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小心卷好字畫,這裏穿巷風大,不適合再展開觀摩。

“老板,這幅字有什麽來頭嗎?”

男子臉上露出窘態,他喃喃說道:“鑒定費高,其實我就鑒定了四幅,你手裏的這幅沒錢鑒定,所以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他這麽一說,李墨心裏疑惑盡去。這幅字如果被其他人看過,那肯定會認識到它的與眾不同,還不知道被誰撿個大漏回去。

想到這裏,李墨把字畫都還給男子。

“小哥,你看完覺得如何?”

“五幅字畫,你已經鑒定出四幅,其中隻有一幅劉子壯的畫還算有點來曆,但以我的經驗來看,之前給你出價的老板中最高價不會超過三萬,其他三幅你白送估計都不要。”

“還有一幅字你還沒來得及鑒定,這價格更不好說了。”

李墨說的一針見血,男子搓搓雙手說道:“小哥是個明白人,你看這樣行不行,這幅還沒鑒定的字我也不清楚價值,可能是一文不值,也可能價值連城,是賺是賠五五之數,你敢不敢賭一下?”

“什麽意思?”李墨挺意外。

“就賭這幅字,有價或無價。連同劉子壯的畫,我總共出價六萬。”

李墨看了眼牛三胖。

牛三胖這次沒掉鏈子,他在一旁說道:“我們最多出四萬,就算虧了我們也不會傷筋動骨。”

“兩位小哥,四萬太少,再加一萬,我也是在冒險,萬一這幅字很值錢呢。”

“五萬就五萬,輸贏各一半。”

李墨看他著急了,果斷的決定。

交易很順利,男子收到錢已到賬的短信,興奮的急衝衝的離開。

“李少,這五萬會不會賠了?”

李墨反問他一句:“你見過我什麽時候賠了?”

“啊,難道那個劉子壯的畫很值錢?”

“我如果真買劉子壯的畫,出價不會超過一萬。”李墨將三幅沒有任何價值的畫隨手扔在不遠處的垃圾桶裏,然後把剩餘兩幅塞進大背包裏。

牛三胖愣了下,然後小聲說道:“你是說那字?”

“那是狂草書法,應該有些來頭,我要回去好好琢磨下。”

牛三胖望望人海:“要不今天先回去,明天再過來。”

“也行,我要花點時間對那幅字進行鑒定。至於梅花杯,筆海和鼻煙壺麻煩你先幫我帶回家收起來。”

“李少,我打個電話回去,晚上去我家吃飯。”

“今天就不過去了,等會我聯係下秦老爺子,他是字畫方麵的大收藏家,在鑒定時可以提供很好的參考意見。”

“我送你,到了胡同口把你放下,那個四合院我可不敢進去,麵對秦爺爺壓力山大。”

“那我先打個電話,看老爺子在不在家?”

李墨撥通秦老爺子手機,響了三十多秒才接通,對麵聲音不是老爺子的,而是一個嗓音略微深沉威嚴的人。

“你是李墨?”

“是,請問您是?”

“我是秦國立,思睿的大伯。老爺子正在下棋,讓我代接一下。有重要緊急的事情,我讓他跟你通話。”

“也不是很急的事情,我現在在京都,手裏淘了一幅字,想要向秦老爺子請教下。嗯,是一幅狂草書法,境界很高,所以……”

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國立打斷:“等一下,我讓老爺子接。”

“爸,李墨的電話,他手裏有一幅狂草書法。”

“手機快給我。”

電話那頭傳來秦老爺子的笑聲:“小友,能被你看中的書法肯定不簡單,你直接過來,我們爺倆好好交流探討下。”

“不會打擾你吧?”

“我就是閑得慌才找人下棋的,快過來。”

“好,我現在就過去。”

掛掉電話,兩人走向越野車。

“三胖,思睿小姐的大伯是做什麽的?”

“秦伯伯也在四合院?”牛三胖眼神中露出畏懼,他做了個開槍的動作,“肩上是星星。”

李墨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秦家底蘊真的很強。

到了胡同口,牛三胖就停下車催促他趕快下車,等他還沒站穩,越野車已經呼嘯著跑出老遠。

秦家大院有那麽可怕?

李墨背上包,順著胡同一直走,來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那個身體敦實的八極拳高手站在那裏等著他。

“秦老在書房等你。”

“有勞。”

李墨抱抱拳,這是傳統武林中的見麵禮。

書房裏,秦老爺子正在與人對弈,坐在他對麵的老者差不多七十出頭,滿頭白發,梳的一絲不苟。坐在那裏腰板挺直,目光依然有神。手上有老人斑,指頭粗壯,拿捏象棋非常有力。

“將軍。”

啪的一聲,白發老者舉起的象棋狠狠一摔,聲音響亮,氣勢十足。

“詩老頭,這局我輸了。”

秦老看看棋局,主動認輸。

“秦老頭,這局我是勝而不喜,你明顯心不在棋上。”

“哈哈,詩老頭,這次真對不住了,主要是我認識的那個小友等會就到。那小子十有八九是又淘到一幅了不得的字畫,不然也不會急匆匆的要往這邊跑。”

“就是那個幾拳廢掉兩個亡命之徒的小子?”

“正是他,那小子下手可真硬實,如果去當兵,是個好料子啊。”

“那我倒要見一見他真人。”

“看時間也該到了。”

正說著,門外傳來腳步聲,幾秒後李墨從外麵走進書房,笑眯眯的說道:“老爺子,又叨擾了。”

“來來來,這邊坐。”

李墨來到茶幾旁沒有立刻坐下,因為書房裏還有一位老者,他看起來偏瘦,目光有神,雖然沒說話,可就那麽打量著他,都讓他感到一股無形的威嚴撲麵而來。

“詩老頭,這小夥子還可以吧?”

白發老頭收回目光,指指旁邊的沙發說道:“坐吧。”

“李墨,這是我老戰友,姓詩,詩詞歌賦的那個詩。你就跟思睿學,叫他詩爺爺吧,喊著不虧。”

“詩爺爺。”李墨恭敬的喊了句。

白發老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秦老頭,這老夥計看來是真的喜歡這個李墨。

“別站著,來品嚐大紅袍。”

大紅袍就是香,口齒之間回味無窮。

“金陵的事情你做的不錯,追回來了大部分國寶,又協助警方破了大案。”

“我就是打醬油的,其實真沒做什麽事情。”

“哈哈哈,不管你有沒有做,反正功勞大家都知道。對了,我家那個小子對你可是敬佩無比,幫他解開了多年的心結。都是年輕人,以後有機會可以多多交流嘛。”

此刻白發老者問道:“小娃,你在金陵淘到的那個楊貴妃手鐲真像網上說的那樣可以轉運?”

看來楊貴妃手鐲的宣傳很到位,連他們都知道。

“詩爺爺,這事你相信它就能成真,你不信它,那它壓根就不存在。說白了,就是心理作用。”

白發老者端起茶杯,臉上露出思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