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王家大院處處都透著詭異的氣氛,從李青來了之後更是這樣。
其實,前幾天張翠的死,一度讓大家懷疑凶手就是李青。不過,從那以後王秀娥和張翠包括張翠的屍體就失蹤了,到現在還沒有下落,事情就那樣懸著,誰也不知道殺人凶手到底是誰。
後來發生的事情,包括李愛國老宅下的地窖和王家大院前天晚上的事情,村民們都是不知道的,他們也自然不知道李青的真麵目。
所以,村民們對李青也隻是懷疑,並沒有因為他的來而感覺到恐慌,一個個都是該吃吃該喝喝,如果他們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恐怕現在一個個早就嚇跑了。
李青進了院裏,朝著王家宅院的深處走去,不知道他這是要去做什麽,我就低聲對朱大年和苗小玉說道:“大年伯,小玉,你們先在這兒等著,要是發現有啥事不對勁,這邊離大門口近,你們就先跑出去,我現在去後邊看看!”
“凡娃,你小心!”朱大年有些擔心地說。
“小凡,我跟你一塊去!”苗小玉說著就直接朝我這邊湊了過來,她還拽著我的胳膊,搞得就像是小情侶一樣,旁邊別的大嬸們都在指指點點,那多嘴的都說,喲,凡娃都已經跟這城裏來的老師好上了啊!
後邊的一些碎嘴我就聽不清楚了。
“小玉,你留在這兒,我過去看看,馬上就回來!”我看著她說道,本來她過來參加這怪異的婚禮,我就怕出事,跟我一塊到宅院裏邊,那我就更不放心了。
交代完之後,我就朝著王家大院幾進幾出的宅院深處走去,後邊的人也挺多,也一樣都是擺著酒席,不過,我卻沒有發現李青的蹤影。
前天晚上,我背著老爹離開的時候,院裏還有些鬼魂,我記得就是躲在了旁邊的幾個屋裏。而現在,那些屋裏都亮著燈,裏邊也都一樣擺著酒席,也都有人在喝酒劃拳。
屋裏都是油燈,門口有風吹進去,燈光閃爍搖曳不定。
我也說不準,就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
覺得是自己因為前些天的事情多想了,所以,就想過去打聽下,看他們有沒有看到剛才來後院的李青。
喝酒吃菜的都是一些我稍微有點陌生的麵孔,年歲都不小,見我進去也都打招呼說讓我坐下一塊喝酒。
不過,還沒坐下的時候,我掃了一眼,就感覺旁邊那個老頭有點麵熟。
本來想要向這老頭打聽幾句,可是下一秒我就想到了這老頭,他其實就是我們家鄰居胖嬸他老爹,也是我們村的,但是三年前得病就死了。
我的大腦中是一個激靈,這才注意到,周圍這些人一個個臉色慘白,也不知道啥時候,那搖曳著的燈光也都變成了青色。
從想到這個老頭開始,其他的人我也開始認了出來,都是我們村已經去世的人,敢情這一屋子全都是鬼。
我後背上冷汗都下來了,哪敢在這裏多待一分鍾,回頭就朝門外走去。
可剛剛走到門口,屋門咣當一聲就關上了。
“哎喲,這不是凡娃子嗎,慌啥,坐下喝兩盅啊!”那老頭拿著酒杯就走了過來。這時候,我也看清楚了,這老頭穿著一身藍色的壽衣,臉上的皮肉都腐爛了,露著白骨的一雙手拿著酒杯給我遞了過來。
一時間我就有些慌神了,這是我真沒有想到的事情。
胖嬸他老爹朝著我走過來,那是越來越近,我朝著後邊退去,一直退到門口,退無可退。
而就在這時候,有人在外邊敲門。
整個屋裏這些鬼全都愣住了,他們一起盯著門口,外邊的敲門聲又響了一下,我看他們都愣著,就立馬回頭把門給開了。
門外站著的是苗小玉,朱大年也在他後邊,我皺著眉頭連忙從那屋裏出去,拉著他們一直走到另一邊,才說道:“你們來這兒幹啥?”
