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兩馬有了紫月在前麵探路,行進速度極快。因為羅格與具有頭狼血統的這隻幼狼血脈相通的關係,沿路的食肉類動物大都敬而遠之。而且此次想到可能要作戰,艾詩妮還特意為羅格穿上了之前特意製作的牛皮軟甲——即能有效防禦蝙蝠的攻擊,又不會影響靈活性。再加上朗德拉臨走時贈與羅格的熟鐵佩劍——在當時來說已算是不可多得的利刃——羅格與艾詩妮的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看著這平時頗為刁蠻的少女穿上棕色的緊身皮甲後凹凸有致的身形,羅格隻覺得血脈膨脹。更讓他受不了的是,雖然隔著兩層皮甲,但艾詩妮那結實而有彈性的胸部真是讓他想入非非。幸好自己的一部分意識可以跟紫月一起探路,所以才讓這個已經發育成熟的少年沒有做出什麽越軌的行為。
往盧瑟爾山的路上,羅格看見了果真如雷利烏斯長老所說的為了讓血蝙蝠擴展地盤用的高腳茅屋。不過他們卻沒有停下來細看,因為要在晚上前感到離盧瑟爾山最近的安全地方,以便翌日白天進入山洞——血蝙蝠總是白天睡覺晚上活動,他們必須避開這個時段。在當天日落的時候,這兩人一狼便感到了盧瑟爾的山腳。少年遠遠望去才明白雷利烏斯長老所說的“那裏有個山洞”卻無虛言:盧瑟爾山的西半側是山,而東半側則是完全深凹進去的,倒不如說是大山洞在那裏更為貼切。羅格接近盧瑟爾山時,就覺得右上虎牙根處隱隱癢痛,用手一摸卻發現已經有一顆尖牙長了其他牙齒的一半長了。他立刻想到了白蝠王之前在自己的靈魂本體上已經成了虎牙位置的“齒騎士”的坐騎,這顆重新長出的牙齒難道真的跟它有關?自己靈魂本體上發生的事情還能影響到肉體?
“喂,你怎麽如此惡心啊?還用手去掏牙齒?”艾詩妮見羅格不時用手摸自己的牙齒,忍不住發泄對此行為的不滿。
少年哪裏敢跟她說自己因為白蝠王的“入駐”而使得右上虎牙重新長了出來?他隻好岔開話題道:“我又不是你從小吃慣了牛腿,今天中午吃得時候老大一塊肉渣卡在我牙縫裏了,這不用力把它弄出來麽?你以為我是你從來不清潔牙齒?”其實艾詩妮在飯後都有用鹽水節牙,再用薄荷一類的草藥漱口。現在還被羅格冤枉哪裏受得了?她重重地將羅格推下馬去,口中道:“到了,我看這裏土質鬆軟,我們可在地上挖洞過夜。”
羅格落地的時候果然覺得沒有怎麽摔疼,看來身旁這散發著青春氣息的準酋長說得不錯。他召回紫月,吩咐它去弄點野味回來順便巡視一下周圍的環境,因為自己晚上可不想再吃拿硬邦邦的粗糧麵包還有不知道過期了多久的風幹肉。艾詩妮從行李中拿出兩塊類似手鏟形狀的石器,一邊扔給羅格一邊已經選了個地方開始掘起來。雷德魯伊看著手中的石鏟不忍問道:“我都不奢求你給我一把鐵鏟子了,但你們不是已經可以使用青銅器了麽?幹嘛還用石器?”
少女輕蔑地看了羅格一眼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別說鐵礦了,就連青銅礦都是分珍貴。我們主要是靠放牧為生的,因為氣候變化等原因遷徙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每發現一出礦藏就盡量開采。而所得的礦源都煉成了槍頭、長劍、匕首等武器,怎麽能浪費在鏟子這種東西上呢?”聽她一講,羅格不由得想起圖馬洛及族裏其他男人都還裝備有石斧這種武器,而珍貴的金屬武器當然要配備給最勇猛的女戰士了。再想到朗德拉竟然還贈給了自己和艾詩妮兩把熟鐵佩劍,若賣出去不知道能值多少錢呢?不過目前這個時代似乎還沒有通行貨幣的出現,還是在以物易物的階段吧?
