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古怪起來。

沈意如給謝祁蓋了蓋被子,柔聲說:“宋夫人,不是我說你。”

“之前我們兩個幾乎都不走動了,現在我兒子動了手術,你就帶著女兒跑過來……尤其這兩個孩子之前還有婚約,你這說出去,到底是讓我們家的臉往哪擱?”

沈意如的確是有氣。

她之前是真心實意的把宋寧煙當做自己的兒媳婦,為此也很是向著宋家。

可宋家呢?明知道溫繁懷著的是給謝祁救命的孩子,卻讓宋寧煙找人害溫繁!

周淑嫻內心不悅,希望自己和沈意如可是很要好的,這會兒被這麽說,臉上頓時有點掛不住。

宋寧煙開口了:“伯母,你先不要生氣,我們一直不來看望您是有原因的。”

她說著,將自己抱著的一束花放在桌子上。

還從旁邊找個花瓶,自顧自的開始整理。

“上次我妹妹做出了那樣的事情,我們一家都覺得愧對你們,也找不到什麽理由來。你們一直在忙著溫繁和謝祁的婚事,我自己傷心難過,也隻能默默忍受。”

宋寧煙說著,眼睛真的紅了。

看向**的謝祁,小聲說:“想到自己就這麽被放棄了,真的很難消化……”

視線落在男人英俊的眉眼,宋寧煙隻覺得,謝祁這個人越看越好看。

更別提他的遺傳病都治好了!

剛才問過醫生,他們對謝祁現在的情況可是清清楚楚。

想到這,宋寧煙咬咬唇,一臉嬌羞。

“但現在我想通了,隻要能留在喜歡的人身邊,哪怕僅僅是照顧幾天也很好。”

這段時間,她可是下了功夫的。

之前的自己總以為婚姻是兩家人定下的,於是對任何事都多了一種理所應當的感覺。

那時候,雖然也費盡心機去找謝祁,但對方若是愛搭不理,宋寧煙自己也會鬧脾氣。

可如今,宋寧煙打算改變策略!

“謝祁,這陣子就讓我來照顧你吧,你剛動了手術,肯定很不方便。”

宋寧煙說著,臉頰跟著燒起來。

一邊的周淑嫻終於回過神來,著急的上去拉了一把女兒的手臂,“這是什麽意思?以後真不打算結婚了?”

“媽,你就別攔我了,我想清楚了,我喜歡的就是謝祁。傳出去,別人怎麽看我無所謂。”

宋寧煙本來以為自己這番話會打動謝祁。

而周淑嫻看著女兒情動的模樣,也鬆口氣。

這是他們出發前就商量好的戲碼!

隻是沒想到到病房後,沈意如劈頭蓋臉的罵了自己一頓,她差點沒反應過來。

沈意如一時間也愣住了。

卻聽到謝祁開口:“你們家人一直都這麽沒有邊界感麽?”

一句話,宋寧煙渾身如墜冰窖。

這是什麽意思?

謝祁皺眉補充:“一廂情願對別人好,隻是自我感動而已。謝家又不是請不起護工,還用你來照顧?”

話音剛落,病房門口響起一道女聲。

“我怎麽不知道,宋小姐原來學的是康複護理?現在都到醫院主動申請工作來了?”

幾人都是一愣,看向門口。

隻見溫繁站在那。

溫繁穿著一身病號服,臉色雖然蒼白,可一雙眼亮的嚇人。

她朝著謝祁走近,“你做完手術了?怎麽樣?”

溫繁對謝祁說話時,有種很自然的親昵。

那是宋寧煙根本羨慕不來的!

謝祁看著溫繁,明明不是很想理會她,可還是吐出兩個字:“還好。”

“這……溫小姐,你自己也要坐月子的,話不能這麽說吧。”

周淑嫻指甲都要把掌心扣破了!

不是說,謝家忍讓溫繁就是為了這個孩子?

如今孩子出生,謝祁也已經治好病,為什麽謝祁還給溫繁好臉色?!

宋寧煙顯然更沉不住氣,上前一步拉扯溫繁。

“溫繁!你當初就是用下三濫的手段懷了謝祁的孩子,現在孩子也生了,拿著錢……”

“宋小姐!你再這樣血口噴人,就別怪我把你趕出去了。”

溫繁言語淩厲,眉眼更是燒著一團怒火。

一旁的沈意如回過神來。

雖然不滿溫繁在這個時候裝腔作勢,但還是顧及著謝家的顏麵。

她清清嗓子,“宋夫人,宋小姐,你們跟我出來說吧。”

宋佳和謝家的合作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當著周淑嫻的麵,沈意如也隻是陰陽怪氣幾句,但要完全切割也做不到。

宋寧煙憤憤不平地瞪溫繁一眼,這才跟著出去。

病房霎時間安靜下來。

“孩子呢?”

溫繁劈頭蓋臉地問。

她來這兒可不是找謝祁的,而是想看看自己生的孩子。

誰知道剛到門口,就聽到宋家那不要臉的發言。

謝祁微微闔上眼眸,“管孩子做什麽,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溫繁隻覺得一股憤怒的情緒直衝腦門,大聲說:“這就是你把孩子藏起來,不允許我去看的理由?”

剛才醫生做完檢查,說溫繁一切情況穩定。

但當溫繁問自己什麽時候可以看孩子,對方卻支支吾吾。

“我就說為什麽他們全都不願意帶著我去看孩子,原來是你們動手腳!”

溫繁氣極,說著說著劇烈咳嗽起來。

一時間,病房裏隻有她咳嗽的聲音。

溫繁不傻,從旁邊端幾杯水慢慢喝下,坐在床邊。

而謝祁看著她,目光複雜隱忍。

雖然溫繁早產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孩子,但謝祁可沒有忘記。

出事的時間點,正是他發現那些項目和傅南淵有關,也開始懷疑溫繁的時候!

溫繁不知道謝祁在想什麽,隻覺得他看得她心裏發慌。

索性軟了口吻:“謝祁,你不能不讓我看孩子。再怎麽說那也是我生的。”

“是你生的,你就有愛了?你不就是為了達到目的才懷了這個孩子?”

謝祁慢條斯理地說著,修長的手指滑動著自己麵前的平板。

“現在這個孩子生了,我的手術也做了,要什麽條件你盡管提。”

溫繁毫不猶豫:“我要你。”

謝祁手指猛地頓住,下一秒看向溫繁,卻是忽然下床。

男人高大的身形迫近,溫繁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到脖頸被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