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內,陸陸續續有人下山,直到最後一個人走下海山,終於重歸寂靜。狼族暗探報上連日清算的人數,前後一比對,果然少了百餘來人,若不是先有這等安排根本發現不了。
穆臨風皺緊眉頭,抱臂瞧著那詭異的數字,百思不得其解:“還真是奇怪,這人說沒就沒了,會到哪裏去呢?”
姬千雪仔細回想著山頂木屋的構造,那屋子看起來小,進去之後才知別有洞天,一間連一間的怕都是空房間:“會不會就藏在那屋子裏?”
寒江搖頭:“百餘號人留在山上,上麵卻一點動靜也無,安靜得出奇。除非……”他和穆臨風同時說出答案,“人已經死了。”
死人是無法說話的,別說是百餘個死人,就算成千上萬個也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姬千雪突然想起那日與青靈纏鬥時人血化成的鳥靈,她驚呼一聲:“沒錯!青靈在那裏殺過人!人血,我見過!”
能做得出人血鳥靈,當然還能利用人族做出其他可怕的事情來,穆臨風知道這些邪惡的黑巫術,看來青靈果然已經不是個維護蒼生和平與中陸統治的正派巫女。會不會海城沒兩百年一次的災難就是她的傑作?!除了她,又有誰能夠經曆那一個又一次兩百年?青靈——才是真正的妖女!
更可怕的是,海城百姓完全被青靈迷惑了心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危險,一心將她當做整個海城的神祗,甚至受她蠱惑將真正的守護神女海葬致死!
姬千雪微微縮緊了身子,那個可怕的房子,那個可怕的女人。但是冷薇和夜天陌還在那裏,他們能逃脫那個妖女的魔掌麽?
穆臨風溫柔地將千雪抱進懷裏,下巴抵住她的腦袋,輕輕揉揉她的後腦勺,臉上露出安慰的笑容:“不怕不怕,有阿風在這裏,什麽都不可怕。”像是在哄著一個嚇破膽的孩子。
寒江的眸中閃過一絲淡定的微笑。他知道姬千雪並不害怕,今天的神鬼之女早已不是穆臨風眼中的小丫頭了。然而阿風像大男孩一樣哄著她,千雪也如小女孩一般任他哄著,卻也如此美好。
半晌,寒江終於開口:“夜天陌與青靈有血盟之約,除非夜天陌自己挑事,青靈不會傷害他,當然,他也不會笨到與她撕破臉。”
姬千雪從穆臨風懷裏抬頭看向寒江,他知道她心裏擔心的是什麽,他甚至沒有用讀心術。千雪笑了笑:“謝謝你。”看來寒江了解她,可他並不了解夜天陌,“倘若青靈觸碰到夜大哥的底線,他真的會撕破臉。”
冷薇說夜天陌的顧慮是姬千雪,現在她已經離開了,他便沒有隱忍的必要。要是青靈再次挑戰他的驕傲,他又豈肯再忍耐?
寒江問:“夜天陌的底線是什麽?”
姬千雪搖搖頭:“我不知道。”可她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那並不是夜天陌心甘情願結下的盟約,青靈曾經脅迫他,他又怎會乖乖聽任擺布?如果為了一條性命出賣意願,那就不是夜邪王了。
直到第二天,對麵山頂突然亮起一道青色光芒與一道黑色光芒,如同兩道光帶纏鬥在一起。夜天陌與青靈果然發生內鬥,這更加證實了姬千雪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