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祁看著溫繁的臉色。
她的所有表情變化,以及行為舉止,全都落在他的眼中。
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到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而後在兩秒之內卻又開始變得鎮定,隨即將手機還給他。
“這是什麽意思?”
溫繁反而發出了疑問,就好像自己根本不認識照片這個人,也不知道謝祁這麽問她的目的。
謝祁保持著剛才麵無表情的樣子,也沒有接過手機,任由溫繁舉著手機,就那樣看著自己。
兩個人開始沉默的對峙,氣氛逐漸變得古怪。
溫繁終於不耐煩的又問了一次:“阿祁,我在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謝祁發現這女人很好懂,她有情緒的時候不會叫老公,會叫阿祁,或者直接叫他的名字。
“你說我是什麽意思?”
謝祁又將這個話題推回給溫繁。
兩人看似都不知道對方在問什麽,但明明他們對彼此的疑問卻又心知肚明。
溫繁笑了一下,突然說:“謝祁,你總是這樣,有什麽問題從來不直接說要靠別人去猜,可是你先入為主的覺得別人有問題,別人又該如何解釋呢?”
謝祁的麵無表情,在溫繁看來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謝祁開口之前,溫繁又指指手機翻過幾張照片,依然是許天倫和她對話的場景。
溫繁不耐煩的說:“這個人是一個鋼琴社的老師,我印象很清楚。”
“當然了,這是他對我的自我介紹,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
“那天我在海城看那位鋼琴家的演奏會,出來之後就被他叫住,他說我長得很像他以前的一個學生。”
話說到這個份上,溫繁不敢去賭謝祁現在知道多少。
會提供給他這照片的人,肯定也對溫繁的底細有些猜忌。
而且謝祁剛才舊事重提,說起以前他對溫繁的態度,讓溫繁自己反思。
如今如果再冒著危險裝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思來想去,溫繁又慎重的說:“我說他認錯人了,然後就沒有了。”
那幾張照片的確隻發生在海城那個老劇院前,兩人的交匯在短短一分鍾之內完成。
說到這,溫繁已經不打算再往下說,隻等著謝祁的回複。
而謝祁一雙深沉的眼眸就那樣盯著她,等到溫繁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迎著女人平靜的目光問:“就這樣沒了?”
“不然呢,一個陌生人問我這些,我說不是,還能有什麽後續?”
溫繁在努力的揣摩著謝祁的情緒。
他沒有否認,溫繁看出謝祁對這件事並不是很篤定,或者是將照片發給他的人,也還並沒有調查到什麽。
但是許天倫這個人的出現,則是給溫繁敲響了警鍾。
又或者說一直到王嬌那件事發生時,溫繁心裏就已經隱隱有了預感。
她現在的身份背景都被做得很好,傅南淵的確很努力,而且溫繁這接近兩年的偽裝也並不是沒有效果。
但是紙終究包不住火。
溫繁並沒有整容,隻要有相關人順著現在的她和小時候對比就會發現,溫繁甚至和小時候的樣貌都沒有太大的區別,隻是長開了更漂亮了。
想到這溫繁壓下自己內心的無奈。
她不喜歡被謝祁質問,但為了演戲,還是努力拉著他的領帶,讓男人靠近自己。
溫繁自己則在旁邊彎下腰,整個動作都在看謝祁的眼眸。
兩個人從一開始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的姿勢,逐漸變得平視對方,溫繁的細腰也凹出一個美麗柔軟的弧度。
“謝祁,我說過了,你不管做什麽問什麽,就算是對我生氣都應該有一個理由,我不可能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就知道你在想什麽,然後對你作出解釋。”
“你是在懷疑什麽?照片?這個男人明顯是個中年人,他的年齡都可以當我爸了。你覺得我有出軌的可能嗎?”
時間和地點都不可能。
那時候她甚至剛剛嫁進謝家不久。
謝祁則諷刺道:“我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眼睜睜的看著溫繁睜大雙眼,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你當初嫁給我的時候隻說喜歡我,不是為了錢,但你是從貧民窟出來的,應該很缺錢的樣子,或許在遇到我之前有個金主也未嚐不可?”
不然她怎麽接觸到謝家,又哪裏來的車能夠去撞宋寧煙。
如果溫繁是一般的女生,聽到這話估計都要急哭了,可她是溫繁。
“那你倒是解釋一下,為什麽我在有一個金主的情況下和醫院跟你時還是第一次?”
溫繁咬著唇笑,滿不在乎似的。
她扯著謝祁的領帶,讓兩人靠得更近,而謝祁從始至終也沒有要拒絕和推開的意思。
“難道說你是這樣的人嗎?可以不碰一個女人,把她放在身邊當成玫瑰一樣養著?”
說著溫繁還別有深意的打量著他。
謝祁終於推開了溫繁,將自己的領帶整理好,“我得到我要的解釋了,你先出去吧。”
他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以至於溫繁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件事就算結束。
可是內心的不甘卻升騰上來。
必須要加快計劃,在別人發現她是誰之前。
於是溫繁非但沒有走開,反而是直接上前一步跨坐在謝祁腿上。
這個姿勢讓謝祁愣了一秒,旋即便挑眉:“昨天沒做完的事情要放在現在做?”
他說的是昨天兩人在飯前房間裏的那一下。
當時謝祁還說吃完飯後再懲罰溫繁,可是也不了了之。
溫繁咬著唇,說話帶著一種別樣的嬌媚:“是啊,老公。”
“溫繁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心。正常的女人在吵架之後會這樣勾引自己的丈夫嗎?”
溫繁聽謝祁這麽說,反而笑了:“可我不是別的女人,你也知道的。”
她向來都很瘋。
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開車撞宋寧煙了。
謝祁眸色漸漸沉下來,眼底好像也燒起一團火。
他原本是打算推開溫繁的,可是她柔弱無主的手臂直接環繞上來,像藤蔓一樣環住他的脖子。
柔軟的身軀也更加的貼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