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甘拭塵洗完澡,在下巴上做了一個明顯的傷疤。換一身衣服,戴上白手套,扣上一頂髒兮兮的帽子。

對於一個以死亡隱藏身份的人來說,他不但沒有深居簡出,反而跟散養貓一樣,離家多日玩累了才記得回來。連紅黛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個身份,在久安有多少個貓窩。

他甚至不會在外貌上做過多掩蓋,僅僅會增加某些令人印象深刻的特點。有時是胡子,有時是胎記,或者如今天一般看起來沒愈合好的疤痕增生。

“想想看,不借助影像設備,你要形容一個人的容貌,是否會先描述他身上最顯著且有辨識度的那部分?比描畫一個毫無特色僅有帥氣的人可要簡單多了。”

他曾這樣對紅黛解釋過,被紅黛嘲笑“你倒是覺得自己帥氣。”

黑狗看他穿上了鞋,把自己的鞋也拎了出來。甘拭塵按住他的腦門:“乖乖在家,安排給你的練習做完就歇著,出門的話在記得晚飯前回來,不認識路問阿擇。不要等我。”

黑狗還想爭取:“甜哥一個人,不安全。”

阿擇特別認真地給黑狗解釋:“不是,小黑,老板出門,全久安的人都不安全。”

“你晚飯還想吃嗎?”甘拭塵給徒弟一個眼神,關門走了。到車庫發動一輛破舊的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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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房聽完小丁的匯報,曲文奪叫廚房準備一點甜點和水果,讓阿善帶著去醫院看曲章璞。

曲章璞已經可以下床溜達,據說沒幾天就能出院了。見曲文奪來了捂著傷口要去給他泡茶,又問“二姐怎麽樣了”,被曲文奪勸回病**,自己往沙發上一坐,說:“倒是讓你吃了不少苦頭,被欺負怎麽也不跟小叔說一聲?國外我管不了,俱樂部裏還是能說上幾分話的。”

曲章璞露出淺淡哀怨的笑容:“小叔沒經曆過,不懂的……有些事,跟家裏人反而說不出口。”

曲文奪不置可否:“算啦,反正也都過去了。等你休養好了,小叔給你在俱樂部裏安排個party,還有那個什麽——嗯——什麽來著?”轉頭問阿善,“C科技那個什麽協會?”

“青年精英交流協會。”

“對,”曲文奪點頭,“小叔帶著你去露個臉,叫他們知道知道,我曲文奪的侄子可不是能隨便欺負的!”

曲章璞被逗笑了,表情開朗了許多:“謝小叔!”

“你也快畢業了,將來怎麽打算的,像章琮一樣自己獨立嗎?”

曲章璞連連搖頭:“不敢不敢,我什麽都不會,要學的還多著呢!”

“切,這有什麽可學的。”曲文奪不屑一顧,“叫我二哥隨便分個鋪子給你不就完了?幫派不就那點事兒,武鬥場全久安都一個樣。”

“其實……”曲章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對武鬥生意沒什麽興趣,倒挺想去大伯那兒學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