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甄家堡一直處於低氣壓狀態。

大小姐的咆哮聲此起彼伏:

“曲禾!你娘娘的腿!”

男子噙一抹溫潤的笑意無辜攤手:

“豬,你這飛醋吃得實在是莫名其妙啊,”他抿起唇瓣,伸手將暴躁的女子攬進懷裏,低聲寬慰:

“要是想燒就燒吧,反正也不知道到底畫的是誰,從前覺得你和她像,是因為外貌上的相似,後來就覺得……”他長歎,“她比你溫柔得多。”

甄小竹大眼一瞪,將手上的罪證往地上一砸:

“行啊!她比我溫柔,所以你就繼續保留這些素描啊珍藏啊!好好地懷念你溫柔美人去吧!我們甄家堡廟小樓低,養不起你這尊大佛!來來來,大門在前,好走不送!”

曲禾終於撲哧失笑:

“甄小竹,你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她生氣的時候,一雙彎彎的眼睛會鼓得大大的,連帶著腮幫子也鼓著,下巴揚起高高的弧度,趾高氣揚的架勢像是一個和大人據理力爭的叛逆孩子。

他伸手揉著她的發頂,斂了幾分戲謔:

“沒有忘不掉,而是有愧疚。”

從前的沈婉,是嬌弱到讓人隻會不自覺地憐惜,但也從未讓他深切傾心過。另一方麵,她雖然隻是曲家這邊的下人的孩子,卻因為和他還有西藤一起長大,而從小就比其他下人生活得更富裕滋潤些,他不想提及的是,也許自己的姨母,也就是甄小竹見過兩次麵的那個“母親”或許對他存有臆想,心術並不正經,才會在他和父親曲堯賭氣要取到東皇的無尚墜時,私下特意找了沈婉談話。

“她讓沈婉去偷無尚墜?”甄小竹皺著眉猜測,大吼了一早上,她也真的是累了,幹脆枕著他的胸膛軟軟地靠著,心思翻轉一陣,豁然抬頭:

“沈婉死在了東皇?那麽……無尚墜怎麽會在你手上?”

“不,她逃出來了,因為無法回應皇甫尹的感情,她想製造一場大火然後逃出來……可是,多那出現了。”

女子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咬著唇:

“你是說……沈婉被製成了芯片人?”

曲禾微微闔眼,一絲疲累泛上清俊的臉。

“當時我賭氣在外,對於家裏的事情一概不知,事實上,我隻是在策劃潛入東皇的計劃而已,但是,可能是陰差陽錯,也有可能是蓄意的,總之,沈婉不知所蹤,再見時,她成了阿芙。”

所以,當時的沈婉……

怪不得阿芙永遠長不大,又有了離奇的記憶,關於那場屠殺式的記憶,究竟是來自沈婉還是她自己呢?

她握緊他的手,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眼神落在地上的一堆素描上,腦海裏靈光一閃,淡淡的霞色染上雙頰:

“咳咳……曲禾大人,您可別告訴我,這畫裏的姑娘……”

“是你。”他戳她的臉,發現手感異常得好,幹脆改戳為捏,“最初是在想著她長大後的樣子,後來在碎葉市的街頭見到你時……”他輕咳兩聲,閉口不再談。

甄小竹怔愣三秒,又是一聲咆哮:

“曲禾你丫還敢說不是把我當成她!!!!!!!”心裏卻是澀澀的心疼,負著一份愧疚步步為營,多那摧毀的不止是沈婉,還有他向來無羈的性子。

多了一份難以贖彌的愧責,很辛苦吧。

“明天把阿芙叫來玩吧,皇甫尹應該恢複正常了吧。”她那麽大方地讓自己的丈夫花了兩天的時間給他催了眠,現在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相當溺愛妹妹的兄長罷了。

“當時找陳妙盈,皇甫尹也是在孤注一擲吧,想讓沈婉的記憶移植到陳妙盈的身體裏。”

甄小竹搖頭感慨:

“怪隻怪,美女似乎都長成我這樣,沈婉啊,陳妙盈,怎麽一個個的都長得和我那麽像呢……”

曲禾:“……”

“最後確認一句,曲禾,我是誰?”她咬著牙逼問,今天這男人不好好說清楚,今晚就分床睡覺!

曲禾望了眼從樓上走下來的一名男子,眸光閃過一絲細不可查的鋒芒:

“你,是我的老婆。”

所以,陳曦,你別想覬覦。

(下麵會有陳曦的番外,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