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溫繁將謝離哄睡了,自己坐在梳妝台前整理東西。

“叔叔一家說的事,你別放在心上。”

謝祁走過來站在溫繁身後,看著她的臉。

溫繁抬眸,從鏡子裏看著身後的謝祁,小聲說:“我沒事的,反正也不是頭一次聽別人這麽說了。”

“聽起來很是哀怨,你還是有點介意吧。”

謝祁低頭在她頭頂親吻,而後拉著她起來,“叔叔一家這次回國肯定不是那麽簡單,明天我要問問我爸到底怎麽回事。”

前幾天他們剛回國時,謝寧駿和老爺子一起去接人,而後在外麵很久都沒有回來。

可是謝祁去問的時候,卻沒有人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件事讓謝祁很是在意。

溫繁輕聲說:“你會覺得有點難過嗎?就是叔叔一家忽然回來我看老爺子似乎對他們也很是看重。”

“還好,我又不在乎家裏那些東西,隻要他們別為了遺產打架,那就都和我無關。”

謝祁是這麽說的,語氣和眼神都很是平靜。

溫繁嘟嘟嘴:“你怎麽沒有一點自覺,謝離慢慢長大了,你不得做點什麽嗎?”

“你是覺得我們家現在的財力,不足夠讓謝離好好長大?”謝祁挑眉,“我以為你不看重這些東西的。”

“我是不看重,但是不代表我的孩子可以。”

溫繁拉著謝祁的手去了床邊坐下,兩人就像是恩愛的小夫妻一般挽著手說話。

“阿祁,我自己在貧民窟長大,我知道貧窮對一個人來說是什麽滋味。你看,當初我嫁給你的時候,你們家的人都在反對,無非就是覺得我的背景不好”

“如果以後謝離也會被這麽說,我是有點接受不了的。”

聽到溫繁的說法,謝祁有些無奈:“溫繁,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雖然不打算爭取謝氏的東西,但不代表我什麽都沒有。”

溫繁眨眨眼,“你的意思是你在外麵還有資產了?”

她說完有補充道:“我可不是覬覦什麽,和你結婚我從來沒想過得到什麽東西,但是如今我們有孩子。”

謝祁挑眉:“但是我們畢竟是夫妻,你應該很清楚什麽叫做夫妻共同財產。”

這是他們第一次認真說起財產相關的話題,溫繁才發現兩人的對話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生分。

起碼謝祁對她不是處處防備,這讓溫繁的心稍微好受了些。

“好了,休息吧。”

兩人躺下,隻剩下床頭一盞夜燈微弱的光芒,溫繁猶豫著要不要說起白天資料的事,問問陸遠辰最近在做什麽

但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最後隻是歎氣。

謝祁察覺到什麽,問:“你想說什麽?”

“沒有。”

溫繁是有點糾結的。

如果陸遠辰和趙明月真的調查到什麽,那如果謝祁去問,又知道了關於溫繁的身世等東西,兩人之間好不容易變得和諧的關係估計會不複存在。

可是這件事堵在心裏卻又讓人難受。

謝祁轉過身來,長臂一伸將溫繁摟在懷裏,“溫繁,在我麵前,有時候你可以不用小心翼翼。”

他如今是放開了心,想要好好過這樣的生活。

不管是對謝離還是對溫繁,謝祁都想盡可能地負責。

溫繁心神一動,話一出口說的卻是:“你上次和喬安安見麵都說了什麽?”

謝祁身形微微一頓,隨即變得咬牙切齒:“你現在才想起來問?”

“我又不擔心你們兩個會發生什麽”

溫繁摸摸鼻子。

不過正常情況下,自己看起來的確很淡定。

謝祁輕輕蹭蹭她的頭頂,而後往下,親吻她的脖頸,“也沒什麽,她隻是給我看了你們以前通信的記錄。”

“記錄?”

“嗯就是你喜歡我的那些。”

男人聲音漸漸沙啞。

情欲彌漫上來,溫繁整個人也跟著變得滾燙,她視線迷蒙地看著謝祁,忽然說:“謝祁,你現在真的喜歡我嗎?”

她想確認這一點。

謝祁的動作微微一頓。

而溫繁心中開始彌漫巨大的失望,就在她以為自己又說錯話的時候,忽然聽到謝祁說:“我這幾天的表現還不明顯嗎?”

“可是你沒親口說過,我不知道。”溫繁索性耍賴。

全身心都在服從的同時,溫繁的理智還剩下一絲的清明。

她還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謝祁沒再說話,隻是動作更加用力。

月色悄然爬上夜空,似乎不敢看這二人,隻有窗紗隨風而動。

“爸,三叔這次回來是要做什麽?”

第二天,謝祁直接找到謝寧駿詢問。

謝寧駿剛將一堆資料放起來,看到謝祁過來,皺眉說:“現在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直接說話連個招呼都不打。”

“爸,現在不是你教訓我的時候。”

謝祁有些無奈。

謝寧駿想了想,讓他坐下,而後說:“如果我說,你三叔回來是為了爭奪家業,你會願意進入謝氏工作嗎?”

而謝祁思索片刻,還是給了一個否定的回答:“不。”

“那你問我這麽多有什麽用,反正你也不操心家裏的事。”

謝寧駿的表情與其說是淡定,倒不如說是看穿一切的無可奈何。

“所以他們一家居心不良,老爺子那邊怎麽說?”

“當初的事都不計較了?”

當初謝寧崢出國,是帶著家裏不少資產走的,說是要去開辟海外市場,前期沒少損失。

是後麵漸漸好起來,才沒人提起當年的事,但這件事謝祁有所耳聞,這些年在謝氏也知道很多。

謝寧駿瞥他一眼,淡淡說道:“過去的事了,老爺子不會糾結那麽多。而且比起這個,你爺爺更希望你能去公司,你又不是不知道。”

謝祁無言。

明知道會是這個結局,但還是有種焦躁。

“我不可能去公司,爸,當年的事爺爺從來沒有反思過,三叔他們居然要爭奪這樣的家產?”

“謝祁,你太天真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在意當年的事!”

謝寧駿忽然抬高聲調,對謝祁怒目而視:“過去的事別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