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人間多歧途，尋心自問之，尋心問道，這程咬金聽了敖烈釋言，心中或也未有半分開解，隻是前路豁而明朗些許，自問那路在何方，持手中鈍斧，揮砍之間斷也見了一片血光，乃是追悔莫及，方才明自己闖下彌天大禍也。

雖道彌天，乃是莽夫所持之心，平日裏便喜舞刀弄槍，武夫一個，若是生的晚上數百年，也該是武狀元一個，隻歎這程咬金，方才斬了那山寨之中諸匪徒時，便是化為卵相，還未誕出之時，可算是左劈右砍，好不威風。

如今他卻做這般姿態，自讓人費解，唯有小沙彌似最了解他那一心，對著勾陳微微點頭，視前方若有所思道。

“隻看這牛頭山，如今乃不在天地三界五行之中，卻應當在五行之中，這天罡地煞，齊聚之地，如今雷火風三災也是一並聚首，你手中這血洛黃泉相，也該是未來時窺見，可歎我等修行中人，俱也沒有你所見通明如意也。”

前路何去，乃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想方才所見，在這妖龍山下，殘骸無數，鎮妖塔也隨之倒塌，其中妖魔橫出，卻也不止千百萬眾，隻歎勾陳雖手持那斬妖屠魔之器，卻也無心再戰也。

軒轅器，破碎也，呼然大道，亙古由來，無人可恒久持之，其中緣由斷也耐人尋味，勾陳看那蒼天下，果真是現出了太古巨影來，戰意滔天，乃獨自演化，操練，彼心試探，卻也勝算不足三五之數，若真要硬闖那牛頭山，不過是笑談罷了。

“諸位，且聽我一言，如今三不像出世，且有老程得了這莫大機緣，昔日我也所望，那艮土玄沙，盤古大神周身金剛始祖所留，如今若要入得其中，也少不了驅魔石敢當也，隻是諸位若要有心，且莫少了護持，五行之人，方才是入山關鍵也。”

看那萬裏黃沙，也不過是過眼雲煙，如今空中法識無數，竟真有大能撒豆成兵，方才是窺見了這天地之中的隱秘，潛能，複見那蟒身人麵護法，勾陳心中也算是百感交集，如今對方頂上三花升華一番，且功德圓滿，卻沒有回天受封也。

“這麵大旗，果真是截教氣數凝化，如今天下，自也當持有教無類之言，隻是真能盡如感悟，持此道心者，終還是少之又少，不知護法如今，可選中了如意人選，若是無心行這差事，我倒也可代勞之，隻是需打聽事情一二。”

那巨身，蟒眼開來，如今乃是重回自由身，再見勾陳，氣勢已截然不同，既無最初那般客氣，倒也不算是盛氣淩人，如今不知對方身份明細，自也當是太皇穀外宗子弟，態度頗為耐人也。

“你這人教弟子，狡猾多端，如今倒還和我討價還價？如今我持令在身，卻也不與你多言，若有心，自行看之，且悟且得，乃爾福分也，若無得，也乃造化也。”

蟒影退去，可知如今是天降鴻運，方才現得諸山門，乃至宗派弟子，護法，真靈陣相，隻歎敖烈一行人倒是失了先機，如今看鎮妖塔中倒塌傾出之靈，何嚐不是千奇百怪，勝過那百鬼之身，且有教化當場者，散發出金光重重。

“這般教化，果真是隨意無比，且也忘了他等心中孤傲也，也罷，自同我無關，我乃是天地一浮萍也，世人若都來修這人教，怕也擁擠不堪了。”

似自嘲，似也嘲弄這天，乃嘲心也，勾陳可知道凡人跟風盲目之態，本就是天性其一，執迷不悟者絕不在少數，如今截教派遣這些護法，乃是調動天庭人馬，數元之息，如今可算是一場交易，也可說並非交易，不過天成也。

程咬金自也是鬼哭狼嚎，不知所以然，如今莫以為自己屠殺無辜，真成了那魔王，隻歎自己乃是凡人出生，不過是想要在隋唐亂世之中，成就一番千秋偉業，盛名如何，如今卻不知斬了何人，自是心中百感交集也。

“無心，無心罷，何必痛哭，這位壯士，你不過是遇了那誌異之事，可如我這書中所寫，如今兵馬交鋒，卻不過是曇花一現，天下人都稱牛頭山乃人間不周山，我欲執筆書寫，卻無門路，隻歎奈何，奈何他也！”

醉酒黃花，枯樹藤鴉，這般淒涼之意，眾人隨心感識，竟是那三不像都未曾預料之人，如今走入千魂外魅之間，也如入無人之境，這般古怪書生，倒是讓勾陳格外眼熟也。

“怪也，怪也，這書生什麽來曆，小仙我也看他不透，你們且讓開，讓我試探一二，如今他若是肉眼凡胎，看不見倒也不奇怪，隻是在這邪魅千魂，為何不奪他性命？”

可知煞氣當頭，護得周全，這三不像倒也是天目未開全然，隻是身負異數，如今這般推敲，也像極了某段書冊之中，描繪場景，敖烈這才恍然大悟，原是這書生也！

“你等又是何人，此地多有古怪，我誤入其中，全也不是山門弟子，若是憐憫我之遭遇，也好讓我平安離開才是，可心中記下你等的大德來。”

這書生風塵仆仆，卻有一股別樣銳氣，勾陳感歎萬千，上前來捏了法決，如今手中雖軒轅劍氣破碎，指點這凡人啟發靈目，倒也未嚐不可，何況對方乃不是天生愚蠢，隻是因一些緣故被封閉罷了。

如今封印，可是九九之數，卻還有一分未明之障，蔽的此人愚蠢不堪，用心險惡也，敖烈口中念念有詞，乃至那巨蟒護法都失聲道來，見那空中激出的元神之相，何嚐不是百感交集也。

“鍾馗天師？伏魔大元帥，竟也落得如此地步，若是真要轉世化靈，為何獨獨來了人道，卻不留本尊，果真是耐人尋味也，若是如此，且輕鬆不少，便由元帥主持此事也。”

那蟒身護法，巨目通靈，巨靈通神，巨神陽軀，演化如山嶽，沉澱歲月之間，可當為天地一石敢當也，如今之相，絕不為法寶，隻是凡人放眼看去，自也是法寶一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