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血邪法
那暗黑色的血水,以很快的速度沿著台階漫了上來,轉眼間離我們所站的位置,就隻有四個級台階了。那台階每級最多也就十幾厘米的高度,用不了多久,我們所站之處就會被淹沒。
田默默麵色焦慮,顯得異常緊張。而嶽寧超,雖然在強作鎮定,但掩蓋不了他驚懼的神色。
對於眼前的情形,俗話說無知者無畏,我現在是我們三個中秘術修為最低的人,也就成了最不害怕這形勢的一個人。確實,此刻我心中除了好奇之外,倒是沒有那麽擔憂。因為此時此刻,我根本還不知道後果有多麽嚴重。
從發現那怪異的血水,到跑上階梯來避開它們,也就是在幾十秒之內的事兒。而那麽多的台階,被淹沒到隻剩下四級,最多也就兩分鍾不到。
嶽寧超呼吸急促地說:“君寧,默默,注意,我們千萬不能讓皮膚沾到那血水!”
我正欲問他,為何會突然出現血水淹沒了十字街,又為何不能沾到它們。卻突然看見路燈所在的瓦房頂邊緣,有隻貓在追耗子。可能是瓦太滑,貓從瓦房邊緣掉了下來。
那貓落入血水中,慘叫了幾聲,很快就被血水化掉,騰地冒出了一股青煙。看見這一切,我頓時驚得不知該如何言語。
這血水簡直就像硫酸,眨眼的功夫,就把那隻貓給融化了。要是我們被血水淹沒,豈不是分分鍾就得去閻王爺那裏報到。
“這是什麽道法,怎、怎麽破?”我結結巴巴地問他們,跟隨師父學習秘術,可從來沒有聽他說起此等境況。
此刻我已經知道了這血水的厲害,對它有種很強烈的畏懼感。剛開始我還覺得,就算血水把整個十字街給淹沒,我們隻要會遊泳不就沒事兒了。
但是,現在來看,能遊泳根本就不頂什麽鳥用啊。就在我們短暫停留的瞬間,血水又淹沒了一級階梯,我們尋找應對辦法的時間已經不多。
“這是一種邪法,我們遭遇的對手真的很強大!不過,看樣子他不想讓我們頃刻斃命,要不然,血水淹沒的速度不可能這麽慢!”嶽寧超說。
我思忖了會兒,說:“那麽對方定是要我們的魂魄,而不僅僅是要我們命那麽簡單,如果讓我們化成血水,時間太快,那他斷然來不及抓我們三個的魂魄!”
嶽寧超和田默默對望了一樣,然後他們望向我,似有什麽事情瞞著我似的。
田默默強烈讓自己鎮定心神,很冷靜地說:“也許,對方並不是要我們三個的魂魄,因為我和大師兄都太過普通,魂魄並無太大的利用價值!很可能隻是要你的,因為你是天生陰命,雖然已經成年,但你的魂魄依舊挺有誘惑力!”
聽她這麽說,我不禁悚然,又是要我死的人嗎,我肉心才被怨鬼胎拿走,都還沒找回來呢,現又有人想要我的陰魂,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啊。
“先不管他要誰的魂魄了,趕緊想辦法破解吧!要不然,我們就隻能逃離了!”我急不可耐地說。
嶽寧超說:“要是在山裏倒是容易破,可現在這邪法居然布在了街道上,我們手裏有的東西,都很難對付啊!容我想想,到底還有何種辦法可以試試。”
“如果今天要是死在這裏,我們真的好憋屈啊!毫無還手之力,就被別人弄了!”田默默很是不安,看著越漲越高的血水,有幾分浮躁。
我驚愕地環顧四周,想找到從這裏逃離的路,可走街道的話已無可能,以十字街為中心,四條街道口都已經淹沒在暗黑色的水中。
“要不我們爬到電杆上去,我就不信它能淹沒到電杆那麽高的地方!”,我看著離我們隻有一步之遙的那根電杆說。
就算要爬電杆,也得趕快,要不然等血水再次淹沒一個台階,把我們與電杆之間的距離拉大,那我們想爬也爬不到了。
嶽寧超歎了口氣說:“君寧,這血水不像河水那樣,河水從低窪處往高處淹沒,到達不能蓄水的高度,也就不能繼續上漲。而這血水,本就是邪法所致,它會根據施法之人的意願,隨便淹沒他想要淹掉的地方啊。”
聽聞他的話,我更加愕然,後背都開始發涼,難怪剛才他們那麽驚恐,原來這血水淹沒東西形式,和我在學校學到的自然科學是相悖的。
如此說來,就算我們此刻爬到屋頂,那血水也能淹沒我們。
那麽,施法之人,這是在逗我們啊,真夠變態的了。這簡直就像貓抓耗子一樣,要把我們玩得暈頭轉向之後,才把我們拿下嘛。
“那師兄,快!看看師父他有沒有辦法啊!”田默默非常著急地說。
此刻已經容不得我們再遲疑了,有什麽辦法就得趕緊試。嶽寧超也不管那麽多了,趕緊拿出電話打給師父。
