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晴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趕緊擺擺手笑著說：“溫繁，你要是現在和我這麽說，那你也太見外了！”
“我當初見你第一眼，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就很喜歡你，你忘了？”
趙晴說著，拉著溫繁的手走到自己的工位上，還不忘記回憶起當初觀海項目組的點點滴滴。
溫繁看著她整理手頭的資料，隻是淡淡一笑。
“不管怎麽說，都謝謝你。”
趙晴這個人，的確很符合溫繁對一些小公主的印象。
不諳世事，也不知道社會險惡。
趙晴嘟嘟嘴說：“好了，你要是真舍不得離開我，就不要去當秘書了。”
說完在溫繁耳邊，神秘兮兮地說：“我聽說伴君如伴虎，你給你老公當秘書，可能還沒在我們這自在呢。”
溫繁聽樂了，“最近在看宮鬥劇嗎？怎麽說話一股子宮鬥的味道。”
趙晴眼睛瞪大了：“你怎麽知道……不對，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剛打算把這話題帶過去，溫繁卻看到趙晴的表情有些惆悵。
“怎麽了？”
溫繁直覺有哪裏似乎不對。
趙晴咬咬唇，整理資料的動作也慢下來，“溫繁，我這麽提醒你，隻是因為我媽媽是這樣的。”
“她給我爸當秘書，辛辛苦苦到頭來，還是被看不起。她每天都不快樂。這是前車之鑒，雖然我知道，不該用自己家的情況去揣測別人。”
聽到這番話，溫繁急忙“噓”了一聲，看看周圍。
幸好沒有同事在注意他們。
趙晴被嚇了一跳，也捂住嘴：“怎麽了，我在公司不能說這個嗎？”
“倒也不是。但是你還是要小心點的，隔牆有耳。”
公司人多眼雜，尤其是謝氏這麽大的企業，其中不少有走後門托關係的人。
他們在公司裏或許不打算做什麽，就是聽聽八卦。趙家也算一個小家族了，趙晴身份特殊，溫繁是真心不希望她在公司吃虧。
趙晴也反應過來，有些慚愧的低頭：“是我沒考慮到……但是繁繁，我跟你說的，都是我的真心話。”
餘光看到有人回來，溫繁直起身子說：“我知道。對了，我有些工作要交接給你，我先回位置上了。”
轉過頭，溫繁和高露露擦肩而過。
而溫繁注意到，今天的高露露似乎心神不寧，看起來倒像是上次在酒吧發瘋一樣。
溫繁心想，謝氏收人的標準到底是什麽？高露露這樣的狀態，真的能好好工作麽？
但是到底不關自己的事，溫繁搖搖頭回去。
倒是謝祁打來一個電話：“你過來一趟。”
溫繁沒有耽擱，直接去了辦公室。
整個謝氏上上下下都知道她的身份，甚至她要去當秘書的消息也已經傳開，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避嫌的必要了。
“怎麽了？忽然叫我過來。”
謝祁看著站在桌子前的女人。
或許是因為今天交接工作，溫繁難得穿的是褲子，看起來格外利落。
“臨時叫你過來，那邊的工作交接還順利嗎？”
謝祁說話沒頭沒尾，溫繁有些迷茫地開口：“早上你才和我說，要我今天就換崗位，我才剛去交接，你就問我順利與否？”
整個過程發生的太快，溫繁甚至有些錯愕：“是發生什麽事了麽？”
謝祁薄唇緊抿，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沒有。隻是希望你動作快點。”
根據裴揚那邊的消息，現在大衛的意圖已經是表現的十分明顯。
老爺子那邊又不是個堅定的立場，謝祁最知道，那個老人會為了公司的利益做出什麽選擇。
溫繁沒好氣道：“我知道了。反正今天就過來了……是有別人在催？”
電光火石之間，她的確想到了一種可能。
那就是和大衛有關。
但是謝祁偏偏不願意說太多，隻是說：“如果交接沒那麽快，可以找裴揚，你早點來我這邊辦公室。”
溫繁應下來，卻總覺得有些古怪。
等她走到辦公室門口，卻又聽到謝祁開口了：“溫繁。”
“什麽？”
溫繁回過頭，粉色襯衫將她襯得麵色很好，本來就白皙的皮膚更顯得氣質出眾。
謝祁沉聲說：“如果你來謝家的目的隻是我，那你也要記住，我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等溫繁離開辦公室，他揉揉眉心。
過了會兒，裴揚過來了：“謝少，家裏那邊的消息是，您父親後天回國。”
“我知道了。”
謝祁睜開眼，眼底一片陰鷙。
裴揚則是小聲問：“謝少，如果這些事您一個人應付不過來，不如就告訴少夫人……”
在他看來，溫繁自己知道危險在哪，更容易防範於未然。
謝祁卻擺擺手，“不用告訴她。隻是接下來，老爺子那邊還是麻煩你和裴清了。”
“謝少不用這麽說，我和清清都是報恩，我們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溫繁回到位置，擺弄著自己的手機。
她點開一個軟件，熟門熟路截取錄音，而後轉成文字。
是裴揚和謝祁的對話。
這段對話，溫繁聽得雲裏霧裏，但是也肯定了一件事——大衛的確在準備做什麽，甚至很可能是針對自己。
她單手撐著下巴，右手點點自己手機屏幕，給喬安安發了信息。
“安安，你們家有和大衛的聯係嗎？就是謝氏的一個合作商。如果有資料，可以告訴我。”
其實她更想著手調查的方向是趙晴這邊，但是又擔心趙晴的性格會被套話。
當然可以從她那裏知道信息，但是，別人也會知道，溫繁從趙晴這裏聊了什麽。
很是棘手。
想來想去，溫繁決定先探底，走到趙晴身邊，“趙晴，你知不知道公司那個合作商，大衛……”
話還沒說完，傳來一聲脆響。
溫繁抬眼看去，是高露露站在旁邊，地上是一個摔破的水杯。
熱水撒了一地，高露露的手也顫抖著，察覺到溫繁看過來後，目光躲閃：“對不起，沒拿穩東西。”
溫繁站定身子，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
高露露的所有反常，在這一刻，好像有了確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