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磨蹭了二十多分鍾才挑選了七個瓷器,支付三千五百元後打包後離去。

“小師叔,我幫你拿。”

陳小燕想要從他手中接過幾個,李墨自己留下一個,其餘的都交給她說道:“都扔了吧。”

呃!

陳小燕看看他手中還剩下的一個:“那是什麽瓷器?”

“不值錢,最多能賣個三四十萬,很普通的,大清道光年製的粉彩花鳥盤。”

陳小燕覺得跟小師叔談錢實在是很不明智的行為,太刺激她的小心髒了。在他眼中,錢不錢的無所謂,關鍵隻要是古董就行。

兩人又前進了十幾米,忽然陳小燕指著路邊一家古董店說道:“小師叔,那個不就是出租車司機說的齊靜齋古董店嗎?要不要我們進去逛一逛,你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好東西?這家古董店野路子挺廣,居然連外圍的出租車司機都聯合起來了,能有好東西才怪呢。”

“你感興趣的話那我們就進去逛一圈,不過你不要說話,順著我的意思就行。”

“小師叔你放心,這點我可以保證。”

兩人走進齊靜齋,裏麵正在看東西的人不少,差不多有十幾位,這在古董店裏很少見。魔都古韻軒名氣那麽響都沒有這樣生意興隆的場麵,而且這個齊靜齋還有其他的客人陸續的走進來。

裏麵的店員在不斷的給客人介紹每一件古董,而大多數客人也表示出感興趣的模樣,如果進入到談價環節則被恭敬的邀請到內室,在大庭廣眾之下討價還價肯定不行。

李墨他們進來,立刻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微笑著走上來。

“歡迎光臨。”

“您好,我想問下,你們店裏要不要收真品瓷器的?”

“真品瓷器?”女店員打量了下李墨和陳小燕,然後點頭說道,“隻要是真品瓷器,我們自然也收的。”

“放心好了,瓷器絕對是正品,你們這如果有鑒定的師傅可以先鑒定一下,東西我們帶來了。”

李墨指指陳小燕手中的包裝盒。

“那行,你們稍等,我向老板匯報下。”

“好。”

李墨等店員走後,跟陳小燕低聲說道:“等會你盯住那個鑒定的人,不能離開你的視線。”

“明白。”

李墨這才走到牆邊的玻璃櫃子前看起來,這家古董店老板還是懂得營銷的,一般古董店用的都是博古架之類,也隻有搞收藏展覽的會用到鋁合金玻璃櫃,再加上燈光。

至少眼前的場麵讓他覺得這些高仿品身價又提升了一大截。

這家齊靜齋走的路線和魔都古韻軒一樣高仿精品,不同的是古韻軒憑的是自己的名聲,而齊靜齋靠的是各種渠道合作。

就這麽會兒,已經有兩三撥人成交,店員幫忙仔細的打包,一下子就空出十幾件瓷器的空位,然後就見到有人從後院把其他瓷器一件件搬出來重新補充上。

這時陳小燕已經和店裏掌眼的交流上,李墨準備過去聽聽對方是怎麽鑒定的,臨走前目光在新補充的那些瓷器上一掃,其中一件陡然透射出深灰色的光暈,然後化作一道道光圈擴散出去。

那是一個胭脂紅地琺琅彩千葉蓮紋碗。

說到琺琅彩,在清朝時期康熙,雍正,乾隆三朝最為鼎盛,尤其是康熙王朝,存世量極少,如果能夠出世一件,那都可以用天價來形容。

李墨剛要取出來仔細鑒定下,忽然陳小燕在那邊十分不高興的說道:“才出價十五萬,之前我們找了一家老板,人家都出價到三十五萬我們都沒賣。你才出價二十萬,你是不是把我們當成小白了?”

把頭上的帽子往下壓壓,李墨隨即走過去站到陳小燕身邊說道:“小妹,老板出價多少?”

