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待太久或許會被察覺端倪,溫繁隻是坐了會兒平複心情,便拉著陸遠辰回醫院。
兩人邊走邊聊。
溫繁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喬安安這個婚約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喬安安似乎也沒有和她說起過。
她眉心微擰,搖搖頭,“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
陸遠辰的目光帶了些許探究,“小嫂子和喬家那個千金不是好朋友?怎麽連婚約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
溫繁知道他在試探什麽,卻平靜道:“婚前婚後本來就是不同的圈子,我和安安雖然要好,也做不到從前那種親密的相處。”
“陸少結婚後就懂了。”
沒想到自己挑撥不成,還被溫繁反將一軍,陸遠辰有一瞬的愕然。
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陸遠辰笑著說:“誰能說過你?小嫂子,我很好奇,平時你和謝祁相處也都是這樣的嗎?”
得理不饒人,分寸都不行。
溫繁眯眯眼笑起來:“當然不敢。那可是我喜歡的人。”
兩人的對話被回來的沈意如打斷,看見兩人在這裏,沈意如愣了一下:“小陸?”
想到什麽,又問:“昨晚辛苦你把溫繁送回來,怎麽不進家喝口茶?還以為你是不想見到伯母呢。”
陸遠辰急忙說:“沒有,隻是當時太晚了,我以為伯母睡了,就沒去打擾。”
在長輩麵前,陸遠辰很懂自己應該做什麽和說什麽。
幾句話就哄得沈意如心花怒放,招呼他跟自己一起去看謝祁。
陸遠辰表情有些尷尬。
他知道自己兄弟剛才在病房做什麽,這會兒進去恐怕空氣都是怪怪的。
看見醫生,沈意如先迎上去詢問謝祁的情況。
陸遠辰趁機退回來,“所以你會去問問喬安安嗎?”
“當然。好朋友的婚事,我應該關心的。”
溫繁從表情到理由,都是挑不出差錯的樣子。
而陸遠辰挑眉,忽然說:“你和謝祁在一起後,變得跟他越來越像了。”
“是麽?”溫繁抿唇,卻想到另一個問題,於是說,“不過我倒是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
“你這是打算幫我的意思嗎?”
陸遠辰目光本來落在不遠處和醫生說話的沈意如身上,在想自己要不要找個借口開溜。
可是聽到溫繁的話,他轉過來露齒一笑:“如果我說是,小嫂子願意幫我?”
溫繁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從剛剛起,你這份文件就沒打算要回去。”
再加上現在又改口叫小嫂子,溫繁知道,兩個人的口頭契約已經不知不覺達成。
“我幫你,你也幫我,不是很好的交易嗎?”陸遠辰笑了一聲。
將打火機收進口袋,陸遠辰的聲音染上低沉的氣息。
“坦白說,我對你印象還可以。起碼你對謝祁沒得說。我對兄弟,有利益存在,也有真心,隻要你沒傷害到謝祁,我就可以幫你。”
陸遠辰說完便超前走。
“與其找一個隻為了嫁給謝祁的女人,不如找一個有把柄的,起碼能互相製約。”
他換上一個燦爛的笑臉,去叫沈意如一同進入病房。
溫繁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所以陸遠辰的意思是,目前他還能拿捏溫繁,可以留著溫繁?
溫繁嗤笑一聲,自己回到謝離的房間。
隔壁傳來一陣動靜,似乎是謝祁發脾氣了。
溫繁走到床邊抱起謝離,“你爸爸脾氣是真的很差,不知道你以後能不能受得了。”
小小的孩子睜著大眼睛,就那樣看著母親,一臉天真無辜。
這邊,沈意如看著生氣的兒子,一下子不知所措:“阿祁,怎麽了?”
做完手術後謝祁的情緒明明一直很平靜,這會兒卻忽然動怒。
“媽,你剛才去做什麽了?”
謝祁壓抑著怒火。明明沈意如在這裏看著自己,卻忽然出去,這給了某些人可乘之機!
尤其是溫繁。
謝祁真的厭惡,自己在她麵前失控的樣子。
沈意如不知道謝祁在想什麽,一陣支支吾吾:“我就是出去一會兒……”
今天她被周淑嫻叫出去,打了一手感情牌。
或許是宋家察覺到如今謝家真的打算接受溫繁,也有些著急了。
“我和你淑嫻阿姨出去聊天了。你也知道,我們以前就是好朋友……”
沈意如的注意力完全被帶偏,還以為謝祁是因為自己出去而生氣。
陸遠辰走過來,拍拍沈意如的手臂,“伯母,你先別急。我來和阿祁說。”
“好……”沈意如自責地低頭,“我去打個電話,讓人來準備飯菜。”
等沈意如離開病房,陸遠辰不讚成地看著謝祁:“你現在不應該是很滿足的狀態?為什麽要對著伯母撒氣?”
謝祁沉默。
他隻覺得憋屈。術後最脆弱的時期,每個人似乎都對他圖謀不軌。
陸遠辰瞥他一眼,說:“別誤會了。小嫂子根本就不知道你今天手術,她哪來的時間安排一切?今天是宋家那兩個女人給你下藥,小嫂子發現了,自己過來解決問題。”
謝祁繼續沉默。
當時他頭腦一片混亂,甚至暈乎乎的,根本就不知道誰來過病房。
“兩個?”
陸遠辰好整以暇:“對,宋寧煙和宋且柔。她被接出來了,你不知道吧?”
又一陣沉默,陸遠辰說:“你不會真以為是小嫂子故技重施吧?”
謝祁冷漠道:“她出現的時機未免太巧。”
怎麽剛剛好別人給他下了藥,藥效發作的時候,溫繁就過來了。
如果換做是別人,謝祁或許會覺得是湊巧,但偏偏是溫繁。
“她的心機,你又不是不知道。”
陸遠辰立刻說:“我告訴你,你這就是偏見!小嫂子哪裏對你不好了?”
“我早就說過,你不要總是想著她嫁給你有目的。如果她就是愛你想救你,才嫁給你,這種目的難道就算是錯的?”
說著,陸遠辰拿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
是昨晚沈小婉和宋寧煙對話的。
“我酒吧那邊翻出的。宋寧煙是從沈小婉那邊知道的。”
所以下藥,應該就是臨時的計劃。
一切很是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