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小攤小販的生意也隻能糊弄些外行人,胖老板手裏有陶器,也聽親戚說是從荒地裏挖出來的,但僅僅是聽說,又沒有證據證明它們真的是古物。

拿出去找專家鑒定沒門路,找古董商鋪的人鑒定一來要收取昂貴的鑒定費,萬一是普通的陶器那就是白搭了不少錢。二來萬一是真的,又擔心他們水平不到位辯不出子午卯醜。

總之思來想去,還是不願意拿錢去冒那個風險。

上次遇到李墨,好不容易碰到個有點來曆的瓷器,結果還碎了,好在也大賺一筆。

本來自作聰明,拿著那些李墨挑選出來瓷器去做鑒定,花了不少錢,結果都是現代工藝品,氣的差點暈倒在現場。

後來還生了一場大病,都是錢作的怪。

現在李墨願意出錢買兩個陶器,胖老板也沒考慮多少,錢到手了才是自己的。所以交代了旁邊另外一個攤主,自己騎著車去附近家裏取剩下的那個陶器。

大概十分鍾,胖老板從電動車上拿下那個陶器,外觀造型看起來和現在用來醃製鹹菜的小缸差不多,高約30㎝,口徑約8厘米,器身中間直徑約40厘米,底徑約25厘米,整個釉麵漆黑如墨。陶器身上有兩個凸出來的把手,用來搬運時方便些。

異瞳望去,黑白光暈透射出來,是新石器時代的古物。

“小兄弟,這個你看看。”

李墨看幾眼搖頭說道:“老板,你不會拿個鹹菜缸來糊弄我吧?”

“怎麽會呢,我老崔做生意向來是誠信為先,這東西真的是從雲山鄉下的親戚家帶回京都的。”胖老板就差舉手對天發毒誓了,他自己動手把陶器包裝好,然後眼巴巴的看著李墨。

“小兄弟,這個……你看都包裝好了。”

李墨這才從錢包裏抽出六張紅票,嘴上還嘀咕道:“有點虧了。”

“謝謝小兄弟,歡迎下次再來。”胖老板辨別下錢的真偽,然後笑眯眯的塞進懷裏的口袋。

李墨也沒立刻就走,而是提著兩個黑陶器繼續閑逛起來,還不時蹲下看看。

前後逛了一個多小時才離開老胡同,手裏提著六個包裝好的東西。他將其中四個交給陳小軍說道:“都是民國時候的瓷器,做的還不錯,放到公司辦公司的書架上。另外你們重點調查下崔正青的親緣關係,有個叫雲山的地方,他那邊有個鄉下親戚,是他舅爺,順著這條線索再去查查。”

“好的。”

“還有什麽事嗎?”李墨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小師叔,那個房子,我爸媽還有爺爺他們狠狠的批評了我,說不能要。”

“你沒跟他們說那房子是公司獎勵給你的?又不是無緣無故的白送給你。沒事,房子手續你盡快去辦理過戶。或者他們如果再說房子的事情,你就說是國家獎勵給你的,那他們就沒話說了吧。”

“謝謝小師叔。”

“拋開師門關係,你我也算是一個戰壕的兄弟,你還大我幾歲,所以有些事情你別有什麽想法負擔。這樣,調查的事情安排其他人,這兩天你抽空把房子的事情都處理好。到時候讓牛總打個招呼,會特事特辦的。”

陳小軍這才點點頭。

下午兩點多,京都天氣陡變,西北風呼呼的吹著。

“不會要下雪了吧?”

李墨跺跺腳,兩手縮進羽絨服袖子裏,一手拎著一個陶器走進辦公大樓。

“李墨同學。”

李墨回頭一看忙恭敬的喊道:“高院長您好。”

“你這手裏拎的是什麽?”

“新石器時代的兩個黑陶器,拿過來讓老師和其他教授都研究下。”

“我記得之前朱教授說是一個蛋殼黑陶杯,又有新的發現?”