“哥,他們才出價二十萬,要不我們還是再跑一趟魔都,畢竟能夠多賣十五萬呢。”

“好,那我們收起走吧。”

陳小燕立刻上前要把瓷器重新打包好,那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忙笑道:“二位,這道光年製的粉彩花鳥盤瓷器的確是真品,我們做生意的肯定也要賺一些吧。要說拿出去拍賣也能拍出三十多萬,可是扣除各種費用後,你能拿到手的最多,我是說最多三十萬了不得了。你們跑一趟魔都,萬一人家看你們急著出手再跟你們砍砍價,還不知道最後能出價多少呢。買賣不成仁義在,我最多出價二十五萬,可行我們就成交。”

陳小燕看向李墨。

李墨猶豫片刻然後說道:“老板,我們家裏還有不少,這價格比我們心裏價位要低很多。不過我們也是第一次打交道,二十五萬可以成交,但我們過幾天再帶幾件過來的話,你出價可就不能這麽低了。要不是手頭緊,家裏老爺子的存貨還真不敢拿出來轉手。”

老板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看來眼前的男子是個敗家類型的,否則不會故意遮住自己的大部分臉,看不清楚真容。

“先生,一回生二回熟,隻要我們還有機會再合作,價格絕對會讓你滿意。”

“就衝老板你這句話,今天這生意就按照你的來。對了,我再從你這選幾個瓷器帶回家充充數,這價格你可不能宰我。”

“好說。”老板身體微微前傾,避開他人目光朝他豎起一根指頭小聲說道,“給你成本價一千一件,都是精品高仿。”

“痛快,那我隨便取十件就行。”

李墨真的的很隨便,似乎挺相信老板的話,他根本就沒挑選,走到玻璃櫃子前依次的從一處拿著,交給女店員直接打包。

而陳小燕那邊則和老板辦理交易手續,等到錢到賬,李墨選的十件瓷器也打包妥當。

“老板,告辭。”

李墨拎著瓷器走出齊靜齋,然後摘下帽子和眼鏡,用帶的濕紙巾擦擦臉。這時一對中年男女正好要進齊靜齋,他們在李墨臉上看一眼,當時沒什麽反應直接進店。

“張總,你和夫人好久沒來店裏逛逛了,這次你要幾件,都是最好的。”

老板剛剛收到一件清道光年製的粉彩花鳥盤,正高興著呢。看到老顧客光臨,那笑容更盛。

“錢總,我們剛從國外旅遊回來,我那套中式別墅已經裝修好,所以要購買一些瓷器放在家裏做裝飾。不過錢總你之前一直說自己店裏的高仿瓷器有多麽的精致漂亮,後來我們去京都遊玩逛了古韻軒博物館,那人家李先生搞出來的瓷器那才……那才……”

古董店老板見他說著說著停住了,不由問道:“那才怎麽了?”

但是張總沒回答他,而是扭頭看向老婆問道:“你有沒有覺得剛才在門口遇到的那個年輕人很眼熟啊?像不像那個李墨?”

他老婆忽然一拍自己大腿道:“對,應該就是他。我剛才還在想曾經在哪裏見過他呢,沒錯,剛才那個人就是李墨。錢總,剛才李墨在你這淘什麽了嗎?”

古董店老板心頭升起很不妙的感覺,忙問道:“張總,你說的那個李墨不會是那個李墨吧?”

“他剛才不是從你店裏買了好多瓷器嗎?你難道不知道他是誰?”

古董店老板頓時慌了:“他怎麽可能出現在昆地?”

張總麵色奇怪的說道:“你難道沒看到新聞嗎?網上都上傳遍了,李墨此刻就在昆地,還被無良的出租車司機給擺了一道。”

古董店老板傻眼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走寶了,走寶了,剛才是誰給他打包瓷器的?”

女店員連忙跑過來,她明顯更慌,店裏其他挑選瓷器的顧客也都暫時停下挑選看過來。

“剛才那人挑選哪些瓷器?”

古董店老板娘著急的問道。

“老板,那些瓷器我剛擺上去,還沒來得及貼標簽呢。”

“那你仔細想想,打包的時候他有沒有重點交代你的仔細點的?”

女店員連忙點點頭道:“就一個,還讓我單獨仔細包裝了,我印象很深,因為那個碗非常漂亮。我手機裏有圖片,是之前拍攝的。”

“那你還不快點找出來給我看看。”

女店員有點亂,好不容易找到那張圖片,古董店老板一看頓時伸手捂住自己的腦殼。

“老板,你沒事吧?”

“我問你,這個瓷器我怎麽沒見過?”

