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鬼眼蛇

看到師父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我們幾個都深感意外。

師父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靠近他。我走過去蹲在他跟前,他湊近我耳朵輕聲說:“君寧,你去給我拿紙筆過來。”

聞言,我雖不明就裏,但趕緊跑去茶館櫃台裏麵,給師父了本子和筆。

我將本子攤在茶幾上後,然後把筆遞給了師父。

旋即師父快速在紙上寫了段話:有東西偷聽我們講話,以防萬一,現在我們不聊重要的事情。

看到這段話,我們師兄弟幾個,都紛紛表示不解。茶館兒周圍很安靜,根本就沒有人。

田默默拿過師父手裏的筆,在紙上寫:師父,要不我們出去看看,到底是什麽人。

師父擺了擺手,繼續寫:不是人在偷聽,而是牆上的那條小蛇。

我們看了他寫的話後,紛紛露出了驚恐之色。

師父悄悄用筆指了指電視機背後的牆壁,那牆壁上掛的是很大一幅水墨畫,畫中確實是有條黑色的小蛇。可那蛇在畫中,怎麽能偷聽人說話。況且,蛇哪能聽懂人言。

嶽寧超瞥了眼水墨畫後,不由得大驚失色。他急忙從田默默手裏拿過筆,也寫了句話。話的內容是:那水墨畫裏怎麽會多了條小蛇,這幅畫已經掛了好久,我記得裏麵沒那玩意兒啊。

師父臉色正然,並不看那幅畫,而是讓嶽寧超給他筆。他又寫到:這小蛇不是普通蛇,我能感到它的身上有股奇怪的陰氣,所料不錯的話,這應該是鬼眼蛇,又名鬼眼靈蛇。它附著在畫上,與畫中景物幾乎完全融合在一起,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來。若不是剛才它吐了下蛇信子,我都未必能發現它。

見到他老人家寫下的這些字,我們幾個人,沒有不錯愕的。如此說來,在這屋子裏麵,豈不是相當於被人裝了個活體竊聽器麽。

唐鬆靠近師父耳朵,不知道對他說了些啥。隻見師父連連擺手,複又執筆書寫起來。

這會兒他寫的內容為:先不要打草驚蛇,你們權當沒發現它。鬼眼靈蛇是用邪法煉成,它的眼力和耳力,都和煉製它的人相通。它有何所見所聞,控製它的人就能有同樣的見聞。民國末年,鬼眼靈蛇大多為動機不純的邪教人士所有。解放初期,能煉製鬼眼靈蛇的人,已經寥寥無幾,鬼眼靈蛇幾近經絕跡人世間。萬萬沒想到,如今它又出現了。

寫完這些後,師父陷入了思索之中。我寫了行字,問師父,我們何時才能弄掉它,要不然讓它這麽盯著也不是辦法。

師父寫到:不急,鬼眼靈蛇一般不會攻擊人,它主要是用來偷聽偷看,所以不用擔憂它會犯事兒。不過,既然有人暗中使用鬼眼靈蛇,我們也可以反加利用。隻是,目前還不曉得它想要什麽信息。那就暫且就讓它存在吧,寧超和默默,你們倆注意看著它就行。

我不禁暗想,師父確實是膽大心細之人,換做是我,定分分鍾讓那啥鬼目靈蛇消失。

試想,自己屋裏有個東西,無時無刻不盯著你,這真是挺瘮人的。我腦子裏靈光一閃,又在紙上寫話,問師父能不能在鬼眼靈蛇身上做點手腳,跟著它找到背後的人。

師父寫字表示,不能這麽做,隻要我們動蛇,那樣對方立即就會知曉。如此一來,就得不償失了。

現在我們就像隻無頭蒼蠅一樣,根本就找不到方向。隻知道有人要害我們,卻不知暗地裏搗鬼的究竟是什麽人。不過依照這三天所發生的事兒,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總感覺會發生什麽大事情。

次日天剛亮,我們發現畫裏的鬼眼靈蛇已經不見了。師父略微思索後說:“看來對方可能已經知道,他的鬼眼靈蛇被我們發現!就將它弄走了吧。”

早飯過後,師父向嶽寧超和田默默交代,最近幾日多加提防,若再發生什麽怪異的事兒,就電話給他。

我則跟著師父和唐鬆回了青杠坡。昨晚在院子裏乘涼的時候,師父說,他希望我能比師姐師兄學的快些,畢竟我的陽壽隻有五年,而且我和怨鬼胎的約定期限是三年,要是三年找不到它需要的東西,我的心可能就拿不回來了。因此,不能因為最近發生的怪事兒,對我學習秘術有所耽擱。

其實我的心能不能拿回來,我真的不怎麽在乎,在乎的是夢瑤的人魂。隻有將她的人魂找回來,她的魂身才能恢複正常。

回到山上後,我每天不再煮飯洗碗洗衣服,這些事情都有唐鬆包辦了,而我幾乎都是沉浸在秘術之中。

師父給了我好幾本符篆和咒文書籍,讓我在兩個月的時間之內掌握,由於先前已經學過一些基礎性的東西,現在看起來倒也不算費勁兒。

不過符篆隻是文字圖形而已,還需要結合咒文來學習,咒文就難學了很多。唐鬆閑暇之時,和我聊天,說師父給我安排這兩個月的任務,他們三個以前學了一年多。

聽聞唐鬆之言,我驚得差點暈倒過去,師父莫不是把我當成神童在培養了。師兄師姐用一年多學的東西,他竟然隻給我兩個月時間。

“師父,我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您給我的學習任務,好像強了點啊!”我蠻不好意思地說。

茅師父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君寧,你不但天生陰人命,還是個大學生,以你的能力,兩個月學這些,時間是綽綽有餘啊。”

我笑道說:“可是二師兄說,他們當時學這些,足足用了一年多啊!師父……”

茅師父麵色一凝,說:“他們是他們,你是你啊!你要相信,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別人走過的路,你未必就要跟著走!”

