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幾位元老知道,方才我被追殺時,幾位元老也失蹤了。李紈因為堵車來的晚了一些,見到我被追殺,便出手相救,才有了後麵的事情。

他知道我一直在學習中醫,且方才我被追殺,也證明了我與屍魅並非一夥,故此他便有了個想要我幫他救人的想法。

他要救的人,據說是個對協會極為重要的人物,是死去會長的妹妹,據說也關係到末日到來的時間早晚……

末日協會的總部設在雍和宮附近的一家宗教用品店的地下室中,麵積不大。隻有些簡單的沙發和圓桌。雖然毗鄰鬧市,但地下之中卻極為安靜。

我到時,地下室中還有一男一女,男的一臉稚氣,長相本來極富書卷氣,可惜染了一頭黃發,便有些像小混混了。他見我來了,便上前道:“你就是天和啊?”

我見這少年語氣很是強悍,便故意不去理他,隻是點了點頭。

他似乎也看出了我不想與他說話,便沒有再對我說什麽。他身邊的**躺著個女孩,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什麽血色。

我看到女孩的麵色,不禁皺了皺眉。女孩似乎感覺到有人來了,突然從**跳了起來,朝我這個方向跑了來。

我被她這架勢嚇了一跳,倉促之間,被她撞倒在地。幾乎在我倒地的同時,她雙手快速又迅猛地狠抓著我的脖頸,道:“妖怪,你去死吧。”

幸而李紈急忙將女孩拉扯起來,並按回到了**,那金發少年也上去幫忙按著女孩。兩人與女孩拉扯了很久後,女孩才漸漸安靜下來。

我被女孩的舉動嚇出了身冷汗。對李紈道:“你不會讓我救她吧?她這是怎麽了?”

李紈還沒開口,那金發少年已經沒好氣的嘟囔道:“還說是什麽醫生,連人家得了什麽病都不知道,她已經睡了一天了,也不吃飯。隻是一直說夢話,喊妖怪什麽的。”

李紈瞪了金發少年一眼,喝道:“徐競鳴,不要對天和先生無禮。”他頓了頓,又對我道:“這個女孩就是我說的那人,她這樣已經一天了,突然暈倒後就再沒醒過來。”

我上前摸了摸女孩的脈象:脈伏、牙關咬的不緊。我對李紈道:“為什麽不送醫院?她現在這樣很危險,稍有閃失,誰來負責?”

李紈歎了口氣,道:“協會被一群殺手盯上了,接連有人失蹤,我們怕去了醫院後,會引來那些人的注意。”

李紈的口氣較為誠懇,不過我還是想不出那些人怎麽可能知道他們會去哪家醫院。但李紈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好逼他。

我想了一想後,道:“這個地下室潮氣太重,不適合治療,能不能帶她去我住的地方,我可以保證她的安全。如果一定要在這裏治療,恕我愛莫能助。”

李紈聽了我的話,將徐競鳴拉到一邊,兩人小聲商量了一會,最後李紈抱起了女孩,決定隨我到子夜家。

徐競鳴雖然瘦弱,卻天生有著股怪力,一路上上下出租車,都是他一人將女孩搬上搬下,卻絲毫不見其有任何勞累的意思。

子夜家與雍和宮距離較遠,我們大概坐了四十幾分鍾的出租才到了他家樓下,李紈到了樓下,突然臉色一變,對我道:“不好,又有會員遇害,我要趕緊去一趟,你們先上去吧。”

徐競鳴和我都沒細問他事情的經過,見他一臉焦急,便先上了樓。

子夜和楚卿都已經回來了,子夜見我又帶回了兩個人,顯然有些不悅,從我們進門開始便一直盯著徐競鳴上下打量……

徐競鳴被他看的全身發毛,隻好轉過頭來朝我求助。我知道子夜的脾氣,此時向他解釋無疑火上澆油,於是便朝楚卿一笑,道:“怎麽?你們把那個預言小說拿回來沒?”

“沒了,稿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哎,這個美女又是誰呀?”楚卿倒沒有子夜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脾氣,不過她為人一向八卦的很,此時問出這句話,倒也算為我找了個解釋的機會。

沒等我說話,徐競鳴便搶著道:“這是末日協會會長的妹妹,也是未來的救世主……你給我說話客氣點……”

楚卿被他這麽一喊,馬上不敢說話了。

此時子夜也稍微緩和了些情緒,對我道:“這件事很複雜,我原以為你會置身之外,沒想到你比我走得還深……”

我看了徐競鳴一眼,示意他將那女孩放到**,又將遇到屍魅,被追殺,被李紈救下,受托救治這女孩的等等事情對子夜說了一遍。

子夜聽完,憤怒的情緒基本消了。從冰箱裏拿了個塑料袋遞給我,道:“我們給你帶回來的必勝客比薩,你先吃飯。”

我接過塑料袋,道:“這女孩雖然沒有生命之憂,但也得趕緊救治,我一會再吃吧……”

子夜極為怪異的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身邊,在我腰上輕輕一撫,他這一撫看似極為輕巧,而且快如閃電,實際力道卻大得驚人。

我被他弄得退了幾步,剛好走到了沙發上,子夜沒等我說話,幾步走到徐競鳴跟前,道:“你們往這女孩身上用妖術?”

