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陽越升越高,深城古玩街上的遊客也越老越多,熙熙攘攘非常熱鬧。那些街邊的美食小吃攤位也相繼散出誘人的香氣,李墨聞聞,然後買了一份炸臭豆腐,上麵澆了一點辣椒醬。

“葛叔,洋洋,要不要嚐一嚐,聞起來臭,吃起來香。”

“我不用了,早上吃的還沒消化呢。”葛洋洋連忙擺手,這種黑暗美食實在是不敢恭維。

葛振飛倒是買了一份嚐嚐,眼睛一亮說道:“味道是有點怪,不過沾上辣椒醬吃起來還真不錯。”

李墨一邊吃一邊在路邊慢慢走著,目光在那些攤位上一一掃過。大概走了十幾個攤位,他停在一個地攤麵前。這個地攤上擺放的種類比較雜,有銅幣,有銀元,有玉石手鏈等,還賣各種木雕刻。

他在銅幣堆裏翻了翻,撿了幾枚仔細看看,然後又在銀元堆裏翻了幾枚出來仔細看看,最後捏起一枚銅幣說道:“老板,這清朝乾隆銅幣多少錢一枚?”

“一千五一枚。”老板比李墨大不了幾歲,估計是看他年輕,所以開價很高,也是抱著糊弄一個是一個的心理。

李墨從裏麵撿出五枚銅幣,組成一個小五帝錢,一字擺放在地毯上說道:“老板,給個實價。”

“你是想買五枚?”

“你價格合適,我就帶走。”

“這是清朝古幣,一枚一千五不高,如果你買五枚的話,我給你打個七折優惠,再抹個零頭,五枚就給五千元就好。”

李墨笑笑,然後從銀元盒子裏撿出四枚有點舊,表麵顏色偏灰的銀元:“加上這四枚銀元呢?”

“這種銀元三千一枚,你買四枚我依舊給你個折扣價,四枚一起就八千元好了。”

“老板,那這銅幣和銀元我一起買呢,能不能再打個折扣。”

年輕的老板一直盯著李墨的臉看,古銅色的皮膚也不易看出有什麽神情變化。

“哥,你別被他給騙了。這哪裏是清朝的古幣,我之前在路口的那家古董店裏,一枚才三百元,那還真的是清朝古幣呢。這老板把我們當成凱子宰,我們還是去正規古董店裏買。”

葛洋洋見老板在思考著什麽,她連忙開口說道,然後還碰了下身邊的葛振飛。

“是啊,在正規古董店裏買五枚才一千五,而且還能小砍一刀。走吧,我們去店裏看看。”

“是嗎?”李墨目光不善的看了眼老板,站起來說道,“那我們再看看。”

“小兄弟,你做人不厚道啊。我都開價了,也給你打折了,如果價格覺得貴,你完全可以在還個價嘛,萬一就成交了呢。”

“銅幣兩百五一枚,銀元八百一枚,可以我就付款。”

“成交。”

李墨話音剛落,那年輕老板就兩手一拍,同意了他的還價。

“哥,你還的太少了,我們還是再看看。”葛洋洋完全發揚了反派作風,就是勸他不要買。

“算了,做人還是要厚道一點,既然我還了價格,老板也同意了,那就這樣。老板,一共是四千四百五十元沒錯吧。”

“對對,這位先生就是個實在人,爽快。”

李墨付完款就拿起五枚銅幣和四枚銀元走了。

“李墨,你剛才買的是古董嗎?”葛洋洋好奇的問道。

李墨將手中的銀元挑出兩枚遞給她說道:“這兩枚是古董,其餘的都是仿得,連銀元表麵也是鍍了一層,要說成本價的話最多幾十塊錢。”

三人正好路過一個垃圾桶,他隨手就塞了進去。

葛洋洋看看手中的銀元趕兩步問道:“這是什麽朝代的古董?”

“這是華夏最早鑄造出的銀元,鑄造在漳州。在明朝來到長江以南,建立了南明政權後,像朱由榔,朱由校開始在漳州地區製造這種銀元作為軍餉使用。你仔細看下,銀圓一麵有‘漳州軍餉’四個字,然後有花押。”

葛洋洋看了看問道:“什麽是花押?”