“同出一源而已,不過這次有九成把握會追溯到源頭,希望那個新石器時代的大型墓葬沒有受到嚴重破壞。”

“你去忙吧,有什麽最新進展及時匯報。”

李墨上了三樓,辦公室裏教授們都在,他們得知李墨又淘到兩件新時期時代的陶器,都圍上來仔細的觀摩。

“李墨,這兩件陶器的做工比起已經出土的那些黑陶都要精致一點,看來墓主人在當年的地位比較高,說不定還是個部落的首領。”

李墨自己倒了一杯開水,喝了幾口身體暖和起來。京都的冬季有個好處就是外麵冷的冰天雪地,屋內暖和的猶如陽春三月,不脫羽絨服都熱的慌。

“對新石器時代的陶器我之前沒什麽研究,畢竟出土的太少,也難得有機會接觸到,所以墓主到底是什麽身份也無法推測。諸位教授,這兩件東西先留在這,你們有空研究研究,我這邊要去京都博物館一趟。”

“去吧,去吧。”

李墨離開教工大樓時接到一個陌生電話,他接通後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李少,你在京都嗎?”

頓了兩秒鍾後李墨才反映過來回道:“我在學校,徐小姐有事嗎?”

“三胖出事了,現在正一心求死呢,已經鬧了兩天,你能不能過來看看他。”

什麽?牛三胖一心求死?

沒聽錯吧,好好的一個人,事業心那麽大的牛氏家族繼承人,怎麽突然尋死覓活的了。

以牛氏家族的實力,就算是捅破天的大事也有周旋的能力,牛三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三胖怎麽了?”

“一兩句話說不清楚,能不能麻煩你過來一趟。現在家裏不管是誰的話他都聽不進去,或許你的話他能聽。”徐家馨說話都帶著哭腔了,看來是真的勸不動牛三胖。

“還在那個別墅裏嗎?”

“不是,是在他爺爺家裏。李少,我把地址發給你。”

“好,我現在就趕過去。”

牛三胖出了事,自己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他走出校門,在對麵商業街的停車位上開出車子,朝五環外的一個臨湖別墅駛去。

下午四點多鍾,李墨終於到了那個別墅區門口。保安看到那輛豪車連忙敬個禮,上前簡單查詢一下就放行。這裏的別墅都是中式建築,庭院設計,他車子停在第二十二棟庭院別墅門口。

徐家馨已經在門口迎接他。

事情弄得挺嚴重,徐大小姐也算是個女中精英,此刻兩眼哭的通紅。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一個大男人要死要活的?”

“李少,你先進去看看。”

李墨走進院子,裏麵做的是蘇式園林設計風格,可惜不是賞景的好季節。徐家馨請他進入客廳,就看到沙發上坐著幾個愁眉苦臉的人。

“爺爺,李墨到了。”

沙發上那位七十歲左右的老人頭發已經花白,身形微微有點佝僂,他手裏握著一杆手杖,穿著黑色毛衣。

這位老人就是牛氏家族的當家人牛世坤。

“牛老你好。”

牛世坤想要站起來卻沒成功,身邊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忙扶著他慢慢站起來,他聲音有點輕:“李墨,我知道你和三胖好朋友,我們的話他不停,但你的話他或許會聽的進去,麻煩你了。”

“沒什麽麻煩,隻是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三胖會那麽反常?”

“唉,被人下了套,損失了將近兩個億。”

牛世坤一聲長歎,那損失的兩個億對他們家族來說還傷不到元氣,但是從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牛三胖身上還有著非常致命的缺陷。

至少他在大事上還不能穩住自己。

被人下套?損失兩億?

李墨也吃驚不小,到底是誰布下那麽大的一個局居然將牛三胖自己好不容易掙到的老底一下子都掏空了。

“三胖他人呢?”

“躲在臥室裏,不吃不喝。”

“帶我去看看,我和三胖聊聊。”

三胖的臥室在二樓朝陽,李墨伸手敲敲喊道:“三胖,出來。”

臥室裏沒有回應。

李墨又敲了敲,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李少,三胖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吧?”徐家馨慌了,之前敲門他還有回應的,這下連一點動靜都沒了。

“你躲開一點。”

李墨後退三步,然後一個衝刺飛踹,臥室大門被瞬間暴力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