腿的,不會讓你好過的!”
“哈哈哈哈……”
井白鬆開手,整個人隨著波浪飄進海裏,一個大浪撲了過來,將他整個人卷進海裏,無聲無息了……
晁佑眼看著井白被大浪卷走,沉默半晌,往事如煙,從眼前顯現。但是回憶終成空,對於他們這樣的亡命徒來說,利益比一切都重要。
再回頭看看陽陶,已經在血泊之中咽了氣,雙眼睜著,死不瞑目……
晁佑看著波濤翻覆的大海,再看看亂石穿空的海岸,突然捂著腦袋,兩眼垂淚,放聲大笑。
晁佑扯著嗓子,對著無人的海岸大喊著:“星宿繪卷,一定是我的!江左,耐心地等著我吧!”
海上的波瀾聲聲,遠比晁佑的嗓音更大聲,晁佑那聲嘶力竭的大吼,更是直接被海上的波濤一起卷走。
江遠市,紅門大院,啟尚診所……
江左勝利之後,已經回到了診所,看著這些日子弄得一片狼藉的房間,便隨手開始收拾起來。
當看到照片扔在地上的時候,江左心酸一笑,默默地撿了起來,可是剛剛拿起相框,一股奇怪的感覺卻突然湧上心頭。
卷軸的話語,打亂了江左原本平靜的思緒……
“井木犴和鬼金羊的元氣,已經歸位……”
江左看著照片上,井白和陽陶的兩張臉,甚至不知道應該是什麽情緒,隻能淡然地說了一句:“他們兩個……也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