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4海城距桐城並不算遠,飛機甚至不到兩個小時。
溫繁慶幸自己懷孕後反應不算特別大,也不暈機,更何況還有小蘇跟著隨時轉移她的注意力。
“少夫人,這是您的家鄉呀?”小蘇也知道溫繁來自海城。
兩人剛出飛機場,打算上車,撲麵而來的就是一陣冷風,溫繁嫌頭發礙事,用手腕上的發圈鬆鬆挽起,“嗯。是的。”
海城城如其名,是個靠海的城市,風裏都帶著海洋的鹹味。在寒冷的加持下,竟莫名讓人覺得蒼涼。
小蘇環顧四周,尋找著來接機的人,而後看向少夫人。
溫繁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色衛衣裙,上衣是短款的嬰兒藍麵包服,即便穿著厚厚的打底襪,露出來的一截小腿依然筆直纖細。
小蘇差點看傻了眼,直到不遠處有司機高聲:“小蘇!”
怕溫繁被路人偷拍,所以並未直接叫她少夫人。
“趙歡的演奏會是明天下午,咱們今天先去酒店安置好,歇息一下。”
比起溫繁一直閉眼小憩的平靜模樣,小蘇顯得活潑很多,就好像這次旅程原本是她的計劃。
“少夫人就是在這裏長大的呀?”
“嗯。”
“應該很久沒回來了吧?會不會有很多懷念的地方?”
溫繁忽然睜開雙眸,直勾勾盯著小蘇:“你不累麽?說了一路了。”
麵對小蘇,她少有如此嚴肅的時刻,把小蘇嚇得一個激靈,“我不說話了。”
溫繁像是玫瑰花瓣下的刺,平時乖巧美麗,隻看到漂亮的花朵。
而一旦涉及她不想說的東西,全部小刺都會紮人。
司機開著車,淡漠地朝著後麵看一眼,在紅燈間隙用手機發送了一條消息。
“少夫人似乎對海城很敏感,不是很願意接話。”
謝祁看到消息時,微微皺眉。
海城不是那女人的家鄉麽,為什麽她會不願意提起?
他本來以為,這次讓那女人回去海城,還能借此打聽到一點消息。
“怎麽了,小嫂子又出什麽事兒了?”
陸遠辰翹著二郎腿,悠哉遊哉地喝了口咖啡,差點吐出來,“怎麽是牛奶,我說了要黑咖,這是打算讓我喝拿鐵?”
他將那咖啡杯的蓋子揭開,一陣奶香撲鼻而來。
“奇怪了,你這裏的秘書之前也沒給我做錯過啊。”
而謝祁微微一頓,說:“前幾天溫繁來送飯,喝的都是牛奶。”
秘書已經習慣了送兩人份的咖啡,一杯溫繁的,一杯謝祁的。
今天溫繁去了海城,沒來送飯,或許是秘書訂的飲料就送到了陸遠辰這。
聽到謝祁的解釋,陸遠辰撇撇嘴:“行啊,我還以為那天小嫂子就是來露個臉,誰知道她真堅持好幾天啊?”
想到溫繁那個老天賞飯吃的臉,懷著孕居然還能給謝祁洗手作羹湯……
陸遠辰眼角流露出一絲豔羨,“這下我是真的酸了,你老婆上的廳堂下的廚房,我什麽時候才能……”
“你家給你安排的聯姻,隻要你想,立刻就能。”謝祁溫漠的回複。
一句話,陸遠辰頓時蔫兒了,“得了別說了。”
他將咖啡杯蓋子簡單蓋回去,又推遠了,重新提起剛才的話題:“不過你說咱們的項目要去海城考察,就這麽不去了,小嫂子不懷疑啊?”
也是今天才知道,溫繁頭一天來的時候,還順手指點了一個員工。
謝祁和陸遠辰都沒想到她有這個本事,今天特地找來那個員工問了一圈。
結果,溫繁說的還都是對的。
“不知道。但是我沒必要陪她去。”謝祁按壓自己的眉心。
他也是臨時改了主意。
自己要知道溫繁的消息,有很多辦法,但親自陪著她去聽鋼琴演奏會,謝祁認為這不算一個好辦法。
說出去,就像是自己多麽寵這個女人似的。
陸遠辰忽然正色道:“但是這件事也挺蹊蹺,這個項目隻是咱們合作的項目之一,而且並不起眼,為什麽忽然提前了?”
“可能是他的手筆。”
“老頭子也懷疑小嫂子?”
聽到他的稱呼,謝祁沒由來的煩躁,“別天天嫂子嫂子,等孩子生了就沒了。”
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自己前天跟溫繁的對話。
在這間辦公室,溫繁又來給他送飯,順便說起家裏的事,說是沈意如又揶揄她等等。
還有王嫂問她孩子的情況。
當時謝祁不耐煩,隻是問:“你到底來公司做什麽?這麽想進門,我不會給你發工資。”
“如果我可以陪在老公身邊,我可以不要工資。”
“這麽喜歡打白工?”
這句話讓溫繁愣了好一會兒。
最後,她認真地說:“如果我來公司,陪著你,那麽給情敵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少了吧。”
陸遠辰的話拉回謝祁的思緒:“想什麽呢?”
意識到自己的注意力會被溫繁轉移,謝祁抿唇,而後冷聲說:“先不提這個了。”
……
此時,海城。
趙歡得知溫繁到了,特地問了酒店的地址,說附近有個海城較為出名的餐廳,約溫繁一起吃飯。
“溫小姐。”
趙歡對溫繁的稱呼很是講究,並不是少夫人。
溫繁一時間不太習慣,抬眸:“怎麽了?”
“我聽說你的家鄉是海城,而你鋼琴技術也很好,不知道從小是跟著哪位老師?”趙歡笑盈盈的。
她也是海城人,隻是後來機緣巧合去桐城發展,又遇到了現在的愛人。
溫繁麵上依舊是一個平靜的笑,卻隱隱帶了點疏離:“我的鋼琴沒怎麽學習,以前換了很多老師,三分鍾熱度。為了宴會跟著丈夫現學了一段時間,真的沒大師說的那麽好。”
“那是我多心了。不過溫小姐的技術,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初學者。”
即便知道溫繁是謙虛,趙歡並沒有戳破。
隻是,看向溫繁的視線,探究的意味更濃了。
溫繁並未多說,很快聊起喜歡的曲子,她腦子裏依然還是莫紮特。
手機亮起,趙歡簡單點點,而後舉起酒杯看向溫繁,“溫小姐,我遇到的喜歡那首詠歎調的,幾乎都出了一些大事。”
“那曲子,用咱們的話說,不吉利,聽我一句勸,還是別再彈了。”
不知道為何,分明是勸誡的話,在溫繁聽來,她竟覺得有些其他的意味在裏麵。
是錯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