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千雪樂了整整一天沒合攏嘴。即便是兩個人一起在查看成為廢墟的韓家府邸之時,她還是禁不住一個人傻傻發樂。
穆臨風忍無可忍:“姬千雪!你看看這片廢墟可是夜天陌一手造成的!你最好清醒清醒。”
千雪搖搖頭:“我不信這是夜大哥幹的,你把所有妖魔的過錯都歸罪到他一個人頭上,這不公平。”
愛情會讓一個女人變傻,這話果然沒錯。穆臨風在來尚文城的路上還覺得這丫頭變聰明了,分析起韓家滅門的疑點竟然模有樣。可一張畫箋居然又讓她原形畢露。該死!
穆臨風四處看了一看,處處都是明顯打鬥過的痕跡,看來對方也是有備而來,身手功力都絕非等閑之輩。奇怪,如果韓家真有活口,又如此處心積慮地引他們來,應該會在這個最重要的地方留下什麽線索才對。可這裏卻什麽也沒有。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陣細碎的聲音。臨風警覺地回頭,卻沒發現任何異常。隻有風刮過殘巾,呼啦作響。
難道真是他們的猜測出了差錯?
他們隻好先離開這裏,暫時找一處地方落腳,明天天一亮再想想別的辦法。
尚文城的客棧都與別的地方不一樣,名曰:落墨居。
房間內是片塵不染的白,如東陵巫司的衣色。桌上不似其他地方客棧擺著茶果點心,而是整整齊齊碼著文房四寶,瓶中斜插一支梅,饒是雅致。穆臨風本就是個吟風弄月的登徒子,自然對這些風雅之物頗為喜愛。
但,姬千雪不吃這一套。比起這些筆墨紙硯,她當然還是更喜歡那些茶點。從進門見到這一特點之後她就滿臉不高興。
她氣鼓鼓地往床榻上一坐,對穆臨風向窗邊一指:“你的位置我不跟你搶,喜歡睡窗戶的怪人。”
穆臨風“哼”了一聲過去打開窗戶,低聲嘟囔一句:“你以為我願意。”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實在讓人傷透了腦筋。
晚風呼呼地刮進房裏,涼颼颼的。姬千雪打了個寒顫,立刻蜷身縮進暖和的被窩裏麵。那個總不讓人高興的穆臨風,凍死他活該!
然而,忽聽得穆臨風那裏發出“喳喳”的聲響,姬千雪又好奇地探出頭來,他竟然將折扇裏藏的長劍拿出來佩在腰間:“你這是幹什麽?出去當夜盜啊?”
穆臨風點點頭,笑了:“沒錯。當夜盜也比跟你共處一室強得多。”
姬千雪坐起身來:“臭巫司!”
他再收了收腰側佩劍,才答道:“我趁夜裏出去探探情況,也許韓家那人白日裏不方便出來。”他說著已經一腳踏上窗戶,正要縱身躍下,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重新轉過頭吩咐她,“晚上不要出去,不要讓任何人進來。還有,關好窗戶。”
“知道了!當我小孩子麽?”姬千雪出過去,在他跳下身之後“砰”地關進窗戶。那個臭巫司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囉嗦了。
夜裏,周圍一片安靜。屋裏黑洞洞地什麽也看不清,姬千雪想起來打燈,但卻連起身都不太敢。以前即使再深夜的時候也知道好歹有個臭巫司在身邊,盡管他很討厭很討厭,可總歸還是會在關鍵的時候保護她的。現在知道他不在這裏,好像突然之間少了一些安全感。還有那麽一點點一點點的不習慣。
“哢哢,哢哢。”窗外似乎有異樣的聲音,姬千雪突然有些緊張。
“哢哢,哢哢。”聲音還在持續著,像是某種動物的翅膀在敲擊窗戶,千雪害怕地把頭往被子裏縮了縮。
“姬千雪,打開窗戶!”這聲音是個女人,聽來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