雷德魯伊解開了心中的困惑之後,便幫著動人的準酋長掘土。到天完全黑的時候,工程已經基本完成:兩人挖了一個一邊是斜坡一邊是垂直土壁的深坑,掘出的土都堆在麵對山峰的垂直土壁上麵,活像一個掩體。這樣不但人在垂直土壁下麵休息的時候能夠抵禦風寒,就連馬匹都能順著斜坡走進深坑避風。而這對少男少女修這個掩體的最主要目的還是提防晚上有血蝙蝠來襲,所以在紫月叼回野味生活做飯之後便將馬嘴套上,遷入在深坑裏的帳篷裏。至於火堆反而可以不熄滅,因為血蝙蝠是不會主動靠近熱源的,還能隱藏己方的熱氣。
夜幕很快就降臨,羅格已經經曆過了之前的蝠狼大戰,甚至還在老維和紫月的幫助下打敗了白蝠王,所以心中隻是盤算著怎麽和平解決此事,但並不害怕。相反倒是艾詩妮顯得有些躁動,不斷地問羅格上次戰鬥的經過和細節。得知血蝙蝠攻擊密度非常大之後,她深怕姣好的麵容上留下難看的蝙蝠牙印,連夜開始縫製隻露出眼睛的皮帽,打算第二天使用。羅格則認為自己以狼族有血盟,而且有白蝠王的遺囑,所以要和黑蝠王動手的可能很小,所以並不是太在意。半夜的時候他們聽見天空上傳來“啪啪”的翅膀拍動的聲音,知道是血蝙蝠出洞,所以都凝神閉氣,而紫月則露出了警惕的表情。顯然這對少男少女修建的“掩體”還是非常有用的,當大群蝙蝠半夜飛走之後便是分安靜地度過了下半夜。而黎明時這些蝙蝠都飛回來時已經是歸心似箭,所以壓根也沒有對羅格他們造成困擾。他們吃了些幹糧之後便把馬匹留在帳篷裏麵,帶著紫月開始繞到盧瑟爾山的西半側——大山洞的入口處,準備進入。
不是這個時代的雷德魯伊和一直跟在爺爺身邊的賽庫魯族準酋長顯然都沒有見過如此大的山洞,隻覺得如果整個西半側山都是中空的話,把賽庫克匈族的人全部安置進去都沒有問題。紫月的一聲低嚎後羅格便看到了它發現的類似祭壇模樣一塊石板,那裏赫然有斑斑的血跡和一些牲畜留下的皮毛。
“難道這就是雷魯伊祭祀血蝙蝠的地方?”少女猜測道。
羅格用一個誇獎地眼神看了這全身都蒙著皮甲的美女道:“正是,我之前也聽雷魯伊提起過。不過我覺得奇怪的是,按理說薩克匈族的人已經遭到了血蝙蝠的襲擊,雷魯伊已經去世,那麽誰人又會來這裏祭祀呢?”
原來紫月的低嚎不單是因為發現了祭壇,而是在告訴羅格,它發現了一灘比較新鮮的血跡,很可能就是昨天晚上留下的。順著少年指的方向,少女看見紫月圍著一灘血跡在反複確認著什麽東西。1/10沙漏的時間後,紫月向羅格做出了現場勘查的匯報。接著雷德魯伊麵露警覺地神色,對準酋長道:“看來我想得有些簡單了。紫月說,這祭壇上的血可以肯定是昨天才留下的人血,而且周圍的幾股氣味應該是我們所熟悉的人。它說上次在帕拉森山上的時候在我身上輕微地聞到過。紫月是見過的人我確認之後都不是,那麽經過排出以後,我可以斷定,昨天來過這裏的人就是一起跟我去帕拉森山的而紫月又沒有見過的……”
“圖馬洛?!”艾詩妮已經脫口而出。其實這個一直對羅格心存不滿的男人到羅格出發前往盧瑟爾山也沒有露麵就已經很奇怪了,但問題不是他是否失蹤了,而是他到哪裏去了。兩人交換過眼神之後,都謹慎了起來,慢慢開始進入洞穴。羅格隻有一隻手,所以隻能拿熟鐵佩劍,所以艾詩妮就隻好將長槍背在身後,然後左手拿盾牌,右手持火把在前麵開路。大約進入100步之後,隧道開始變窄、蜿蜒,甚至還出現了幾個岔道。而羅格則提議采用“左手原則”:即遇到任何岔道都選擇左邊的一條,即便是遇上了死路隻是調頭再靠左前進即可,這樣理論上來說就能走到山洞的每一個角落,而最終會走出去。艾詩妮雖然勇敢,但在這知道有血蝙蝠存在的黑暗山洞中還是顯得有些害怕,她雖然拿著火把卻讓羅格走在前麵,並且用身體緊貼在羅格背上。此時羅格已經沒有享受貼在背上的溫柔的心情,他由於走在前麵,所以火把的光線對其來說隻能起到非常小的作用。幾次羅格都因為腳下踢到了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屍骨而跌倒,但看到後麵艾詩妮臉上拿難得的小鳥依人的表情,他便將要女孩子走前麵的話吞進了肚子裏。而紫月顯然也感受到了這少女的恐懼,一反常態地沒有在前麵探路,而是跟在她後腳跟處防止背後出現危險。
準酋長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很狼狽,但心裏害怕卻讓她放下了女戰士的尊嚴。兩人的運氣很好,兩次選擇了左邊的通路過後,都沒有遇到什麽危險,而且也沒有走入死路,所以顯然是正確的選擇。艾詩妮帶的火把隻有三個,第一個已經用得差不多時,她正要點燃一個新的時,卻聽羅格道:“且慢!”她在黯淡的火光下看到羅格神色緊張地看著洞穴的上方之後,差點尖叫出來:此刻他們上方的岩壁上,懸掛著猶如槍尖的鍾乳石。每條石頭上麵,黑壓壓地一片擠滿了暗紅色的血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