“妖術?什麽東西?”徐競鳴被子夜問得一愣,子夜顯然看出了女孩的一些不對,才會將我按到,然後出其不意的靠近徐競鳴。

徐競鳴一臉迷惑,也不像在作假,他本就對子夜有些意見,此時更是準備全麵爆發了。子夜沒有再理他,隻是極快的掀起了女孩上衣……

女孩身上的衣服不厚,子夜一掀之下便將女孩的小腹露了出來,女孩的小腹上,竟有一道朱紅色的神符,從顏色看來,好像是剛畫上去不久……

子夜看了那道神符一眼,對徐競鳴道:“這是什麽東西,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你們一進門,我便已察覺了這股異氣,說!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徐競鳴見子夜沒有傷害女孩的意思,神情也緩和了下來,道:“這是李紈副會長常用的護身符。你說的那個異氣,是個什麽?”

子夜嘴裏念了句:“唯有原始,浩劫之家。”而後從兜裏取出了一塊淡黃色麻布,將女孩肚臍上的神符擦了個幹淨,才又開口道:“純陽為仙,純陰為鬼。半陰半陽則為人。其他的動物,各有其陰陽變化。而除了常規的神靈鬼怪,還有些奇異的生物,非神非鬼,亦正亦邪。它們身上就會帶有異氣。至於具體這道異氣來源哪裏,我也不清楚。”

我此時已經緩過了神,站起來走到子夜身邊,道:“老兄,這次你是過分緊張了,剛才那道神符,是漢人常用的黃神越章。”

我從背包裏取了張白紙和筆出來,在上麵畫了道神符,遞給子夜,道:“你看,是這個玩意吧?這就是黃神越章。”

子夜看了看,道:“你的意思是說,它是正統符咒?那麽為什麽我沒有見過?”

我無奈的笑了笑,道:“黃神越章是漢朝時期最流行的辟邪符咒之一,它使用起來極為方便,用印章一蓋,就完成了。但黃神越章的效果卻很恐怖,比如有本當時的筆記記載,某地鬧妖怪,有個神仙家路過,用黃神越章印了很多泥符丟下水去,第二天一個巨大的水怪就浮出水麵,人們撈上來那怪物時,發現它已經斷氣了。”

徐競鳴聽我說到這裏,馬上插嘴道:“哼哼,某些人連這種東西都不認識,還充當內行……”

我拍了拍徐競鳴的肩膀,示意他少說兩句,道:“你不也不認識嗎?黃神越章雖然好,但負麵的記載也很多。有個近代的考古發現,有個墓主人的墳墓中居然寫著‘妖怪鬼怪不得來驚擾墓主人,否則黃神必然會跑去吃了來犯的妖魔’之類的字樣。在那個時期,黃神的形象就極為詭異,亦正亦邪,既是保護神,又是恐怖的東西。和方相氏類似。到了道教盛行的時代,黃神越章這種亦正亦邪的法術就被道士們放棄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因為黃神畢竟是厭勝術,這個法術是可以破解的,據說如果破解了厭勝術,會有恐怖的後悔,所以這種法術,也就在主流中消失了。你看魯班書中介紹的一些害人的或者可以讓自己得財的法術,就是厭勝術,如果被破解了,據說倒黴的就是木匠。”

子夜聽完我說的話,想了想道:“你知不知道破解後,會有什麽具體後果?”

我被他問得一驚,道:“哥們,你不會把這個黃神越章破了吧?”

子夜見我反應這麽大,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將那塊麻布交給我,道:“我剛才給她擦去這個神符時,順便把她體內的異氣也引導出來了。”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女孩一眼。搖了搖頭,道:“具體後果,沒人知道,畢竟是兩千年前的方術,考古記載中很少記錄。不過以黃神的名氣,恐怕你很快會知道結果,要不你現在趕回白雲觀吧?”

徐競鳴可能曆史極差,對我的那番論述似懂非懂,見我提到白雲觀,才道:“什麽?這個半吊子是白雲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