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家所在的村子便在那林子下坡處,處於王城邊界,與尚文城相臨。
等他們到達村裏時天色已晚,雖然家家戶戶亮著燭火,卻都是大門緊閉。屋子裏除了嬰孩的哭泣聲,偶爾的犬吠,竟安靜得有些詭異。老奶奶到家時,屋裏人也是問了幾遍才小心翼翼地開門。開門的是老人的兒子,他一見老人立刻將她拉近:“娘,您怎麽現在才回來。外麵那麽亂……”
老奶奶趕緊把穆臨風和姬千雪也拉進屋內,向兒子解釋道:“這兩位是為娘的救命恩人。今天在林子裏遇到石怪,多虧他們救了我。”
那農夫也是個重情義的漢子,聽老人這麽一講,二話沒說便要給姬千雪他們下跪,穆臨風趕緊將他扶起:“這位兄弟客氣。”
農夫歎了一口氣:“前兩天是草鬼,今天又是石怪……真不知道以後還有什麽稀奇古怪的妖怪。唉,這日子可真沒法過!”
穆臨風聞言眉目緊擰。姬千雪有些驚疑:“怎麽會?怎麽,最近這裏經常出現妖怪麽?”
老奶奶也歎氣:“對啊,也不知是什麽原因,原來還好好的那些東西突然都變成妖怪了。還有那些鬼……我還是聽我上輩的上輩提起過,居然又在村子裏出現了。”她突然又想起什麽,問道,“怎麽?翠蘭不在家嗎?”
農夫道:“翠蘭也出去找您去了,我也是剛回來。我想她找不見您一會就會回來的。”
老奶奶點點頭,趕緊進穆臨風和姬千雪進屋坐。農夫又給他們倒了水來喝,憨厚地笑了笑:“我們鄉下人家裏寒磣,對不住二位貴客。”穆臨風也是禮數周全的人,拱手道:“哪裏哪裏,是我們該謝謝兄弟款待才是。”
農夫又歎:“最近也不知怎的,整個東陵都變得亂糟糟的。王城裏麵有東巫山的大巫們保護還算是安寧,可他們哪管得到我們這窮鄉僻壤,現在就連尚文城那邊都人心惶惶。”
尚文城是東陵之中離王城中心最近的城池,也是曆代文化中心。百姓向來尊文重教,出名的無紛爭無暴力之地,如今居然連這樣一方淨土都不能幸免於難?
老人道:“前幾日聽那邊過來的同鄉說起,尚文韓家都被妖怪滅了門。他們家的鎮宅之寶也被妖怪搶走,說起來那還是冰芷神女留下來的神物,你們看看這,那些妖怪連神女都不再怕!這世道還……唉……”說完眼裏竟有了無可奈何的老淚。
農夫趕緊安慰:“娘,也別這麽喪氣。冰芷神女的五百年不是已經過了嗎?可聽說新的東陵神女也已經要來了,隻要她來了咱就又有救了。咱還怕什麽呢?”
老人趕緊抹抹淚:“是啊,嗬嗬,你看我這腦子……東陵神女要來了。咱的好日子就又有盼頭了。”
姬千雪聽到這話默默低下頭去。那是她的子民,是東陵神女的子民。
穆臨風對老人的話反應頗大:“老人家,您說尚文韓家被滅門?此話當真?”
韓家是尚文城的大戶,這倒是其次。重點是他們真實身份是巫族王宮暗藏在民間的死士,韓家曆代表麵書香門第其實個個身手不凡,聽從東巫山的命令,從來無人得知。沒想到如今他們不僅身份敗露甚至還慘遭滅門。對手無論是功力還是觀察力都到了驚人的地步。
更何況如此駭人聽聞的滅門隻為奪一神物,那神物又究竟是什麽?穆臨風隱約覺得此時跟東靈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