“就是用文字組成的一個圖案,曾經郭沫若先生解讀過這樣的銀圓花押,說是‘朱成功’三個字。你再看另外一麵是‘足紋通行’四個字,這是指貨幣的使用功能。因為這種銀幣鑄量非常的少,而且還是純手工打造,而且到了後朝時期還將之收了回去熔鑄成其他的銀元,所以這種銀元留存下來的就鳳毛麟角。從此這種銀元就成為了世界貨幣體係內最珍貴的銀幣之一,還有這種銀幣的重量比較固定,一般都是二十六克或二十七克,在很多玩古幣收藏的人手中都未必能夠有這樣的一枚。你可以帶回去好好的收藏,物以稀為貴,價值隻會越來越高。”

葛振飛和葛洋洋父女倆對望一眼,都露出震驚之色。這個李墨太厲害了,絕對是古董界鼎鼎有名的鑒寶大師。難怪之前那個買青花杯子的人一聽他的名號沒有絲毫猶豫,而且還願意溢價收購。

“李墨,這太貴了,我們可不能要。”葛振飛想了下還是覺得不能收。

“不貴,這樣的古幣現在市場價一枚也就三十萬左右。你們留在手裏玩玩,以後等漲到更高的價格可以考慮脫手。但如果不缺錢的話,還是留在手中自己收著,反正價值隻會越來越高,也不容易壞。不像之前那個明成化青花梵文杯,如果不小心磕碰掉一點,那價值就會大打折扣,萬一碎了那就一文不值。”

一枚三十萬,兩枚就是六十萬,這麽多錢在他眼中居然是不貴。

“葛叔,你別多想。你救了我,我還不知道怎麽報答你呢。那個賣青花梵文杯的錢就留給葛爺爺當養老金,這兩枚銀元就給洋洋和她哥一人一個。”

“這……這……其實我也沒做什麽。”

葛振飛真覺得自己沒做什麽,在印度洋上遇到落難的人出手幫一次這是正常的事情,之前他經常這麽做。但從來沒有像李墨一樣,把錢不當錢。

“葛叔,你或許沒放在心上,我可是會記在心裏一輩子的。將來你們葛家的事情隻要需要我幫忙的,義不容辭。好了,別再推辭,我們繼續逛著,看看如果運氣好的話,我給你們淘一件傳家之寶。”

葛洋洋悄悄拉了下她爸的衣服,將手中銀元塞到他手中小聲說道:“爸,這太貴重了,我們可不能仗著救了人家一次就要占人家這麽大便宜。又不是幾千幾萬的事情,而是幾十萬,幾百萬的問題。”

“此事等回去再說,他的家人最快估計下午就能趕到。”

“好,我們快跟上去。”

父女兩小跑追上去,就看到李墨又在一個攤位前蹲下,他手中拿著一件瓷瓶仔細的看著。

那件瓷器尺寸不大,瓶頸細長,就像天鵝的脖子。瓶身圓形,通體釉麵呈現較為純淨的青色。

“老板,這件瓷器造型很少見,叫什麽名字?”

李墨將手中的瓷器舉起來示意一下,雙眼中露出求知之色。

“小兄弟,你手可要穩住了,這件瓷器別看小,那可是我這攤位上的最名貴的一件瓷器,不小心碰壞了沒有個五萬你是走不了的。”老板是一個大媽,她身體胖胖的,穿著的羽絨服也是泡起來的款式,所以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球。

“老板,你可真會開玩笑,這瓷器要是真值到五萬,你會隨隨便便就擺放在地攤上。你就不怕人多眼雜,不小心被人給順走了?行了,我也不是二愣子,既然問你了,就是覺得這個瓷器造型挺精致的,價格合適我就帶走。當然你非要說值五萬,我也懶得跟你還價,我放下瓷器就走。”

胖老板肯定是個老油子,被李墨一懟就知道遇到了稍微懂行的人。盡管這樣,她依舊麵不改色的說道:“既然先生是個內行人,那我也就實話實說,這個瓷器是我花了四千在鄉下收購的,你要是喜歡,我就掙點辛苦費,你給四千五就行。”

葛洋洋認為該是自己上場配合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