朱大年皺著眉頭說道:“凡娃,你都過來半個鍾頭了,剛才咋還跟一幫老頭喝上了呢?”
我本來想告訴朱大年那屋裏的是鬼,但是一想,我覺得還是算了吧,我就說道:“沒啥,那不是村裏的長輩嗎,熱心腸,想留我喝幾杯,沒辦法不是!”
“長輩,我咋看著那些人麵生呢,你過來那麽長時間,我倆還以為你出啥事了,人家小姑娘擔心著呢!”朱大年假裝一臉責備的樣子,最後一句話的聲音壓得很低。
我隻能是笑笑,一旁的苗小玉則不說話,其實剛才不是他們及時趕到,說不定我還真就出事了,我真不該進那屋。
之後,我們就回到了前院,前院的人多,到時候辦婚禮也都是在那邊。
結婚的時辰是晚上十一點左右,等到這個點的時候,村民們大都已經哈欠連連,而就在這時候,大門外邊突然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村民們頓時就來了精神,大家這期盼已久的半夜結婚花轎總算是來了。外邊一匹棗紅高頭大馬,上邊坐著一位年輕的小夥子,穿著新郎官的衣服,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我還真愣住了,那真的就是王喜子。
雖然有十幾年沒見了,雖然變化很大,但是他那張臉還是那樣熟悉的模樣。
後邊跟著就是花轎,花轎看起來非常的漂亮,在我們村這種落後的地方,就算是今天能夠騎上高頭大馬,能夠坐上這樣氣派的花轎,那估計也就是王家這一家了。
不過,包括王喜子在內,這迎親隊伍裏所有的人看起來都有種怪怪的感覺,究竟是哪裏奇怪,我也說不清楚。
喜子騎著高頭大馬從我旁邊經過的時候,他盯著我看了一眼,眼神當中閃出幾分異樣,我甚至還看到他對我微微地搖了搖頭。不過,他的這些表現都非常的隱蔽,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的錯覺。
迎親的隊伍回來之後,過沒多久就要舉辦婚禮了。
頓時,整個王家大院就熱鬧了起來,村民們都這樣,喜歡湊熱鬧。
人是圍的裏三層外三層,我帶著苗小玉和朱大年也一塊都湊了過去,找了個旁邊的村民問了一下,村民們說他們也不知道王家的媳婦到底是哪裏人。
緊接著,一陣陣鳴炮聲之後,婚禮就開始了。
王喜子穿著新郎官的衣服,他和那新娘一塊從新房那邊走出來王喜子他爹就跟在後邊。後邊那個年齡大一些的應該就是王喜子他老爹,我看著稍微有些熟悉,不過我都對王喜子他爹沒啥印象了。
我盯著王喜子看,王喜子似乎也注意到了人群當中的我,我看著他的臉色非常難看,難道這門婚事他不願意,或者還有其他隱情?
還有,就那新娘走路的姿勢看起來也挺奇怪的,動作好像有些僵硬,而且身子看起來很是單薄。大紅的蓋頭蓋著,也不知道那新娘到底長啥樣,大家也都在議論著,因為大家都覺得這新娘走起路來看著病怏怏的。
接下來就是拜堂,第一拜,兩個人剛剛彎腰,就看到天空中一道閃電劃過,那一瞬間,整個王家大院被照的跟白晝似的。
伴隨著之後地幾道閃電,天空中竟然開始下起了雨,雨是越下越大,村民們一個個都淋地跟落湯雞似的,大家都找地方躲避。
但是這拜堂的禮進行了一半不能斷,那邊主持婚事的老頭還在喊二拜三拜之類的話,可就在那老頭的聲音還沒有喊完的時候,新娘直接就倒了。
我聽到身後有村民在喊:“哎喲,還真是個病秧子啊,倒了,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