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溫繁思索再三還是出了門。
臨出門時,她給裴揚發了消息:“我去找他一起開會,讓阿姨看著謝離。如果你有空的話也可以去看看。”
畢竟是在海城,剛才謝離又哭過,溫繁到底是不太放心。
可是現在有太多事擠壓著,如果不去和謝祁開會,溫繁也就少了一個得知情報的來源。
發完消息她便將手機放進包裏,自己按照謝祁給的地址去找他。
觀海度假村雖然幾經風霜,可依然是海城不可多得的景區,加上這裏幾乎將海城風景最好的一片海域圍起來,即便是淡季也有絡繹不絕的遊客。
溫繁走在路上,步伐不緊不慢。
謝祁的意思是讓她隨便看著時間,但說是會議,其實是一次下午茶宴會,並不是很正式,也不用太嚴肅。
但溫繁忽然被叫住了。
“你好。”
熟悉的聲音讓溫繁側目,果然是許天倫。
再次偶遇,許天倫看上去十分驚訝,但眼底也不乏探究:“又遇到你了。”
“你是?”溫繁故作驚訝,而後費勁回想一下,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天在海城遇到過的人。”
許天倫看著眼前的女人還能認出自己,緊繃的神經也算是放鬆了些,笑著說:“是。那天認錯了真的不好意思。”
“沒關係。”溫繁淺笑著回應。
而許:“不過我還是想感歎,你真的和我的學生長得很像。不過現在看來,她的氣質更嬌氣一點,而你看起來更是堅韌。”
溫繁依舊是淡淡笑著:“或許吧。”
“人的氣質是很難改變的,除非是經曆過一些大事。”許天倫感慨著。
溫繁聽著,麵上倒是沒什麽表情,而許天倫過會兒才反應過來,笑著道歉:“我又開始想到什麽說什麽了,不好意思。”
“無妨。但是我要去參加一個宴會,先告辭了。”
溫繁沒有心思和許話。
她拿不準眼前的人到底有沒有和趙歡溝通,趙家姐妹到底知不知道溫繁的身世。
但麵對自己昔日熟悉的,像是老師一樣的人物,溫繁的心情也相當複雜。
本來以為自己就能脫身,誰料許:“是要去度假村那個下午茶會麽?我也要去。”
說著已經超前走去,還示意溫繁同自己一起。
溫繁實在推辭不得,抱著或許能打聽到一些消息的心情邁著步子跟上,但兩人之間頗有距離,以此來彰顯自己的生分。
許天倫倒也還算是老派紳士,並不和溫繁有什麽肢體接觸,隻是邊走邊說:“我是作為特別邀請嘉賓去的,準備去現場彈奏幾首鋼琴曲。”
溫繁還是那個淡淡的笑容:“您上次提過您是鋼琴社的社長,想來在鋼琴界也很有成就。”
“成就倒是算不得,隻是得了一些小獎,也都是複刻名人而已。而且比起藝術家,我更像是一個商人。”
這些年,許天倫的鋼琴社的確開的紅紅火火,甚至在外省已經有了分店。不少聲名鵲起的鋼琴家也說自己是從許天倫旗下的鋼琴社成長而來,倒很是吸引眼球。
溫繁淡淡聽著,狀似不經意地問起:“那您最近有和趙歡老師聯係嗎?我上次就是去看她的演奏會,也不知道她最近還有沒有活動。”
“當然有,今天她還要和我合奏呢。”許天倫聽上去樂嗬嗬的。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不擅長去閱讀別人的情緒,隻顧著去做自己的生意。
溫繁想起很小的時候,似乎也聽過幾句父親對於許天倫的評價,擔心許天倫是個純粹的商人,無法將女兒培養的很好。
而當時溫母表示,現在隻是讓女兒去接觸一下,喜不喜歡還是另一回事,真的喜歡的話就專門請一個鋼琴老師單獨教她。
許天倫的話語將溫繁從思緒中拉回:“怎麽了?”
溫繁搖搖頭:“沒什麽。可能沒休息好。”
說話間已經到了度假村中一個特別的二層小樓,是圓頂巴洛克風格建築,看起來格外華美。
這就是下午茶會舉辦的地點了。
溫繁和許天倫一同步入場中,頓時感到許多人的視線投射而來。
大部分都是看許天倫的,還沒有多少人認出溫繁。
“哇,大鋼琴家來了。”
“今天要給我們彈奏什麽曲子?”
“已經習慣下午茶會有許老師了,不然都覺得不完整。”
眾人都笑著對許天倫打招呼,而溫繁默不作聲地跑到一邊去找謝祁。
看了一圈,卻沒有看到謝祁的身影。
最後溫繁在露台找到了他,遠遠就看見男人的側影,溫繁正要走近,聽到那邊傳來了對話。
“謝祁,話我都和你說了那麽多了,你是真的打定主意相信溫繁了?”
是陸遠辰的聲音。
溫繁頓時停在原地,像是聽別人的事情一樣,饒有趣味。
而謝祁沒說話,隻是淡淡瞥了陸遠辰一眼,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溫繁無從判斷他臉上到底怎樣的表情。
陸遠辰又說:“我們這麽多年朋友,兄弟的話你都不聽了嗎?溫繁到底有什麽好的。”
溫繁屏住呼吸,往旁邊躲了躲,讓自己盡可能不被發現。
她盯著眼前潔白的牆壁,上麵掛著許多油畫。
通往露台的走廊極具藝術氣息,而溫繁無暇去看這些畫到底都是什麽。
謝祁似乎說了點什麽,聲音低低的,溫繁聽不清。
隻有陸遠辰嗓門極大,不停在勸說:“溫繁這人的身世越來越多被發現,她真的不簡單,她嫁給你一定有目的。阿祁,你聽兄弟一句勸吧。”
溫繁心裏一咯噔。
她的身世
他們到底知道了多少?
她咬咬唇,身體已經先於理智一步行動,直接走上去,“阿祁,你怎麽在這兒?”
溫繁的步伐婀娜多姿,看著謝祁,眼神直勾勾的,無比攝人心魄。
陸遠辰也聽到了溫繁的聲音,頓時噤聲,視線朝著溫繁看去,一時間有種被抓包的心虛。
可是溫繁根本沒看他一眼,順勢勾住謝祁的手臂,“在大廳找了你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