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文人互輕,如今朝中文風大盛,終還是考取功名為出路,隻是書生一路上也沒少吃虧,遇見的同學老師,無不被腐朽風氣所染,雖還不甚嚴重,卻足以證明,乃是敖烈都預料不到,人皇之位,竟也如此辛勞,任重道遠。
“你且不要沮喪,如今大仙可不是說了,你這佳人,便在這府洞中,隻是……隻是如今模樣有些生變,你若見了,且不要嫌棄,當然,那般貌美,且變不了幾分去。”
聽了蟾仙腹中蠕動之聲,乃是玄機遁音,唯恐眼前的書生聽了,心中承受不住,若是做出什麽傻事來,大仙可真是多般尷尬,果真是此地唯一,算得上是心善的仙靈,隻可惜,這般人物寥寥數也,俱比不上那魔王麾下的蟲軍來的數目驚人。
“方才你等,見了那蟋老的妖法,可有感想?本仙數日之間,便是偶然和故人在府中談笑,這老妖便不請自來,持了那令牌,偏要我等屈服於他,本也算是我洞府之中,小妖小怪都有那覺悟,便是橫屍當場,被刮去九天之外,也覺不眨一下眉頭。”
大仙步伐沉重,乃是心中若有所思,如今唯故,當是滄桑法也,這鎮星大仙說的不是他人,正是他和其他頗有修行造詣的老哥們,前幾日還在此處論道,可算是自在逍遙,素齋也吃的有滋有味,偏偏出現了變數其一。
“小清……是小清姑娘!可,可她乃是人,為何來了妖的地盤,大仙莫要動怒,我知你乃是宅心仁厚,隻是書生愚鈍,且看你這麾下乃是凶神惡煞,若是他等不懺悔一心,大仙怕是也要受累了。”
世人觀其相,莫不是空聞其表,真能全然透徹者,又有幾人?書生乃是癡迷不解,也算是直言不諱,如今在他看來,眼前這群人當頭之人算是有些良心,可他手下卻一個個如此彪悍,可比村外的土匪好不少些許了。
“哼,迂腐書生,我道那姑娘,乃是比你聰慧的多,隻可惜,我府中小妖雖心性不如你等人道眾生,終還是有些覺悟的,那一日,也正是如此生變。”
大仙搖頭歎息間,眾人已走到了一暗處,乃是淵水隔離,漸有水滴聲,眼前長道,前後迂回,乃是四方陣宮般的天地中,又現了一曲來,曲環繞之,方才見了真地。
呼也,眾人驚覺此中寒霜,凍的那心神都到一處兒去,可想起昔日的火焰山,相比此處,倒也說不出個全然高低來,勾陳心中那等地界人間少有,隻是如今這好似冰窖的密窟中,果真也是一間得天獨厚的密室了。
“我,我竟也迂腐如此……想如今,便是一頭撞死這牆麵,也不過讓世人恥笑,不可,萬萬不可!隻歎我這手中劍,不過是凡物,我雖見過諸多點靈異聞,偏偏書生命薄,可遠沒有這樣的福氣。”
且說人間多奇聞,乃是仙神下凡,點化凡兵,那大唐官府中,便也號稱出了不少上的兵刃利器,如今想來,萬事萬物,不過是心誕其源,這書生,雖如今看來有些迂腐不堪,隻是和大多文人相比,可真算是坦誠的多了。
他心若悟,可堪比上人智慧,乃是醒於不醒,念念間徘徊不止,難衡也。
“你莫要衝動,如今我這兵刃,你且也能持之,你我交換一番,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那彼此心照不宣,乃是勾陳心中智慧開,明此間大仙說的隱晦,正是顧及他等顏麵,乃至這書生感受,隻是諸人感受雖有,一心持之方為大道,乃是滲其心行,不為撼動也,正是對應了龍女獻寶一典故中的意境也。
“如我見聞,此劍若為交換,然此心也,爾手中凡物,也可蛻為不凡,若持心,可拋心中不快,看這郎朗乾坤,全然真界也,何其快哉。”
郎朗造化盡數開,乃是一氣陰陽平,偏在眾人交談沉浮間,眼前那大門果真開啟了去,現出其中冰光瑩芒,其中情景如玉露瓊漿,流淌間似寶非寶,教人一眼看去,難忘卻也。
雷霆縱一念兒來,猶如那雷電雪霜,桃李鬆柏,驚然庭木生雷氣,其中林林種種,乃不是一片冰山雪國,竟也盛 開如斯,好一片火樹銀花。
“小清……”
那當頭的一木之內,猶如奇門陣開,錯亂情形眾人可看的真切,方才明白眼前之景,一切何嚐不是虛幻存真,那被凍入冰樹之中的大仙們,竟也都是模樣不盡相同,卻都器宇不凡的人物。
“唉,我這些仙友,如今若是困在此中,倒也算是好事一樁,如今我雖逼退了那蟲將蟲魔,他家的魔王,心胸卻還要狹窄的多,本仙這鎮星府雖取名之義豪邁,又何嚐不是自欺欺人,做那井底之蛙?”
井底之蛙一言,說這蟾仙來,可真是意味非常,眾人笑之許久,心中卻有酸楚,苦笑不得間,又仿佛大為解脫也。
“蟾兄何必妄自菲薄,我且知你神通,如今擔心之事,莫不是那魔王心中盤算的詭計,若是我等一心,倒也未嚐不能聯手克之,怕隻怕,如今你我,都隻在一夢中,如虛幻也。”
勾陳婉婉歎息,心說如此,若是鍾馗遲遲不領悟,也怪不得他,畢竟如今凡夫俗子,肉眼凡胎,乃看的到,也心中不置也,終是無法喚醒那一身法力神通,隻歎如今,他這般暗示,卻正中自心也。
“好,好一個皆在夢中!你這截仙好生有趣,我若今日還如此小氣,且也違了昔日誓言,如今你那小弟被擄走魂魄一二,我也算是頗有責任,雖你不是那錦毛靈鼠一脈傳人,如今若破例為之,也算是念及此地蒼生了,我且不過替天為之。”
蟾仙端了那冰中的眾兄弟幾眼,好似做出什麽驚人決斷來,回身望這天地,心中何嚐不是被鍾馗的頓悟所感染,眾人隻覺身心,都仿佛隨著此地而沉浮,似這井內,都要被人顛覆過來一般,鬥轉乾坤。
“大王,大王不可啊!我等安身立命,可全靠這人了,若是將他喚來,可少不了一番晦氣不說,大王你可說過,如今我等法力,在那人眼中,可比那蟲魔一眾還要卑微的多,都不屑吞食我等!”
緩緩道出,乃不如手下的小妖嘴快心急,老蟾無奈間,也鎮住了自己的手下,斷沒有傷及對方,他且不是聖人活菩薩,隻是形勢如此,便也隻能冒險為之,托出自己這鎮星府最大的隱秘了。
“你可知,此地乃不是有什麽鎮星石,鎮星寶劍,都可算一派胡言!什麽鎮星葫蘆,倒是有其一物,雖有影響此地周天,卻不過是那人口中所道,小娃娃的玩意罷了,此地鎮的,乃是那天道星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