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住的小區是老小區,幾個女孩子剛工作一年多時間,加上京都消費高,還要買各種品牌化妝品和品牌服飾包包,所以手頭的存款不會很多,住在老小區的房租費還能便宜不少。

蘭博基尼跑車帶著轟鳴聲停在小區門口,好多人目光朝這邊看過來。楚黎應該和門衛很熟悉了,所以她下車打了個招呼,跑車就順利的進入小區,找了個地麵空位停好。

“條件有限,我們的薪水可不高,隻能住在這裏,三人平攤每人2000元,再加上水電費用等,算是月光族。”

李墨看看四周環境,說道:“這小區設施欠缺點,但比我之前魔都住的老房子要好很多。你等下,我拿點東西帶上去。”

從車裏拿了一盒頂級的三葉牙,既然來吃飯,總不能空手上去。

兩人爬到三樓,李墨就看到在門口站著一個捧著鮮花的年近三十歲的男人,他穿著都是名牌,整個人頗有點事業有成的樣子。

“周帆,笑笑在家裏,你怎麽不敲門?”

“楚小姐你好,我也是剛到,正準備敲門來著。”

“我來開門吧。”

李墨看了眼那個周帆,而周帆也在打量著李墨,這人好像在哪裏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楚黎打開門邀請兩人進屋。

“王叔叔,笑笑,周帆來了。”

從廚房裏走出兩個人,看他們長相就知道是母女二人,年輕女子長相一般,隻能說是五官端正,與漂亮無緣。

王笑笑看了眼周帆,臉上沒有露出驚喜,而是有點不高興的說道:“你怎麽來了?”

“笑笑,我是來跟你解釋昨天發生的事情的。”

周帆連忙把花遞到她麵前,哪知王笑笑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的說道:“沒什麽好解釋的,我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今天我們家有客人,不方便招待旁人,你走吧。”

“笑笑,昨天真的隻是個誤會,你給我幾分鍾解釋下。”周帆連忙說道。

“男人的嘴都是騙人的鬼,趁我還沒發大火,趕快出去。”

李墨有點尷尬,隻是來蹭一頓飯,居然還看到一場戲。王笑笑一直把他往外推,周帆一邊求解釋,目光一邊朝王笑笑的左手上看。

這一幕讓李墨感到有點奇怪,都吵成這樣了,這男人的注意力不在女方臉上,反而在她的手上。李墨也朝王笑笑的左手看去,在她的左手上戴著一枚紅寶石戒指。

周帆還是被推了出去,王笑笑關上門後還上了保險鎖,臉上怒氣未消。

“笑笑,你沒事吧?”

“媽,我沒事。”

“笑笑,你脾氣能不能改一改,萬一真是個誤會呢。幾分鍾時間都不行啊,這暴脾氣也不像我們倆呀。”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拿著鍋鏟從廚房走出來,他身上穿著一套幹淨的廚師服,連頭發都包的好好的,看得出來是個很講究的廚師。

“爸,楚黎帶了一位客人過來,你多做兩個菜。”王笑笑直接岔開話題,然後看向李墨,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說道:“李副教授,讓你看笑話了。”

“這哪算是笑話,兩人在生活中因為各種瑣事而吵架不是挺正常的嘛。”

李墨是客人,自然不會說剛才的一幕實在太精彩了,自己還沒看夠之類話。

王笑笑的父母都驚訝的看著李墨那張年輕的過分的臉,他們聽得很清楚,剛才女兒叫他李副教授。

“笑笑,這位是?”

