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處傳來急促而曖昧的喘息。
度假村的酒店設計相當別致,據說是為了讓客人有回家的感覺,所以門口有一道玄關。
也就是說,此刻溫繁和謝祁所處的空間相當逼仄。
兩側的牆壁仿佛在朝著自己擠壓,溫繁的視線被囚禁於眼前的男人,“幹什麽……”
她含糊不清地低語。
但身體沒有抗拒他的接近。
這麽多年來,溫繁將謝祁的形象刻入骨髓,他是自己進入謝家進行報複的唯一希望。
她早就將自己調整成了“愛”謝祁的樣子。
“閉嘴。”
謝祁慍怒地吐聲,動作依然不減凶狠。
好一會兒,溫繁隻覺得自己都要缺氧了,輕輕推推男人的胸膛,“謝祁!”
她明明沒有使勁兒,但卻感覺到謝祁頓了頓,緊接著拉開和她的距離,“還不滿足?”
“你說什麽?”溫繁有些懵。
不是他劈頭蓋臉就親上來的,怎麽變成她滿不滿足了?
謝祁眼底冰霜叢生:“在多人的飯局上和陸遠辰眉來眼去,他幫著你說話,你高興麽?”
溫繁:“?”
“謝祁,你是不是有病?”
她終於是忍不了了。
這幾天下來,謝祁的陰陽怪氣她是清楚的,但是溫繁都忍過來了,也當做是他開始在意自己的證明。
但是說到現在,是不是太過分了?
“陸遠辰是你的兄弟,你就是這麽想你兄弟的?還有,當時的情況如果你會幫我說話,我會和別人一唱一和麽?”
回想起當時,謝祁就坐在自己手邊,安安靜靜吃飯。
仿佛一切爭端和他無關。
現在他怎麽好意思來指責她和別人眉來眼去?
謝祁胸口略有起伏,像是氣到了,“好,一唱一和。”
“要說的我今天都說的很清楚了,我做的事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清清楚楚。你要是還有什麽不滿,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怎麽做了。”
溫繁吸吸鼻子,從謝祁旁邊緩步走過去。
她隻覺得很累。
懷孕晚期,整個人容易疲憊,在玄關處站一會兒就覺得腿腳都要腫起來。
這個節骨眼,她實在是不想和謝祁有什麽爭執,但這個男人現在動不動就找事,溫繁確實懶得哄。
溫繁自顧自地叫外賣吃飯,畢竟剛才飯局她都沒怎麽吃。
晚上睡覺,她在套房裏間,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動靜。
兩人一晚上都沒說話。
……
三天後,總算回了桐城。
裴揚也特地安排行程來接兩人,隻是車子行駛一路,車上的氣氛怪得很。
“少爺,老爺子問你什麽時候回公司。”
好一會兒,謝祁才說:“觀海度假村的事已經上報了?”
“對,老爺子那邊問起,我也沒法瞞著。”
“知道了,回去我和他說。”
謝祁沒有就這個問題為難裴揚。
觀海度假村是自己和陸遠辰的計劃,盤下來也是為了其他事,尤其是給陸家做嫁衣。
說白了,這件事上謝氏能得到的好處並不多,老爺子一貫以自家利益為先,問起來是早晚的事。
溫繁聽著裴揚和謝祁時不時說起公司和度假村的事,心思沉沉。
到了謝公館,她都差點沒發覺,還是小蘇主動來拿行李箱,“少夫人,行李。”
“不過,去的時候隻是一個箱子,回來怎麽變成兩個了?”
小蘇一手一個箱子推在路上,好奇地詢問。
溫繁一頓。
她去的時候隻帶了兩三套衣服,中間還因為謝祁陰陽怪氣的發瘋行為,把她裙子給扯壞了一條。
後麵這個多出來的行李箱,是臨時在海城買了幾套衣服。
想到這件事,溫繁就生氣,“不知道。你問少爺。”
小蘇撇撇嘴,心裏嘀咕,她哪兒敢招惹謝家少爺?
這幾天謝祁和溫繁氣氛異常,誰都能看出來,少夫人都對付不了的事兒,她一個小傭人就別往槍口上撞了。
回了房間,溫繁本來打算繼續不理會謝祁,卻被塞過來一張紙。
“這是什麽?”溫繁沒好氣地問。
謝祁皺眉:“還在鬧?”
這幾天在度假村,不管是叫溫繁做什麽,她都會同意,但一直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
謝祁也忙著和觀海度假村談事,並沒有理睬。
現在事情解決,回到桐城,再看到溫繁這個樣子,謝祁心裏當然是不舒服了。
“我怎麽敢鬧?老公是天,老公說什麽都對。”
溫繁皮笑肉不笑地回複。
謝祁眉頭擰得更緊,“說你幾句就鬧成這樣,當初為什麽要不自量力嫁給我?是我沒警告過你?”
說著,他周身的氣場都變得更冷。
“我嫁給你就要承受這些麽?謝祁,你捫心自問,我除了懷孕要挾你和我領證辦婚禮,我還做了什麽過分的事?!”
“拆散你和宋寧煙?你們兩個真的有感情的話,也不會被我拆散吧?”
溫繁索性攤開了說。
謝祁動動唇,喉頭也跟著滾動兩下,剛要說什麽,門外傳來謝鶴山的聲音。
“你們兩個來書房找我。”
不容拒絕的命令口吻,顯然是知道他們已經回來了。
書房。
謝祁開口:“爺爺找我是因為觀海度假村的事?我剛打算等去公司後再說。”
“我今天不在公司,知道你們要回來。剛好就說一嘴。”
謝鶴山喝口水,招呼兩人坐下。
他穿著一身中式休閑裝,精神矍鑠,一點看不出上了年紀。
提到觀海度假村時,謝鶴山的目光有意無意在溫繁臉上晃,最後說:“讓溫繁參與這個項目,已經確定了?”
溫繁一怔:“什麽?”
後知後覺想起謝祁剛才遞給自己那張紙,似乎是關於收購觀海度假村的說明。
這是真的要讓自己進入公司?
之前雖然他們也提過這件事,但溫繁隻以為是謝祁開玩笑。
謝祁輕聲:“去吧,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員工。”
“阿祁和我提過,我覺得也可以。畢竟海城是你的家長,能接著公司出差的機會去看看也好,不過現在你的情況不合適,等生完孩子再去吧。”
後來說什麽,就不關溫繁的事了,她就安安靜靜坐在一邊聽。
溫繁好一會兒才明白,謝家仍然是在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