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大悟,睜大眼睛看他:“你說的錢生錢……就是來賭?”

穆臨風一笑:“正是。不然,還有其他一本萬利的法子?”

“話是這麽說沒錯……”千雪還是有些擔憂地看看那匾額,再看看他,“你有把握麽?萬一金子來不了,咱唯一的這點碎銀子也賠了,可真就隻能等著喝西北風啦。”

白衣巫司不屑一顧:“放心。我穆臨風是什麽人?這種小場合豈能難得到我。”

千雪轉念一想,眉頭舒展開來:“也對哦,吃喝嫖賭是你的專長來著。”

“梆”——這話一說完,千雪頭上遭到一擊。

“哎喲”,她摸著被敲痛的腦袋叫了起來:“我又沒有說錯,你幹嘛打我!”

穆臨風笑如三月春風,單手一掀白袍,跨足而入,臨了留下一句:“阿風我——從來不打美女。”

可惡!他的意思是說她不是美女?!姬千雪正要發作,可轉念一想,現在她臉傷未好……的確不算是美女。所以即便咬牙切齒也隻能吃個啞巴虧,狠狠朝他背影瞪一眼,還是遮著臉跟了上去。

這是姬千雪生平第一次進賭坊。中陸也是有賭坊的,但在那裏也隻是供神仙們打發時間消遣而已,並非真的有人打著錢生錢的念頭。沒想到她這第一次來居然是窮迫潦倒地為了生計,大概穆臨風也是頭一回抱著這個目的來到這裏吧。

說起來穆臨風這身纖塵不染的白衣在這三教九流的人群中還真是紮眼得很,顯然跟那些人不是一個檔次,也算是委屈了這家夥。穆臨風沒察覺到身後這雙眼睛一直盯著她,而是在人群裏像遊龍一般穿梭著尋找桌位,時不時還回頭對她叫一句:“你跟緊點。”

——“哈!項公子,你又輸了!這回就剩下件褲衩了,還敢不敢賭?”

不遠處一個賭局上傳來這樣一聲響亮的叫喊,緊接著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猥瑣的笑聲。穆臨風和姬千雪走過去一看,原來是中心人物是一個英氣逼人的少年。他的年紀看上去比穆臨風小些,青巾束發,頭上纏著獸紋額帶,全身上下除了一件黑色褲衩外什麽也沒穿。

這是一場以脫衣為賭注的賭局,看來少年的賭運和賭技都差強人意,這才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可他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即便成為眾人嘲笑的對象,他還是麵不改色地大笑,頗有幾分豪爽:“我項以霆有什麽不敢的?下次再輸我就脫個精光也無妨!”

“好!哈哈,項公子好氣魄!那咱們就再賭一局!”

穆臨風對這場賭局來了興趣,索性站在原地觀看起來。姬千雪本來看著那少年**半身的模樣就臉紅,見臨風不走更急了,低聲道:“咱走啊!這些人有毛病吧。”

臨風卻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負手而立,津津有味地看那少年再次下注,隻等著開盤。

千雪急得將穆臨風一扯,小聲道:“如果他再輸怎麽辦?我可不想看……”

姬千雪話音剛落,就聽見那張桌上哄起一聲更響亮的笑聲:“哈哈哈哈,項公子,你這會可真是栽大發了。那還有什麽可說的?脫吧?”

少年也是個言出必行的痛快人,絲毫沒有忸怩拘束,也是朗聲一笑:“脫就脫!”說罷手已經搭到腰上,正要加力。

“啊——!!!!!!”

姬千雪嚇得第一時間尖叫起來。少年的手果然在腰間停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從少年身上轉移向千雪。賭坊裏居然有個女人,而且竟是個攪人興致的醜女人,所有不滿的目光都在同一壓向姬千雪,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