笑笑這才介紹說道:“爸媽,這位是京大曆史係副教授李墨先生,同時他還掛職清大曆史係,也是川大曆史係特約副教授。你們前些天不是一直都在討論他嘛,那個找出長白山脈中黃金寶藏的神人。”

“哎呀,難怪我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很眼熟,原來是李副教授。”笑笑爸一拍大腿,他右手在身上使勁的擦擦,走前幾步伸出手。

李墨和他輕輕一握笑著說道:“楚黎說家裏有一位大廚,我就厚著臉皮過來蹭一頓飯了。”

“大廚算不上,就是會做些家常菜。李副教授您請坐,我已經燒好三個菜了,再等十幾分鍾就能開飯。笑笑,快給李副教授泡茶。”

“好嘞。”

“不用這麽客氣,算起來我們都是校友,大家自在一點更好。”李墨把手中帶過來的茶遞給王笑笑,“留著給王叔叔嚐嚐。”

王笑笑看看這包裝就知道肯定是好茶,不過她對茶葉也沒研究,所以並不清楚這茶葉值多少錢。

三個年輕人在客廳裏聊了十幾分鍾,笑笑父母就把燒好的菜一一的端上餐桌。

“李大教授,你嚐嚐王叔的手藝如何?”

李墨聞了聞,還沒吃就說道:“色香味俱全,不過聽王叔的口音是南方人吧,怎麽對北方菜也很精通的?”

“我們那邊來自全國各地的遊客都特別多,我在老家是開飯店的,所以各地的菜式都學了幾道。”

“這麽說王叔是南北皆通了,那我可要好好嚐嚐。”

李墨吃了幾樣菜,手藝真心不錯,瞧人家燒菜時講究,這手藝果真不凡。

“好吃。”李墨由衷的說道。

“那當然,自從叔叔和阿姨過來後,我們每天都吃的相當好,你再看我們家裏,收拾的那是整整齊齊,衛生更是一塵不染。這可都是沾了叔叔阿姨的福,我感覺自己最近都胖了好幾斤。”

楚黎捏捏自己的嘴巴,有點擔憂。

李墨這才發現,客廳裏果真收拾的很整潔。

“嘿,看你誇得,我們都不好意思了。其實就是在家閑不住,就順手打掃收拾下。”王叔給李墨倒了一杯飲料道,“知道你們老師中午不能喝酒,我們就喝點飲料。”

王笑笑自己在倒飲料的時候,不小心灑了一點出來,她把左手指上戴的那枚紅寶石戒指摘下來隨意放在桌麵上,然後用抽紙擦擦。

李墨目光在那枚戒指上掃了幾次,不由說道:“笑笑,我能看下你的戒指嗎?”

“當然可以,這是我在老家的旅遊景點一條老街上買的,就是覺得漂亮精致,有點複古,因為也不算貴就買下來戴戴。”

李墨接過戒指仔細的看起來,這戒指上鑲嵌的紅寶石品質上乘,戒托做的也十分精致,表麵雕刻著複雜的紋理。他看到在戒指內圈上還刻有兩個字:希直。字體不大,但入戒三分,清晰可見。

“希直?”

李墨心裏默認幾句,感覺這兩個字似乎在哪裏見過,但卻一時回憶不起來。他有點印象,或許這枚戒指還是古董。

異瞳一掃,這枚紅寶石戒指立刻透射出深藍色的光暈,從這光暈顏色來推斷的話還是明早期的古董。

“李墨,這枚戒指不會是寶貝吧?”

楚黎見他看的很認真仔細,如果隻是個普通的戒指,他應該不會感興趣的。

“笑笑,你老家是哪裏的?”李墨沒有回答,而是看向王笑笑。

“福城人,這枚戒指是我去年去寧德旅遊時買的。李副教授,這戒指有問題?”

李墨低頭思索下,這枚戒指居然是從福地寧德那邊淘到的。因為之前從孫成安口中了解到那邊出現疑似建文帝陵墓的消息,後來自己還發現了‘萬歲神祗牌’,現在又碰到一件明朝期的紅寶石戒指,它們都指向了同一個地方。

“希直?”李墨順著這個思維回憶著,突然他腦海中出現一個名字‘方孝孺’,那個被永樂大帝朱棣誅了十族的大儒。

方孝孺,字希直,號遜誌。

這是他能夠聯係的起來的信息,當然‘希直’也可能是某個工匠的名號。

“李墨,你是鑒寶大師,是不是這枚戒指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李墨連飯都不吃了,一直盯著戒指看,任誰看了都知道這戒指不簡單。

“笑笑,這枚戒指你花了多少錢買的?”

