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妖除魔,還看寶塔,寶塔明鏡之法,自然心領神會,如今他手持諦聽所化法寶,肩負的,卻是一道大大的機緣了。

單說是造化,時候可尚有不足,倘若心急如焚,可也早就被這風震子誆騙了去,白白送了性命,怕是有真靈複蘇之法,也當是元氣大傷。

人皇功德氣運受損,這人間諸多磨難,他且看不完全,終究是一番生靈塗炭,縱是何人來了也都於心不忍也。

“可惡,可惡啊!你這張狂的小蛟蛇,鼠目寸光的小輩,莫真以為我未見那真龍法相?想你如今的火候,卻也不甚完全了,可笑,可笑的很!”

然說是可惡,又有可笑,那風震子如今迎風展翅,現出自己的多般本相來,卻也明白自己消息雖打探的不夠,若想繼續深入腹地,也終是自作自受,如今得脫身,倒也痛快對付起這些妖孽來。

“我且不論你可笑,你卻尋起貧道的不是來,也好,也罷,我卻說的此地周天,識你來曆底細,卻看看你風震子,且能否心服口服?”

那碾碎之物,正是方才陰神拿出的信物,如今二人禦風深入,正入得那枯井之中,勾陳饒是表麵多有鎮定,心中也震驚非常,需知他威能通天曉地,尤其是一手圓光秘術了得。

此術何等廣大,那天,地,人,鬼,海,荒,淵,冥,獄,乃至諸界都可探聽一二,如今得那金塔銀鞭,更可借助諦聽化身真靈,聽上一聽,這天下的秘聞,可都是他耳邊的小菜一碟了!

可在此等威能開山護道之下,卻還是翻了一個大大的跟頭,如今那周身的二劍,陰陽兩色,演化暗淡無關。

劍海之內,原本的青紅紫光也隻有那一寸一芒,更莫說聯係上那侍劍靈童了,連帶著小老鼠和程咬金那廝,也都是石沉大海,斷了音訊。

前有獅吼立威,如今音訊全無,饒是心中縝密也不免開始慌張,怕就怕這計劃中途生了變故,且不說他那麾下幾人造化如何,如今若是沒了消息,自己心中也曾沒底。

若說繼續和這異寶妖魔鬥下去,十分戰意已然消退了一分,他可算精通伏羲天人奇卦,如今草草演算,也可知前路九死一生,若是不能挽回那一分鬥誌心神,在此強敵麵前,果真是如同鬥誌全無了。

“你語音之所變,想來也不是全無道理,那風震子,自當不複存在。”

破了對方的詭計,踏那陰風之中且行且怒,全然沒有半分喜色,方才那陰神語氣變換,神魂顛倒,卻能猜出變故一二,想來過去同熬烈交談時,不過是一行屍走肉,他雖有所察覺,但相遇之時,對方卻可曾無藥可救了。

他願救天下可救之人,卻知這初見時,風震子未必生機全無,隻是心中卻隻想著自保,也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這等心念願力之下,天道不說,便是那因果之中郎朗業報,也不會庇護他身了。

“你且有些自知之明!可惜,可惜了這皮囊,如今我卻要將你挫骨揚灰,卻想來無甚趣味,且看看你,可曾看出我的來曆本相,卻用上你那金塔,方才斷了你的妄想?”

似問非問,那空中浮動之魔,頓空之妖,青麵獠牙不說,且看不那般分明,隻是愈發靠近時,心悸之感偶有突發,這般感受,已許久未曾浮現了。

“乾坤郎朗化其形,我且看那諸周天,是真是假莫能隱,魑魅魍魎皆散盡!”

那一番,嘶吼化神,仿有白骨陰風在空中嘶嘶作響,可曾思量,可曾懼怕,卻也無從抉擇,他本戰,戰這諸天,戰這無形,如今想來,卻也不過是挑起心魔一難,化出了那三身外,漆黑似井的一道心魔投影來。

吼!隻見那,黑龍似漆,惡蛟神通施展無往不利,卻是走了那凶險,無常的一道,七七四十九法化身之中,那龍魂本相,護法龍眾蛇靈,可都不止千百萬眾。

這般計數來都有遺漏,如此場麵之下,有些個隱患卻也說的過去。

隻是心中雖有數,奈何這大道無情,非是道中無情,而是人家多有情,有情眾便有無情眾,無情眾多,心相無常,是以說魑魅魍魎,非以妖魔之名,而多懼那人身輝煌,靈身卻已多染魔障,形容妖魔爪牙了。

“我雖不得見那諸文武百官之元神識念,如今卻也有所感知,卻也是我勾陳想來天真,那人間苦難,卻終究逃不過人心二字。”

這陰山洞府詭地,可算是凶險連連,熬烈這廝也算是天賦異稟,越是凶險異常,越是能領悟,要麽不通,一通就是那大道玄關,驚天動地!

皇宮內外,就算有麻煩,那也都是凡人苦惱所化,身為人皇他當然要管,隻是管也分輕重緩急,如今通過此事有所領悟,卻也還需對付這妖魔諸眾,風魔妖鳥之外,那投身而來的一幹幫手了。

“好一個得天獨厚,好一個陰山寶地!”

卻見那,人間不似能承載,陰山更有九重溝,人間天界,乃至這諸多演化境界,其實都也有一些異曲同工之處,他熬烈算是能看得透的人,自然感歎良多,依舊保持一番平和心境,操那神紋混沌鍾,起音,沉韻,漸有來回,也不似最初光景了。

戰!好一個爽快的人兒,他卻也不忘,自己乃是投生為人,六道之中,人為苦,修羅都可劃分為善,隻是善道惡道,也論那天下同歸,所謂正道,終不是滄桑也。

故而享受這人身的諸多缺點,若能克服,也當真是固若金湯,如今神通法寶不論,且都是外物輔助,若是沒個本心輔之,也都是區區空殼罷了。

卷卷陰風化無常,一切終為起點時,而熬烈卻依靠自身感知,當機立斷,生生開辟出了一番生機來,那乾坤法眼,看也看不得,破也破不得,隻是如今能洞徹此間天機,獨獨驅散出一重清淨地界來。

也正是他手中金塔化出的郎朗寶光,一光是一界,一界是一光,若不出得這金光內外,且看這陰山,也自當若無障眼遮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