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等等我。”

李墨轉身看到那個女同學抱著明嘉靖青花小罐追上來,問道:“同學,還有事?”

“李老師,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你叫什麽名字,如果太困難的,我就不一定能幫上你哦。”

“李老師,我叫唐欣。”唐欣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就是關於唐三彩的事情,你還記得第一次我向你提問唐三彩是陶還是瓷的問題嗎?其實那個唐三彩是我們家祖傳下來的,但是谘詢過當地的專家後卻說是贗品。”

“你確定家裏那件唐三彩是祖傳的?是什麽時候傳承下來的?”

“我們家有族譜,先祖是唐玄宗時期的一位工匠,雖然到如今族譜斷斷續續,遺失了不少重要信息,但那件唐三彩肯定是從唐朝就一代代傳承下來了。”唐欣篤定的說道,“可惜傳下來保持完好無損的隻剩下一件,其餘的都是碎片。”

李墨此時神色略微凝重的說道:“唐同學,你要知道,如果那件唐三彩真的是從唐朝就開始一代代傳承下來的話,那不管是陶,還是瓷,那都是價值連城,絕對是一等一的國寶。現在所有博物館中的藏品加起來都找不出幾件像樣的唐三彩,真正頂級的唐三彩都早已經流失到了海外。”

“李老師,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想麻煩幫忙再做一次鑒定。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我們家在川地紫打地,我擔心那件唐三彩在來京都的路上出現什麽意外。”

李墨明白她的擔心,想了下說道:“這樣吧,還有一個多月就要放假,在寒假期間我抽空去一趟川地,等到了紫打地再聯係你。”

“謝謝李老師,我們加下聊聊號,保存手機號碼。”

加好後,李墨回到辦公室,接下來幾天都沒有課,他準備去京都博物館地下藏寶庫中整理下從灣島博物館那贏過來的一百多件國寶。

郎世寧的三幅駿犬圖和《百駿圖》已經入庫,灣島那邊的人也陸續返回,迎接他們的是什麽結局,已經不是他考慮的事情。

“李老師,下午有什麽安排?”鄭斌抱著講義走進辦公室,他喝了幾大口茶水暖暖身子,嘀咕道,“京都的天氣就是這點不好,出門凍得要命,進門暖的要命。”

“下午有事要回一趟家,鄭老師,我先走了。”

現在才上午十點半,到了外公家正好可以吃午飯。

詩家四合院門口停放著一輛款式稍微老點的轎車,轎車裏麵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和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看長相應該是父子。兩人坐在車內一邊吞雲吐霧,一邊閑聊著。

“爸,我們都等快小半小時了,要不我們先進去,待在車裏也冷的狠。”

“催什麽催,我們就老實的在車內等著。我可警告你,在這四合院四周暗地裏還不知道藏著多少安保人員,你要是出去做個什麽令人懷疑的動作,恐怕十幾秒你就被控製住帶走。”

年輕男子歎口氣說道:“爸,你說姑爹會幫你嗎?”

“都跟你說過好幾遍了,這次我有沒有機會不是看姑爹或者你姑奶奶,而是要看那個李墨。隻要他遞句話,什麽事情都可以擺平。唉,現在的年輕人太可怕,這才一年多時間,燕郊地方上已經折進去十幾人了。好多空出來的位置,現在上麵在緊急商討怎麽重新安排人員,我估計十有八九他們也在等李墨表態。”

年輕男子滅掉煙頭,羨慕的說道:“太強悍了。”

李墨的車緩緩停到轎車旁邊,他下了車看看那個老舊的轎車,心道外公家來什麽客人了?

他剛準備走進院子,就見到兩人從轎車內鑽出來,其中那個身材偏瘦的中年男人笑著走過來說道:“你是李墨吧?”

“是,二位是?”

“你外婆是我親姑姑,已經有一年多沒過來看望姑姑了。這次正好回京辦事就過來一趟,這不和家裏的小子在車內抽上一根煙,免得在家裏犯了煙癮。”

外婆是他親姑姑,那這麽說和老媽就是表兄妹了,也就是自己的表舅。

“原來是表舅,那一起進去吧。”

都是親戚,人家還是特意過來看望外婆的,這禮節必須要到位。

年輕男子忙從車子後排座上拿出幾個大禮盒,快速走到李墨身邊笑著打招呼說道:“你好表弟,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麵。雖然我們常年在外地,但關於你的傳說我可是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對你我就一個字‘服’。”

“都是別人吹出來的,請進。”

三人走進院子,已經有飯香味飄出來。

“外婆。”李墨朝屋內喊一聲。

於教授從客廳裏走出來,那個中年男人連忙跑上前恭敬的喊道:“姑姑。”

“姑奶奶。”

“得誌和小鵬來了,快進來,外麵冷的很。小墨,你和你表舅認識?”

“剛剛第一次見麵。”

幾人都走進客廳中,詩老正在看著電視新聞。舅媽在一旁煮著茶,陪著看電視。

“老頭子,得誌和小鵬到了。”

詩老回頭一看,笑道:“這邊坐,好久沒回京都了吧?”

“姑爹,我們是昨天剛回到京都的,小鵬他舅舅明天生日,過兩天我們就返回了。”

“恩,在地方上做事可不能偷懶,離開時間長了影響不好。”

“是。”於得誌態度很恭敬,甚至帶著深深的敬畏。於小鵬也很拘束,在這裏神態非常不自然。

“老頭子,得誌難得來一次,你怎麽總是拿工作說事,你煩不煩。”

“哈哈哈,習慣了,坐坐,喝茶。小墨,給你表舅,表哥倒茶。”

“我自己來,自己來。”

李墨見他們父子兩有點不自在,一邊倒茶一邊笑著問道:“表舅在哪裏工作的?”

“在津門那邊,沒什麽出息的,混了半輩子也就這樣了。”於得誌自嘲的說道。

“得誌,話可不能這麽講,每個崗位都需要人去負責,去認真做事,為人民服務。你做的事情就挺好的,至少在地方上把城建工作做的很到位,那邊的經濟每年都在增長。”

詩老對他的工作成績還是挺認可的。

“我也是盡自己的一點能力而已,和小墨相比,我那點成績簡直不值一提的。別的不說,光是他先後發現了項羽寶藏和雲山新石器文化遺址,發現甲骨文之前的史前文字,這等功勞就足以名傳千史,更別談他後來的驚天戰績。”

“小墨是不錯,但你也很不錯。”詩老說到這裏,突然看向李墨,“最近你在忙什麽呢?”

“忙著備課,下月初準備在清大開一節公開課,合適的話明年也會在清大開一門選修課。沒辦法,古人類和古文字研究專家張浩教授和考古專家俞教授聯名推薦了我,這事還真不好推脫。”

“這麽說明年你就是兩大頂級名校的講師?”

舅媽有點驚訝的問道,這麽年輕身上就掛著兩大名校講師的頭銜,這說出去也是一樁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