“一百八十元。”

“那你可算是撿到了一個漏。”李墨將紅寶石戒指輕放到她麵前說道,“這可是真正的品質上乘的紅寶石,拋開其他因素,這枚紅寶石戒指怎麽也能賣出個好幾萬。如果時間夠久,也就是所謂的古董,那價值還要翻個幾杯。如果再和曆史上的某個著名的人物,或者某件曆史事件有關聯,那這枚紅寶石戒指價值至少三十萬以上。”

“這枚貴?”

王家三人立刻震驚的同時說道。

王笑笑捏起戒指仔細翻看幾遍,有點茫然的說道:“李副教授,這個真的是紅寶石戒指?”

“當然,我初步鑒定這枚紅寶石戒指和明朝建文帝身邊的大臣方孝孺有一定關係。你仔細看,在戒指內圈有兩個刻字‘希直’,那是方孝孺的字。但到底是不是,我還需要進一步驗證,如果你願意出手轉讓的話,我可以出價五十萬,這價格應該比市場價要高出不少。”

“五十萬?”

這下連楚黎都被驚到了,平時在家裏王笑笑也沒當回事,摘下來隨便放,之前有一次忘記放哪裏了還翻箱倒櫃找了好久才翻出來。沒想到一百八十塊買的裝飾戒指居然能賣到五十萬的高價。

王家三人相互看看,要不要這麽刺激啊。

笑笑爸輕輕咳嗽一聲,看向李墨說道:“李副教授,你是這方麵的鑒定權威,你說的我們自然都相信。我們在老家做小本生意二十多年,也沒存到五十萬這麽多錢。你要是想要買的話,我們願意轉讓給你。也不怕你笑話,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反而會心虛,心裏也不安的。”

“笑笑,你是怎麽想的?”

“我哪裏還敢隨便的戴在手上啊,我現在小心髒都慌得很。李副教授,那這枚紅寶石戒指就轉讓給你了。”

“行,你給我一個賬號,我現在就把錢轉給你。當然了,你有空也可以打聽下市場行情,如果我今天給出的價格低了,到時候我再補償給你。”

“不用不用,我肯定相信你的。如果你真的想占些便宜,完全可以不需要跟我們透露紅寶石來曆的。”

開玩笑,李墨那個身價怎麽可能占這種小便宜。

轉好款,紅寶石戒指就成了李墨之物,他又仔細看了會兒突然說道:“笑笑,你還記得被你趕出去的那個周帆是什麽時候跟你好的?”

“我們是同事,他是部門經理。其實我們一直就沒好過,隻是他一直在主動追求我。”

李墨笑了,他豎起那枚紅寶石戒指道:“是不是哪一天他看到你手上戴著這枚紅寶石戒指後才對你另眼相看,還一直追求你。”

王笑笑臉色呆滯了下,然後很生氣的一拍桌子說道:“那個王八蛋,人渣。”

“笑笑,還真是這樣啊,被李墨給猜中了?”楚黎放下筷子,瞪大眼睛盯著她。

“被李副教授一提醒,我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我們共事一年多了,除了工作上有互動外,私下裏基本沒有交流。後來我戴上旅遊時買的這枚戒指後,當時他說戒指很漂亮,能不能讓他仔細看看的。我當時也沒多想就摘下來給他看了,然後他就經常找我聊天,下班後還主動約我吃飯看電影什麽的。那個渣男,看中的不是我,而是我手上的紅寶石戒指。”

“看來那個周帆也是有點來曆的,否則怎麽會一眼看出這是真正的紅寶石戒指呢,他見你戴著如此名貴的戒指,估計以為你出身家庭很是富有。”

李墨搖搖頭,也幸好王笑笑對他不來電,還被她碰見個現形。

“王叔,你們來京都看望女兒,老家的飯店生意不做了?”

