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交談聲逐漸遠去,溫繁回到床邊看著謝離。
心裏卻一直在默默計算時間。
如果宋寧煙動作夠快,那麽這會兒應該已經下手了。
她拿出手機,給陸遠辰發消息:“到了?”
陸遠辰幾乎是秒回:“嫂子,我剛到醫院,你等一下。”
這邊,陸遠辰也是偷偷嘀咕。
昨晚他們在車上,溫繁說了第二天謝祁動手術的事後,兩人沉默很久。
陸遠辰還以為溫繁不打算再理會自己,誰知道過了好一會兒,溫繁說:“陸少,那你明天幫我個忙。”
確切的說,不是明天,是接下來的幾天。
因為謝祁動手術起碼要在醫院躺一周,宋寧煙最好的下手時機就是前三天,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空檔。
畢竟謝祁的身體狀況也是慢慢變好的,隻有前幾天是虛弱的。
陸遠辰咬咬牙:“不會是想讓我破壞宋寧煙的計劃吧?”
雖然他對溫繁說的將信將疑。在他看來,近期宋家已經是不敢招惹謝家的狀態,宋寧煙真的這麽大膽?
而且小嫂子還說是在洗手間聽到的,那宋寧煙是不是太沒有腦子了!
隻是今天,沒想到宋寧煙真的來了醫院。
思緒拉回到現在,陸遠辰又發了一句:“小嫂子,你是讓我阻止她的計劃嗎?”
可溫繁的回複是:“不用。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
陸遠辰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但終究是理虧,沒有再回複。
溫繁估算著時間,卻聽不到隔壁的動靜。
“蠢貨。”
她嘟囔一句。
宋寧煙的伎倆在溫繁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要得到一個男人,居然還需要下藥。
一牆之隔,宋寧煙趁著周淑嫻帶著沈意如出去的功夫,自己接了杯溫水。
謝祁半闔眼眸,似乎在想著什麽,並沒有注意到宋寧煙的動作,隻是過了會兒,鼻尖嗅到一股香薰的味道。
“這是?”他猛地睜開雙眸,看到宋寧煙在一旁捧著一杯水。
聽到謝祁說話,她將水杯遞過來,“這個香可以安神,我聽說你最近睡眠不好,特地帶過來的。”
謝祁淡淡道:“我用不著。”
客氣的口吻,仿佛拒人於千裏之外。
宋寧煙咬唇一笑:“就點一會兒。口渴嗎?你喝點水吧。”
她盡力讓自己的動作顯得平靜,生怕暴露出任何的緊張。
謝祁從容接過,抿一口:“宋夫人都出去了,你不跟著一起回去?”
“阿祁就這麽不想見到我麽?”宋寧煙故作委屈地笑了一下。
隻是笑容格外勉強,若是在外人看來,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可是謝祁不是旁人。
他收斂眉眼:“我沒有要求你們來看望我。”
宋寧煙深吸口氣,忽然裝作爆發的樣子,往床邊走了兩步。
“是!你沒有求!是我主動貼上來的!”
眼角微紅,這會兒宋寧煙是真的有點難過。
“阿祁,我隻是喜歡你,我有什麽錯?之前為了能配得上你,我一直學習各種知識,嚐試進入公司工作,為的就是以後能在你身邊幫助你。”
“可是溫繁呢?她什麽都沒做!她用那樣卑劣的手段得到你,為什麽謝家如今會這麽縱容她!”
這兩段話,宋寧煙聲音越來越高,幾乎是情之所至。
她的確不甘心。
謝祁微微動了動,將水杯放在一旁,正打算開口,卻感覺到床邊的女人猛地一動。
宋寧煙撲在他懷裏,“阿祁,你看看我好不好?我們兩個才是最配的,孩子還小,我不介意,我可以把他當成自己親生的。”
從搞砸了和謝祁的婚事,宋寧煙就發現,父親宋文峰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差了。
大家族的兒女,多少沾點利益用處。
雖然他們對宋寧煙的愛是真的,但多少也想從宋寧煙這裏得到什麽。
“阿祁。”
宋寧煙輕聲呼喚。
門外卻傳來一道戲謔的男聲:“兄弟住院了,都不讓我來看看?”
陸遠辰推門而入。
謝祁抬眸,卻覺得自己身體湧起一股莫名的感覺,像是有什麽隱隱在燒。
和他之前發病的情況,有些像。
眸光閃爍間,他聽到陸遠辰說:“宋小姐也在啊?剛好我有點事想問你,你能跟我出來一下麽?”
宋寧煙咬咬牙答應,但離開時明顯一直回頭,似乎是在確認謝祁的狀態。
隔壁,溫繁收到陸遠辰的消息,便打算回到謝祁的病房。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一道身影先一步進入,溫繁皺眉。
宋且柔?
宋家這是為了聯姻不擇手段,讓表姐妹一起上了?
等了三分鍾,裏麵傳來一聲怒喝:“滾出去!”
是謝祁!
溫繁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她推開門,快準狠地抓住宋且柔的手臂,直接將她拽出去。
而後反鎖房門。
可這嘈雜的動靜,謝祁似乎並沒有發覺。
他隻覺得體內燥熱,腦袋也變得暈乎乎,眼前的一切甚至都變得模糊起來。
“誰?”
溫繁笑了笑,蹭到床邊,主動趴上去。
雙腿纏在謝祁身側,溫繁柔聲說:“老公。”
聽到熟悉的聲音,謝祁不受控製地回憶起當初的一些畫麵。
“又打算在醫院?溫繁,你下賤的程度超過我的想象。”
下賤?溫繁冷笑一聲:“等你清醒了,搞清楚狀況再說吧。”
她俯下身,吻住謝祁的雙唇。
曖昧的氣息纏繞,謝祁幾乎是一點就著。
很快,溫繁的主動被盡數轉為被動。
頭頂雪白的天花板浮浮沉沉,有一瞬間,溫繁陷入了遙遠的回憶。
“你這麽做,一定會後悔。”
謝祁說的話,和當初那一次,別無二致。
溫繁卻主動勾緊他的脖頸,聲音細碎,夾雜著哭腔:“就算會後悔,我也要你。”
因為她想的很清楚,謝祁就是她複仇的唯一籌碼。
她將自己的一切押在桌上,隻有自己離開的份兒,不能讓別人來驅逐她。
“阿祁。”
“老公……”
溫繁換著花樣叫他。
期間,有人從外麵嚐試開門,卻發現病房的門被反鎖了!
謝祁鬢角落汗,眉宇間滿是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