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勾陳帝君好盤算,帶著金雕,白鶴二身入迷霧,見那山頭之上的諸位大先生,這些人其實也未必就是和陰山遇見的那化身一般。

他等乃是各有來曆,同百鬼一樣,可是那夜叉,山鬼,也可是緊那羅,乃至那天人眾,或是人間精靈獸仙,無奇不有,卻偏偏步調一致,讓人不願多深究其來曆也。

“無妨,也該多謝各位出手點撥一番,雖無意,卻有心,雖無聲,卻有音,無望無形,乃是此中奧妙也,貧道受教了。”

天下奇人,莫不為我師,天下其稱,莫不為本我,然本我非此我,此我亦不是本我,是也不是,然是也。

敖烈自然深知三人行必有我師的道理,卻更信奉天地一源來的說法,偶遇一人點撥自己,若全然以為是好運撞來,也依舊是愚鈍難堪了。

前人師,後人我,眼前這些大先生,來曆神秘且不談,最為重要他等如同另一個自己,勾陳像是照鏡子一般,卻也不是刻意帶入自身意誌,乃是由心而悟,自大有所成了。

“哼,你這傲龍,說話可全然沒幾分誠意,說是感激我等,也怕是見不到甚好處了,我等也不是圖你那幾分薄利,隻是我生平,也最看不慣你這等脾氣之人,偏偏運勢不凡,教人好生嫉妒。”

這話,似也諷刺,似也自責,乃一古言怪語人,五寸長須胡,一雙對風眼,平眉梢上更有骨,乃是突出一物來,此人似也山鬼人,卻不是本族那般誌了。

“我若不是這山鬼身,且讓你這帝君做不得,天下之人我看不慣,打不得,鬥不過,卻還要說上他一番!眾人都知我嗔毒深重,貪癡成迷,且愛嫉妒他人,隻是如今,三界可少不了我這般人也。”

一身話多似無言,說完沉默不複回,此間迷陣,頗有一些奇門八卦味道,勾陳卻知道的緊,這人乃是虛張聲勢,又或胸有成足,這些大先生,果真是有趣的很。

“如今,你心煩意亂,諸身退散,卻留障幻當頭,乃是你嗔心所化,怒意所逼,多番演化間,倒有那僥幸念識一二,才有了如今群魔亂舞之相,卻不知道先生如何稱呼。”

“名,謂之何,何其能也?”

“名者何義,先生怕是再清楚不過,如今騰雲駕霧之術,有如此造詣,不如讓我前來觀摩一二,也好不在被這外相所困。”

二人對話已有眉目,美景環繞,迷霧卻仍不散去,始終纏在那心頭,勾陳腳踏七星,手捏菩提,額上天目頓,身後鬼門開,神通五光七色彩,也道不盡其中藏秘源。

那身披隱士長袍,手捧枯骨,頭戴四方帽,身後奇光無定相,偶有一流光翼,破雲奔雷而來,這喚雷的巨靈獸身護法,正是護衛他全身周遭之相,名為莫呼洛迦。

乃是佛門中也極常見的護法眾之一,隻是和藥叉等眾相比,生出智慧者少,修出正果者卻不在少數,雖有蠻橫處,也不失為一顆琉璃無垢心,正是修行的絕妙人選。

“先生無需戒備,我問你名號,何嚐不是問及本我,我若不問心一番,豈知如今之我,是不是他我?”

二人大笑間,眾念已逍遙,這般奇遇莫說人間,何處都是少有,敖烈心中也知對方乃是全然不相信自己,所以相助,正是為了減少一分隱患,隻是誤打誤撞,如今深入奇門迷霧中,反倒是看出了玄機一方。

來也,來罷!那隱士怪人,也無奈歎那一聲,身邊雲霧升騰,如暴風聚眼,額頭之上也生出了天目法相來,此相更有大福澤,隻是無常更無形,變換一故來,周遭已是破損連連,殘敗不堪了。

“這般景色,果真是快哉,快也!”

身入其中,也好一番奇妙滋味,本就是迷霧之中深陷的一方,如今又仿佛剝離出一界來,隻是本身外靈也無所轉變。

正因為這大先生修的獨到,已掌控了這陰間的一五行內外法則,呼風喚雨,卻不是他處的雲雨,乃是自成一脈,自修一天,自成一地了。

古來有一言,龍叢雲,虎從風,眾人傳誦不止,聞這風雨異數,敖烈心中卻有了一番計較,想來那妖鬼王不露真麵目,這大先生,怕是也又有一番隱情了。

“先生,可知那四方星時極神,護持天地,卻偶有異數誕生,如今這妖鬼王,隻怕不隻是盜了奎木狼星君的運兒那麽簡答,怕是還和白虎星君有所淵源了。”

淵源一詞,乃是何來都說得通,畢竟天地萬物,也可說是一出同源,如今談話間,看似風輕雲淡,縱是此間的兩人,也都不曾忘卻自己的命數也。

“唉,你且看這局勢,若真能如此事這般容易化解,我也不必發愁了,如今你且悟出玄厄之數來,莫要心急,此身隨我演化布陣,商討既可,你這大鵬身,如今反倒是被一雙金翼所累了。”

洞穿玄機何方人,正是**古日月一勾陳,他斬魔乃是天地驚,那真武大帝也稱讚,隻是如今困陰間,卻也不消說受困,此間自在,果真是不思蜀了。

“好!好!好!”

那叫喊生,陣陣頓出,齊望天闕,乃是玄關一漏洞所在,四麵八方皆動**,乃至那鬼王,都意識到如今殺了眼前的大鵬,也當是無濟於事,隻是鬥的對方化了孔雀身,心中的爭強好勝,好鬥心且都把持不住了。

“鬼王莫要歇息!我等還沒戰個痛快,何必如此狼狽委屈,不如隨我前去敵軍營中,看看誰能降住那妖鬼王來,若是你能成此功業,我倒和你磕頭認錯,也沒甚至麽不妥了,怕隻怕你……”

俗話說得好,請教不如激將,激將不如令將,如今看似衝動燃那鬼王火,心中卻似平靜無波紋,他且怒衝天庭,乃是早就決定要一鬥到底,所以即便明白自己莽撞如何,也絕不會對敖烈低頭了。

這等武夫,這等莽夫,雖也惱人的很,隻是念及對方算是心係一族性命,何況眼神之中,更有波光冉動,心思再何愚笨,勾陳也該知道對方有所盤算了。

歎隻歎如今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若說入敵陣,還入不得那敵陣,缺的正是那深海異鬼妖魚首,這提頭相見,方能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