“生意太好,被人給頂了。我和她媽一商量幹脆來京都看看女兒,順便當旅遊了。然後回去再找個合適的地段繼續幹老本行,每月辛苦點也能純利潤掙個一萬多,在京都肯定不行,但在我們那小縣城可算是小康生活了。”

笑笑爸還是挺自信的。

李墨覺得他做的菜真不錯,他想了下說道:“我雙胞胎女兒剛滿月,家裏還缺個大廚,你們倆要是願意,就去我家裏做事。這樣離女兒也近,想女兒隨時都能見上麵。”

“我們倆可以嗎?”

李墨的提議讓他們很是心動,掙多掙少無所謂,主要是離女兒近。

“你們可以先過去試試,適應的話就留下。至於薪水,你們有什麽要求嗎?”

夫妻兩對視一眼,王叔嚐試著豎起一根指頭。

“可以,你們每人月薪一萬,包吃包住,年底雙薪。如果你們能留下,我把你們夫妻兩的人事關係都掛入到公司那邊,各種福利待遇一樣不少。王叔負責一日三餐,王嬸就負責家裏的衛生。我每三天都會叫一次家政保潔,到時候你幫著檢查就行,平時就擦擦弄弄。”

王叔愣了下,然後立刻說道:“李副教授,我們今天就可以上崗。”

這麽好的機會怎麽可能白白放過,他們夫妻兩在老家起早貪黑辛苦一個月也就存下一萬多塊。本來他的要求是夫妻兩人每個月一共一萬,離女兒近,也能掙點錢挺好的。

哪知李墨二話不說直接同意了,還是每人每月一萬報酬,享受各種福利待遇。

吃過午飯,陳小軍安排的一個人已經開車到樓下,他是來接夫妻兩人過去的。李墨交代一番後和楚黎回到京大,然後就待在辦公室中研究那枚紅寶石戒指。

越研究,他越覺得自己應該去一趟福地,找一找更多的關於當年建文帝落難到那邊的線索。建文帝落難,肯定是攜帶了大量的金銀財寶,如果有機會找到更多的線索,說不定可以徹底破解曆史上建文帝生死之謎。

京都的風越來越冷,在十一月下旬的時候,一場寒流掃過,天空飄起了茫茫鵝毛般大雪。

李墨穿著單薄的毛線衫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厚厚的積雪,屋內的暖氣驅走了冬天裏的寒意。秦思睿正在做著簡單的瑜伽,不遠處兩個嬰兒**,小公主們還在酣睡著。

“時間過得真快啊。”

大雪過後,意味著他又要長大一歲。

秦思睿輕輕一笑,露出潔白的貝齒,她舒展著柔軟的嬌軀小聲說道:“別搞得自己像個五六十歲的大爺一樣,今天外麵的大雪還沒停,你就別外出了。”

“我就是感慨一下而已,沒你說的那麽嚴重。”

“小墨,今年你師公過壽我們可能去不了,小寶貝們太小,你是不是提前跟他們說一聲?”

李墨抱著保溫杯坐到她旁邊的休閑椅子上,愜意的喝一口紅茶,說道:“這事早就安排好了,我爸媽過去就行,今年我們一家四口留在京都過春節。”

秦思睿變換個瑜伽動作:“思琪那邊的事情進展怎麽樣了?”

“那個小子躲藏的很深,一直沒有露頭,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沒去動他的賬戶。不過人手已經在福地那邊撒下去了,我還不信他能窩在老鼠洞裏一輩子。思琪恢複的挺好,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我堂哥堂姐兩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個談了那麽久都沒有結婚的意向,另外一個自己談男朋友卻又遇到那樣的混蛋,爺爺每次提到此事都心情不好。”

“你說思軍和方文靜兩個人是不是就不合適結婚啊,兩家的長輩一直在撮合,但他們根本就沒那個意思?”

秦思睿回頭看了眼李墨,臉上露出思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