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大鵬,毛發不純,且目中有嗔念不淺,好似一個不得誌的小兒,不懂那甚麽人情世故,徒有一些道行,但凡有一分心性浮躁者,見他或許都忍不住譏諷挑釁一番,而他敖烈,要的也正是這個效果了。

看似隨意,聽者有心,既然陰山等眾不願意自己來到此地,眼見無可逆轉,還說出一番話來酸自己,正說明這小小的一個依山傍水,卻堪稱窮山惡水,格局詭異罕見的小酒館,果真是有些臥虎藏龍,而他關切的,卻是能否尋到克製那芭蕉扇兒的法子。

古怪說古怪,非常道非常,這件事若一般的太乙金仙聽了肯定笑而不語,若是大羅金仙聽了,也少不了幾句閑言碎語。

若是準聖人聽得玄機,方才明白,這寶貝若是有一雙,可該攪的天地變色,日月無光,說殺人也不殺人,折磨起人來去是一等一的寶貝,不然換做是誰還沒出手就被刮去十萬八千裏,哪怕毫發無損心中也該有七分煩躁了。

縱不論那定風丹,若是真全靠那靈丹就能抵禦扇兒的陰風,豈不是說那老君兒的八卦爐中火,沒甚威能了?

這其中的緣由,想來可絕不是外在的五行相生相克那麽簡單,隻是聖人之下看不破,聖人之上,也無那雅興談論此事了。

今朝夕比,敖烈也不願和自己師兄那把四處求援,若能自己探得此中真如意,豈不又是一番感悟時機,既手持皇圖,選了這更艱難的一道,他的路,也注定不隻是與那群雄爭鋒了,更需修身養性,巧言明悟,方才是那聖道也。

“小神,這位雷法通徹的小神,在下有禮了,我乃是那,獅駝嶺外,孤山中,隨我族魔王修煉的小廝一名,如今得一番機緣,卻過那反複之境,過那通天河時遇見一凶惡大鯪,卻被重傷躲入洞府之中,其後反複輾轉,卻也意外來到了此地。”

抬手作揖,腳下雲霧收斂,繼而用處了第二重變化,這次的模樣說是像人,倒也像,終究還是形似神不似,一身市井之徒的味道,和這天地倒也算相得益彰,可他眼下攔住的人,卻也不是什麽善茬了。

“你!可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爺我聽的嗚嗚泱泱,氣不打一處來!且讓你吃點苦頭,不消說我以大欺小,且讓我看看,你這人到底是什麽玩意?”

小神喚小妖,這一路銅錘響叮當,卻是幾位兄弟似的排場,大路一麵各朝天,卻有小徑四五支,敖烈可也算是懂那察言觀色之人,知道這裏不但是三教九流,更是分出了那皇宮般的道道來,若是你地位來曆不行,可都不能正門進這酒館。

嘿!他心中一麵好笑,一麵也算好奇,如今可真是大開眼界了,不曾見這般厚顏無恥之人,果真是以為自己乃是那碧遊宮的主人不同,可要需知此地妖邪之氣濃厚,若是尋常正道人士看了,保準是扭頭就走,可不會多逗留一刻。

“看便看,小神莫要客氣,我也隻當是一方地仙,比不得那正統大羅道果,但也算有一番太乙證法,如今看到爾等風光,談吐,這般放 **不羈,粗中有細,怕是眼下凶了我幾句,心中卻已有結交之意了。”

隻見那人,黑黢黢的麵孔下,一身灰白鱗片覆全身,好一個化形不完全的小妖小怪,樣貌魁梧巨靈,猙獰半獸未開化,好一個妖魔鬼怪聚集的老巢,可不是他敖烈看不起妖仙,精靈,而是這些人心術不純,毫無修道的模樣和覺悟,斷然也沒必要尊重他等了。

“哼!你且有些眼光,老子最喜歡和痛快人打交道了,老二,老三,且看看這俊俏的小生,我斷他是什麽個狼精狽怪,現如今還扯上那獅駝嶺來壓我等的威風!哈哈哈哈,可笑,可笑的很呐。”

這小道也不算好走,本就彎彎繞,還有重重水霧其中覆,不過這三兄弟,似也都是精通那一點風雷小法,學了幾招水漫之術,也算是有模有樣,隻是和龍宮的正統兵馬,那些蝦兵蟹將騰雲駕霧,呼風喚雨,激雷化浪時的架勢可差的真不是一星半點了。

可憐他勾陳,明明心知眼前的幾人是什麽貨色,卻還要堅持拍這一番馬屁,可真是弄的心中好不煩躁,且看那陰山諸天內外,卻有幾點腥紅光點,甚至還掩蓋過了那些芭蕉扇器中靈乃至這天地蝕靈的勢頭,著實讓人驚訝不已。

“妖星羅睺齊重光……”

卻看得那天地,日月之隙,何嚐不是天地異象,星象,玄機所在,偏偏敖烈也算是本性中有一分賣弄,見了自己熟悉的情形,也忍不住脫口而出,看的這三位五大三寸的精怪也有些刮目相看了。

“老,老剛啊!你這新收來的小弟,雖也有些不懂人情世故,一聲哥哥都叫不得,我且尋思要吃他幾個部位,好補補身子,倒也留一條小命,如今看來,卻是大可放過他了,有用,這小玩意可有用的很。”

兄弟三人,且還懷疑敖烈的來曆畜生是那狼精虎怪,卻不知自己弟兄幾個勾肩搭背的模樣,可真是名副其實的狼狽為奸,可偏偏這老二,和老大那野豬混著犀牛的半身妖靈不同,且是一個憨頭單角,苦鱗雙尾河馬精。

此物不算何等強橫,卻是天地之間的一方異數,隻是和四大靈猴肯定比不得,斷在一念間讓諦聽的神通聽上一聽,反饋到勾陳識海間,也才明白這妖怪也算個狠角色,而且還修了一些魔道,算是不倫不類,名副其實的小妖小魔了。

“大哥,二哥?你們切糊塗了,那玄狐酒果真是後勁十足,如今我們在半山腰中,偶得其釀造的法門,撞破了其中的隱秘,所以才……說不得,說不得啊。”

那明晃晃,好似一張兵馬令符的東西赫然呈現手中,一時間那排行老三的精怪也是得以無比,熬烈卻斷不多看一眼,也知道這兄弟乃是水豚精,也就是河裏的水野豬,這來路也有些罕見。

總之三兄弟都有些得天獨厚,隻是說靈根悟性方麵,可真是差的讓人無從指點,扶不上牆的三攤爛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