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祁問完就知道,或許得不到溫繁的回答。
她像是一隻貓,步伐輕佻,隻會去回答那些她願意回答的問題,其他的全看自己心情。
這段時間來,其實謝祁已經相對摸清楚了溫繁的性格。
果然溫繁說:“你在說什麽?我能聽到什麽。”
她看起來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似乎真的並不知道謝祁在說什麽。
謝祁了然地笑了一下:“不願意說就算了。”
溫繁也笑,挽著他的手臂,整個人和他貼的很近,在外人看來便是一派伉儷情深的景象。
宋寧煙等人步入宴會廳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
一時間,宋寧煙便停在原地,咬著下唇不肯再往前走。
沈小婉還在糾結什麽時候聯係沈意如,到時候要怎麽說,反複咀嚼著宋且柔和自己說的話,一時間都沒注意到宋寧煙停下腳步。
還是宋且柔拉了她一把,沈小婉“哎喲”一聲,聲音有些大,登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下午茶會說起來是對特別來賓開放,供給多位合作商在這裏談業務,其實還是娛樂性質居多。
進入觀海度假村的遊客如果想來,也是準入的,因此三人看上去怯生生的樣子,在別人眼裏就是一些普通遊客。
沈小婉體會到他們眼光中的深意,頓時很不服氣的望過去,“幹什麽?”
宋且柔小聲說:“煙煙情況不對勁,我們要不還是走吧?”
說著視線朝著謝祁那邊看,一副擔心宋寧煙的樣子。
沈小婉這也才注意到溫繁和謝祁也在場,頓時冷汗岑岑:“他們怎麽也在?”
倒是宋且柔並不覺得奇怪:“這個茶會本來就是給這些人談生意的。謝先生來觀海度假村或許也是出於這個原因吧。”
“我也是想著來見見王嬌之前跟我說的合作方這會兒可就尷尬了。”
沈小婉搖頭,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好在溫繁和謝祁似乎還在說話,根本就沒有看過來。
她咬咬牙:“算了,我們找個角落待著吧,就這麽走了也太心虛了。”
而且她還有別的打算,就這樣走實在是不甘心的。
宋且柔拉著宋寧煙走到一邊,小聲安撫的同時,狀似無意地問沈小婉:“你之前說的那個王嬌,就是海城做生意的老板嗎?”
“對,但是她現在在醫院昏迷不醒我是想著能不能找到之前她帶我見過的合作方碰碰運氣。”
雖然王嬌倒下了,但沈小婉實在不想放棄和她談好的事。
她在海外的時候就已經參考了很多項目,如今回來就算無法開娛樂公司,起碼也要擠進這個行業分一杯羹。
如今王嬌已經有成熟的構想,甚至知道該如何去拉攏製作人,還有已經選擇好的場地,可以說是萬事俱備。
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王嬌出了車禍。
想到這件事,沈小婉不免心煩,就拉著宋且柔多抱怨了幾句。
她沒有注意到對方眼底的精光,那是一種別有打算的眼神。
而沈小婉說完這些歎口氣:“算了,不想說了。還是想想回去怎麽和姑姑解釋吧。”
“我覺得比起打電話,親自去謝家要好一些呢。”宋且柔也不遺餘力地給出自己的建議。
沈小婉瞥她一眼,忽然說:“柔柔,你比煙煙好多了。也很有自己的想法。”
要是當時自己和宋且柔交朋友,或許就不至於宋寧煙做出那麽多蠢事。
宋且柔笑:“沒有沒有,我隻是這段時間自己認真思考了很多。你也知道我在宋家處境不好。”
說著兩人都看著宋寧煙。
宋寧煙的目光卻一直癡癡跟隨謝祁,對這兩人說話的內容充耳不聞。
宋且柔同情地說:“不過這些不重要,我要是煙煙,連著收到這麽多打擊,我也會一蹶不振的。”
沈小婉也想到,宋寧煙不僅僅是被退婚,還有被當眾羞辱,甚至是被宋父刁難和怒罵
如果是她,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來。
想到這,沈小婉對宋寧煙也不再滿是嫌惡,隻是說:“別說這些了,我們也當做是普通下午茶會看看。”
不多時,大廳的燈光漸漸暗下去一些,而後有圓形打光落在場中的一架三角鋼琴上。
溫繁貼著謝祁看去,看到許天倫從一側出場朝著鋼琴而去。
是特別小型演奏會要開始了。
本來打算放鬆自己,靜靜欣賞一會兒鋼琴曲,卻忽然聽到另一道聲音。
是趙歡到了台上,先介紹了許天倫幾句,話鋒一轉:“這麽多年我和老許也算是老朋友,我們兩個共同覺得惋惜的隻有一個學生。”
“那是很多年前了,那個小姑娘從進入鋼琴社就展現出絕對的天賦,可後來卻不了了之所以我和老許都挺介懷的。”
現場議論紛紛,都是壓抑的小聲,不明白趙歡這個時候說這些做什麽。
趙歡則是笑笑:“不好意思,說這些有些唐突了。隻是想到茶會的主題,想告訴大家,如果遇到想要合作的人,就勇敢去談談,才華和利益都一樣容易消失。”
說完帶頭鼓掌,示意許天倫開始彈奏。
現場的人隻聽到趙歡這一番言論,卻並不知道他們指向的人是誰。
隻是現場已經有人小聲嘀咕。
旁人的耳語也傳進了謝祁和溫繁的耳朵裏。
“趙歡說的到底是誰?”
“我聽說以前海城首富的女兒也在許老板的鋼琴社學過鋼琴,難道他就是那個天才?”
“不會吧,當時她進鋼琴社的時候,不是還有很多人說這件事嗎,也沒說她有天賦啊。”
“那你就不知道了,那一家對培養女兒可上心的很,我看十有八九,就是說那個女兒。”
隨後許天倫的鋼琴演奏開始,現場人說話的聲音小了一些,但依然不乏有人交頭接耳。
這些詞語傳入溫繁耳中,表麵上沒有表現出什麽情緒,可是內心卻是十分忐忑。
溫繁擔心旁邊的謝祁也會聽到。
她轉過去偷偷看謝祁的表情,卻發現對方臉上依然是那個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什麽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