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也!冤也!悲也!這天,若不明,我便覆了這天!若阻我敖丙複仇雪恨之人,若為族中兄弟至親,也當盡數滅了去!”

那煞光,凝出龍相凶態,可知眼前源頭,正是哮天犬尋到的轉機所在,隻歎如今興亡之數,竟係在了這兄弟恩怨之上,回想其中奧秘,何嚐不是天地陰陽之矛盾,且也平衡,同源,但若陰陽不衡,乃是大災禍之兆也。

“他這般呼喊,也定不是本相,其中可有一番蹊蹺,真君我等如今盡數交換過往所識所得,且也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也。”

那光,縱橫一念,何人敢冒犯如此,威嚴,可真然不知,途中凶險劫難多,隻是念及如今瓶中困來的草頭神,哮天犬神情也肅然不少。

“可惡,可惡的很!這些草頭神,可不是我等灌江口中兵馬,如今招搖撞騙,卻還是我等背負那惡名,可當真是那九頭的煞星所為,昔日若不是令符當頭,真君和我何嚐不想滅了這妖魔威風,隻歎那摩昂太子,真是弄巧成拙了。”

九頭妖魔一脈來,昔日往事皆空明,空性所在,乃是洞聞聲色犬馬,隻是如今之事,且也沒有那般簡單,說是禍在天犬一脈,但也算是一同出現的端倪了,怪也怪,天地間總有鳳凰生孔雀,大鵬這般典故了。

“我那兄弟,昔日可和我一字之差,隻歎在意了那聲名香火,乃至聲名當頭,俱忘了自己姓甚名誰,我等一脈來曆根源了。”

哮天犬化為人相,可也乃是本尊其形,乃是其人所見不同,眼前這略顯矮小卻不絲毫顯得卑微,且也隻是比二郎神消瘦一些的黑衣武生扮相人,正是哮天犬也,可如今乃說是天狗食月,正是因為他乃是扮了那惡人,卻讓自己的兄弟背落了惡名。

此事說來,真君何嚐不是多有歎息,世人本寂寞,故也在意一些虛名,若情有可原,其中犯下過錯,卻是貽害萬年,為仙神都所不明不聞也,說的正是昔日這對兄弟,一個名號天犬,一個號天狗,隻歎如今的赤黃龍駒,便是那天狗也。

隻是天狗食月,乃是哮天犬和族中至親一脈所為,也是昔日渡劫悟法所經曆之苦業,如今回頭看來也是酸楚不已,隻歎這筆賬偏算在了那赤黃龍駒身上,世人且分不明這兄弟名號,於是那弟弟背了兄長的黑鍋,又怎麽無那怨言恨意。

此等誤解,可真是纏繞九幽九天,如今哮天犬可算是順利洗白,昔日的因果也償還分明,混的風生水起,殊不知天犬乃才是災獸,方才也是勾陳多有誤解,如今聽來一言,可才知,這瑞獸災獸,何嚐不是其人之念。

這奧妙晦澀真言,可莫不如是,常人若言那災獸為吉,可未必一言九鼎,顛覆其身業,但時日久了未必不能化腐朽為神奇,隻講究一個順其自然,不可強求,歎這如今凡人乃至仙神,也都敬哮天犬為天大的功臣,殊不知昔日的造化元功,可還有那赤黃龍犬一分。

“護法,此事我自插嘴不得,乃是你們兄弟家務,隻是我同這兄弟,誤會可也不小,如今落得如此地步,斷少不了我西海一責也。”

且說敖烈被抽筋扒皮,且還能恢複肉身,真靈,其後也被佛法感化,去了西天為龍部護法,也便是那俗稱的天神龍部八眾,隻歎這般安排雖妥當,卻忘了他等心中恨意,委屈,冤名切都沒全然釋懷,何能真做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錯,昔日之事,且也有我等之過,隻歎如今這些草頭神招搖過市,亂了我等聲名,如今世人隻說灌江口妖氣滔天,且不是朝拜之地,又去了一處小聖廟,乃是不知何人假冒其中,倒也尋不出破綻來。”

那黑魔澗,終究不是哮天犬呼來勾陳的本意,如此看來,原來神通無不能覆的二郎神,竟也因為香火信仰一事,如今多受限製,也隻能外請來幫手,他那猴兒師兄若無空,天下間還真沒幾個幫得上忙,且說敢攬上這瓷器活的能人了。

“竟有此事?可真是膽大包天,禍心不小……不過,真君恕我直言,這何嚐不是你等存了那婦人之仁,隻是如今說來也無甚意思,乃前去一看,我且心中有了猜想,斷明一二便是。”

盤算再多,且不如行那一計,勾陳當即點了兵馬,同時也不忘盤問了那些偽裝為草頭神的妖魔小鬼,偏也沒甚下落,隻知被人設了禁法,若為吐露,可當是灰飛煙滅,魂兒都不剩下。

去也,去罷,那二郎神,心中何嚐不是百般不願,如今自己這灌江口真君廟,且被人當了那山寨貨色,偏偏真山寨他的假真君,那神像如今還被人朝拜,竟也生出一股渾然香火來,乃他生平所見,都萬萬不及。

畢竟佛菩薩乃至仙神,可都是功德圓滿,若為供奉,朝拜,乃至捐贈,不過是為世人留下的一門也,也可是那些僧眾乃至道士維持寺廟道觀的開銷,自也不強求香火,隻求人心中名存那善念,如今那急功近利的假真君,反倒是得了天地漏洞,大放光芒也。

“不過護法你所言,我可真是料想不到,那摩昂兄長,乃是我平日敬重之人,如今看來何嚐不是被用作了棋子也,他且心中無惡,隻是去了那九頭妖魔,其後又和我不和,乃是落了命數,被人有機可乘也。”

凡天下大事,若要有其為其功,且都少不了一番機緣,更為重要的乃是一個說辭,若是沒了合適的理由說辭,且坐擁天下兵馬,也打不來天下也,乃是一個亙古不破的真理。

眾人來這小君廟前,見香火鼎盛,如今心中也可百感交集,乃至嘯天護法化為了三秀才,乃是翩翩君子相,偏如何真君和嘯天護法心有一絲戾氣,乃模樣生的有些凶惡,反倒是敖烈變換的那人相有些不倫不類,和他等比較,乃是秀氣過餘,反倒像是嬌滴滴的女子也。

正心中盤算來龍去脈,尋思此事究竟何處出了漏子,當竄出一扮相招搖過市的道士,手持那渾天鈴,搖了一陣,便也停在敖烈三人當前,眉頭緊蹙,身邊的朝拜供奉之人當也散開,不敢阻礙分毫,神態間且有幾分幸災樂禍之色。

“你等三人,如今且去了那莫昂廟中,拜了新龍神也?若無此禮數,可要多納一些錢財,消災去也,如今真君體諒眾生疾苦,那水族之中新生龍王也不忘顧全一番,這等慈悲,功德,爾等也得瞻仰,可真乃此生無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