沒想到師父都九十好幾了,說話居然還一套一套的,貌似還有幾分哲理呢。

哎!既然這樣,隻能硬著頭皮去學了,我相信師父不會故意為難我的。

見我望著手裏的咒文書籍,滿麵愁容。茅師父忽然麵色肅然,歎了口氣說:“君寧,為師想趁自己老命尚在,將畢生所學傳授於你。我這把老骨頭,不是何時說沒有就沒有了,你明白我嗎?”

聽完師父這一席話,我頓時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但是在我心裏,他就像是爺爺一樣的老人,不想聽見他們說自己老了,行將就木之類的話語。

“師父,您千萬別這麽說,您的身子骨可好著呢!”我心領神會地笑了著說,“您放心,我會努力的!”

轉身離開師父的瞬間,我的微笑就已不再。說師父身子骨好,這確實隻能算是種期望吧,誰能料到明天會發生些什麽呢。

就連我自己,也不能說今晚睡下去,明早就一定能睜開雙眼。經曆過這麽多事兒後,讓我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它經不起太多的折騰。

那厚厚的符篆古書,我不再當它們是攔路虎,咬牙拚盡全力去學。為了夢瑤,也為了我自己。

我們回山兩個月的時間裏,清雲軒一直都很太平,沒再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兒。張雄的屍體,雖然沒找到,但他的父母已經開始放棄了。說實話,這個社會,每年活著不見的失蹤兒童都數不勝數,且大多都沒能找回來。而一個死去的人,屍體不見了,要找回來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這期間,嶽寧超接了些驅邪小活兒,都是很容易就搞定的那種。不過,就算他們遇到大麻煩,我也隻能幹看著,以我現在的修為,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會給他們添亂。

我剩下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已經不長了,與怨鬼胎的約定,目前隻剩下兩年半的時間,我還啥東西沒找著。

夢瑤最近都挺好,這兩個月以來,她出來了四次。不過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她最近一次出現的時候,顯得很疲倦的樣子。

她最近一次出現,是農曆九月十五這天晚上。當時她看上去,臉色不太好,顯得憔悴不堪,眼神也沒以前水靈了。

我打電話給楊意萱,問她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她告訴我說,夢瑤失去人魂,渾身本就虛弱,天天和我呆在一起,她身上的陰氣自然會受我的陽氣影響,不憔悴才怪呢。

隨後我問她,是不是隻要將玉佩和我分開,那麽夢瑤的魂身就會好很多。楊意萱在電話裏麵支支吾吾地說:“這個啊,我也不知道誒!我又不是鬼醫。你要問我外公才知道啊!”

她外公也就是袁華清老人,這也是當時帶夢瑤去找他救治,之後和楊意萱聊天時得知的。

“我沒你外公手機號,你能把電話拿給他接聽嗎?”我說。

楊意萱用很無奈的口吻說:“不好意思,姐在學校呢,不在雙龍觀啊!”

我暗想,你不早說自己不在老家。轉念一想,是我自己想多了。我休學一年,不可能別人也休學。

“哦這樣啊,那要不你幫我問問他,好不好嘛!?”我帶著祈求的口吻問道。

楊意萱笑道:“嘻嘻,要我幫你問,可以呀!你先說,能夠給我啥好處啊?”

啊,沒想到她也愛玩這種套路,我略微思索後說:“那哥有空請你吃飯可好?”

“切!搞得我沒吃過飯似的,誰稀奇吃飯啊!”楊意萱顯得有些失望地說。

“到時候去你大學請你和奶茶?”

“不行!”

“要不,我給你發個大紅包吧!”

“哎喲,張君寧,你到底能不能走心點啊!”楊意萱說。

沒想到她和田默默的古靈精怪有得一拚,我隻好投降了,旋即我問:“那你說說,想要什麽好處?”

楊意萱嗯聲,想了想說:“這樣吧,既然你笨,想不出來好處使,那你就答應我三件事兒好了!”

為何咱中國人,老是離不開三字啊。而且,讓我答應她三件事兒,這麽俗套的想法,也虧她才能想的出來。

我滿腦子都想著夢瑤渾身虛弱之事兒,就毫不思索地說:“好吧,我答應你!你說吧,都哪三件事兒啊!”

楊意萱嘻嘻笑了起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說:“嗯嗯,駟馬難追!快說吧,我急得很呢!”

“現在我還沒想好呢,改天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楊意萱的語氣有幾分搞怪。旋即她說,“好了,先掛電話吧!我這就找外公,給你問去。”

聽著她的語氣,我突然感覺自己是不是陷入她的套子了。

很快,楊意萱就給我回了電話。

在電話裏,她用很嚴肅的口吻說:“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是要先聽哪一個。”

我說:“那先說壞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