可是他一連打了好多次,就是沒能打通,他忍不住罵起信號太他麽差了。
“青杠坡那裏的信號不好,有時候幾個小時都打不通電話,也很正常!”田默默很失落地說。
我們現在簡直就像熱窩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可就在這時候,血水又淹沒了一個階梯,離我們的腳下,隻剩下兩個階梯的高度了。
“既然這樣,隻能放手一搏,試試那個秘術有沒有作用了!”嶽寧超麵色已經煞白,說話的語氣裏麵的帶著幾許絕望。
聽他說還有秘術可以一試,我不禁眼前大亮,感覺我們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說著,他便迅速從提著的黑箱子裏麵,拿出一張符紙。咬破手指,用指尖血在上麵畫了起來。旋即,一道血符便已畫成。
我看著符紙上的符文,不由得呆住了,他竟然要用裂山咒,我頓時覺得非常的失落。
“師兄,你,你居然要用裂山咒!?”田默默看到血符後,萬分擔憂地問。
師父在教我符咒之時,曾告誡過我,這裂山咒萬萬不能隨便用,傷人一千可能自損八百,這還是在它能正常發揮效果的情況之下。
要是裂山咒施用失敗,引發的後果很難想象。一則要是被人破解了,施咒之人輕則重傷,重則斃命;二則若是運用不當,可能會引發山崩地裂之災害。
能施血水邪法的人,理應很厲害,難保裂山咒不被他破解,而嶽寧超要用它化解邪法,後果實難預料。
嶽寧超神色淡然,有種視死如歸的堅定,他點了點頭,帶著幾分無助說:“我不希望你們兩人中任何一個受到傷害,破這邪法,我想來想去,目前也隻有裂山咒能試試了!”
我知道這裂山咒的威力,也明白它可能引發的後果,不禁很擔憂嶽寧超的安危。
一念及此,我搖了搖頭,說:“大師兄,可是這裂山咒,要是被對方破了……”,說出這話,我連連打了幾下自己的嘴巴,怎麽能說這種漲別人威風的話。
嶽寧超淡然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很嚴肅地說:“君寧,我已經看出來了,也明白師父的用意,你是我們幾個當中最可能繼承他衣缽的人,我不能讓你有任何閃失!就算我施法失敗,殞命於此,也值得……”
他說出這話,我不禁鼻子有些酸酸的,雖然我和他才相處了兩三天,但是我卻感覺我們之間,形同認識好多年的朋友。
田默默聽聞他的話語,一扭頭走過來,花容失色地說:“大師兄,對方能用如此厲害的邪法,絕非等閑之輩,君寧他說得對,要是裂山咒被那人破了,你很可能遭遇危險!”
說著說著,她趕緊別過頭,悄悄抹了抹眼角。之後她哽咽著說:“師兄,我們不想你有事兒……”
嶽寧超摸了摸田默默的頭,像大哥哥看著親妹一樣,溫和地說:“默默,拜托你個事兒!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能活著離開這裏,你千萬別把這事兒告訴唐佳麗,好嗎?答應我!”
田默默終於忍不住抽泣,“大師兄……不,我不答應!我要你活著,自己去見她!”
嶽寧超說:“一直以來都聽大師兄的話,現在怎麽不聽了,一定要答應我!”說著他就要開始誦咒,田默默卻一把拉著他拿符紙的手,一個勁兒地說不。
“君寧,快,把默默拉過去,再晚就沒有任何生機了!要是失敗,我們三兄妹來世見!”嶽寧超急切地朝我喊。
我有幾分猶豫,但最終還是走過去一把抱住了田默默,將她從嶽寧超的身邊,硬生生拉了過來。田默默大聲喊著不要,想從我的懷抱裏掙脫出去。
我死死地扣住她,她掙紮一番後便放棄了,像隻受傷的羊羔似的,非常傷心,無助地哭訴:“大師兄,就算逃不出去,我們三個人要死,就死在一起啊!不要你為了我們,做那麽大的犧牲。”
嶽寧超望著我們,麵帶微笑,神色變得安然。他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你們倆都答應我,若是我不能活著,就幫我照顧好唐佳麗,還有照顧好師父他老人家。”
言畢,他將血符往眼前的血河中打去,閉上眼睛,嘴唇快速張合,誦起了咒語。
霎時間,十字街周圍突然狂風漸起,慢慢開始飛沙走石,我隱約感覺地麵也開始晃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