“老板,這是我之前在外麵一個攤位上八百元從一個老頭手裏淘到的。當時要給你鑒定報賬的,那個時候你正好在談一筆十萬元的單子,就直接讓我入賬了,所以……”

“走寶了,我的娘啊,肯定是走寶了。”古董店老板仰天大吼。

“錢總,到底怎麽一回事?”

張總見他有點發狂,生怕他出什麽事情忙問道。

“從圖片來看是康熙禦製胭脂紅地琺琅彩千葉蓮紋碗,那個要是真品,可是價值至少六千萬起步啊。我特碼就是一個超級二百五,居然一千元就給賣了。”

古董店老板說著說著一屁股坐到地上竟然大哭起來:“我被豬油蒙了心,我本以為賺了他十幾萬,他一轉身就賺我六千萬啊。我真是愚蠢到家了,我不想活了。”

“錢總,你別這麽悲觀啊,或許那個人並不是李墨呢,又或者那個瓷器根本就不是康熙禦製的真品呢?”

“不會的,肯定是,李墨是誰啊,他可是號稱神仙眼的頂級鑒寶高手,他如果沒有看中會輕易的把那個道光年製的粉彩花鳥盤便宜十幾萬轉讓給我?”

古董店裏的人都沉默了,你想方設法要多掙點錢,結果人家直接從你這撿了個大漏。

一個碗值六千萬元,那可真是天價碗了。一切聽起來很神奇,或許也隻有李墨那樣神一般的人物才能輕易做到。

李墨把其他九件瓷器送給了外麵地攤上的一個年輕老板,單獨留著那個胭脂紅琺琅彩碗。

“小師叔,那個齊靜齋裏還真有漏可以撿啊。”

“哈哈,運氣爆棚。”

“這個很貴?”

“還行,是比較稀少的康熙年製胭脂紅琺琅彩千葉蓮碗,差不多能值六千萬元。剛才你配合的不錯,師叔單獨給你發一筆獎金。”

“不要不要,剛才二十四萬還在我卡上呢。”

“那就當給你的那份獎金吧。”

兩人走出古董街,在路邊有六輛黑色保時捷卡宴一字排開,然後紛紛走出二十個魁梧大漢。

“老板。”

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子恭敬的喊道。

“我記得小軍以前叫你老田?”

“是的老板,我比陳總大兩歲。這次陳總安排我保護你,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先回酒店再說。”

回到酒店,李墨把那個碗拿出來擺放在桌子上仔細的欣賞著。

此碗直徑約十一厘米,圈足邊緣切修規整,胎製細膩,胭脂地凝沉厚重,外壁滿繪瑞蓮佳荷,蓮花或含苞或綻放,荷葉見卷展見枯萎,意雅趣真,婀娜多姿,華彩繽紛。

並蒂蓮和卷荷畫的非常精彩,底書“康熙年製”雙行四字藍料楷書款,匠工精煉。

這個清康熙胭脂紅地琺琅彩千葉蓮紋碗絕對是康雍乾三代中的頂級琺琅彩瓷器。

“老田,包機把這個碗送回京都。”

“是,老板。”

“我讓你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

“五百萬現金已經提出來,車子都是在當地租的,您說的那些人,我也派人先過去探路,最遲明天上午就會有消息。”

“好,這次任務由你領隊負責,晚上大家想吃什麽隨便點,除了酒。”

“好的,老板。”

到了晚上,李墨正在房間裏吃冰鎮西瓜,忽然手機鈴聲響起,是師父打過來的。

“師父,晚飯吃了沒?”

“你小子能不能別瞎折騰。”

柳川慶沒好奇的說道,坐在他身邊的宋元寧和柳盈盈各自抱著一個娃偷笑不已。

“師父,你這沒頭沒尾的批評把我搞糊塗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你今天做了什麽難道不知道?我問你,你是不是抱怨到了昆地被宰了一刀,你是不是在古玩城撿了兩個漏,先是清道光粉彩花鳥盤,後又是清康熙禦製胭脂紅琺琅彩千葉蓮紋碗?”

“師父,你怎麽知道的?”

“我怎麽知道的,現在全華夏的人都知道你幹的事情,你自己等會上網看看新聞。可真服了你,一天不鬧點事出來,你渾身骨頭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