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是個技術活，李墨經曆過的談判基本都是和寶藏的分成有關，所以操作起來得心應手。雙方在法雲寺景區管委會辦公大樓會議室裏碰麵，對方總共出席五人，應該是從市裏到鎮裏都派出了代表。
穀方和幾個工作人員沒資格入座，就在一旁斟茶倒水伺候著。
“這位是人大曆史係教授，燕郊博物館特別顧問，國家文管局特約專家，國家考古文化聯合會副會長司馬浩天先生。”
李墨一坐下就先給眾人介紹了身邊的司馬浩天。
司馬浩天麵帶微笑朝眾人點頭示意。
穀方主動介紹了官方出席的五個代表，李墨和他們一一握手。眾人坐下後，李墨就看向那個地位最大的代表道：“沒記錯的話，這個法雲寺景區就是程先生一手推動建設起來的吧？”
姓程的中年男人忙笑著回道：“這麽大的工程我一人是獨木難撐，都是在上級領導和戰鬥在一線的同仁幫助下才完成那樣的項目。說來慚愧，新法雲寺自從投入運營後我關注的也越來越少。”
“關注的少那是好事，說明下麵的人工作認真負責，一點不讓你們操心。”
官方的代表都微微感到驚訝，這個李墨似乎挺會說場麵話呀，一句話出口，把上麵和下麵的人都誇讚了一邊，誰都沒有漏掉。
“程先生，這幾天我比較忙，所以有些事情也是剛得到消息。也聽說了法雲寺舊址重啟考古的事情，想必諸位也是為此而來的吧。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感到挺可惜的，沒能參與到這樣的偉大考古項目中。不過既然地方上已經重啟對於唐地宮考古工作，就算可惜也隻能放手了。”
幾個代表這尷尬的啊，這小子話裏藏針，這邊的情況他肯定一五一十清楚的很。這些人哪個不是人精，對他的好感一下子少了很多。
“我們的重啟工作才剛剛開始，我們本來規劃的時間是半年。後來接到上級的指示文件，才知道李教授也提交了針對法雲寺唐朝地宮考古發掘的申請。也從上級口中知道李教授已經尋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所以才想邀請李教授加入我們的團隊，一起參與對唐朝地宮的尋找考古工作。”
“隻是發現了一些疑似線索，還有待驗證。程先生，如果你們對我找到的線索感興趣的話，我可以透露給你們，但是能不能有用我就不知道了。”
白給？
官方的幾個人相互看看，這個李墨有這麽好說話？
司馬浩天坐在一旁眼是眼，鼻是鼻，不動聲色，但心裏卻已經為他們幾個感到可悲，估計這個大坑他們肯定是要跳下去的。
“前一些時間，我在法雲寺轉了好幾天，以上香佛殿為中心向四周仔細的看過很多細節，也拍了很多細節，覺得非常有用，我覺得……”
“李教授，實不相瞞，我們的考古團隊已經在那邊開始工作，但是三天時間卻沒有任何的發現。”
姓程的負責人打斷了李墨的話，他們之所以坐在這裏和李墨麵談，就是因為他們在上香佛殿那邊折騰了三天卻沒有絲毫進展，已經到了和上級約定的時間，所以不得不退後一步。
聽到李墨說的線索竟然還是那個位置，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氣。
李墨愣了下，露出一絲迷惑：“程先生，你們為何會先對那裏進行重新勘查？”
穀方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官方的代表更是尷尬。
“程先生，你們對我是不是有點誤會？”
呃——
“不知李教授是什麽意思？”
“我沒說線索是在上香佛殿那邊啊。”李墨有點哭笑不得的樣子。
“那李教授為何在那邊研究了四天？”
官方代表也懵了。
“程先生是體製裏的人，難道沒聽到一些消息？國家將要上馬兩個大項目，一個是要冀地建設一座5A級的景區，也是和佛門有關。一個是要在燕郊地區建設另外一個5A級的景區，和夏朝大禹時期的九州鼎有關，而這兩個項目也是我先提出來的構思。”
“李教授，關於這個消息我們是知道一點。”
“所以我這段時間對寺廟建築很感興趣，法雲寺乃是天下名寺，原來的建築很多元素深深吸引住了我，所以我才在上香佛殿那邊研究了四天，還拍了很多細節發給了設計規劃團隊做參考。”
穀方傻眼了，官方談判的幾個代表也傻眼了，折騰了那麽多，原來是他們誤會了。原來李墨找到的線索跟他們想的不一樣，這個誤會鬧大發了，現在弄得他們裏麵不是人。
“我明白了，難怪地方上會突然下發一份沒頭沒尾的文件，要重啟對法雲寺考古工作。原來你們是想吃現成的，程先生，這種事情不應該是官方能做出來的呀。這事做的不夠體麵，傳出去你們可都會成為別人口中天大的笑話的。”
官方的代表老臉被啪啪的抽著卻無人吭一聲。
李墨臉色也不好看，他腿輕輕碰了下司馬浩天。
此刻司馬浩天輕輕咳嗽一聲問道：“程先生，請問你們今天找李教授到底是何意？”
官方代表相互看看，不說實話是不行了。
“李教授，上級的意思是接下來由你全權負責。隻是法雲寺唐朝地宮真的出世，裏麵肯定有很多佛門重寶，也是華夏最頂級的國寶，不知道李教授對那些重寶有什麽打算？”
早說實話不就行了，非要把你們逼得窮途末路，你們才服軟。
“程先生既然這麽問，那我就直說了。那唐朝地宮真的找到，而且裏麵起出佛門古董的話，我帶走其中一半。”
簡直是獅子大開口，一下子就要帶走一半。那些佛門古董可都是出自法雲寺，自然也要重新陳列在新法雲寺中才對。
“李教授，這個數量是不是太高了？”
李墨笑笑：“我隻是在回答你的問題，你覺得不合適，想必你已經有不錯的處理方案，不妨說出來參考下。”
“李教授可以帶走一成。”
這話一出口，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下來。
“真是沒想到程先生竟然會分我一成，我李墨也不是沒有度量的人，那一成就算了。接下來我負責尋找地宮，如果裏麵的古董起出數量在兩百件之內，我一件都不要。如果超過兩百件，我隻取其中十件。哪怕數量超過千件，我也絕對不多拿。”
“但跟你明說了，我挑選的十件肯定是唐宮寶藏中最珍貴的十件。要麽我帶走一半，要麽就按照這個方案來，程先生你們好好商量下，如果同意，我們立刻簽下協約，下午我就開始工作。”
法雲寺唐朝地宮能不能找到還需要打個問號，就算找到地宮，裏麵有沒有寶藏也需要打個問號。就算有，有多少誰也不知道。如此想來，李墨的第二個方案還是可以接受的。
官方代表很快做出決定，協議也很快簽好。
李墨帶著協議走了，他目的已經達成，下午就開始行動。
“老板，等地宮寶藏出世後，我們隻拿走十件，是不是太虧了？”回酒店的路上，棕熊有點不解。
“熊總，這古董值不值看的可不是數量。別的不說，就算那剛出世的夏朝九州鼎，你看看國內各大青銅器主題館中，青銅器數量加起來得有多少？但就算都加起來恐怕也不如九州鼎來的貴重。”
司馬浩天在一旁解釋道。
“十件已經很多了，我本來的打算就是五件，但看他們吃相太難看就翻了一倍。用不了多久，讓他們都後悔的吃不下睡不著。”
司馬浩天說的很到位，佛門古董不在數量多少，而是看其珍貴程度。有時候隻需一件就足夠傲視全部了，這麽算來十件的量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