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因為這個聲音有多麽的恐怖,多麽的嚇人,而是因為那聲音根本就不是苗小玉。我剛剛不是拉著苗小玉衝了出來,那還會是誰?

她的頭發被雨水浸透,她低著頭,渾身瑟瑟發抖,緩緩地將粘在臉上的頭發給撥弄到一邊。我這才看清楚,她的確不是苗小玉,她是胖嬸家的閨女,之前我剛回村那陣,還托媒人到我家說過親。

“凡娃哥,謝謝你救了我!”她低著頭,十分害羞地又說了一遍。

敢情我拉著跑了這麽遠,她根本就不是苗小玉,那苗小玉現在在哪兒呢?

想到這裏,我的內心咯噔一聲,該不會她還在王家宅院裏吧?

我的心開始慌了,是真的心慌,我根本就站不住,也不管雨大不大,衝著王家大院的方向跑去。

“凡娃,你幹啥呢?”朱大年在後邊喊道。

我也沒空理會他,若是苗小玉真的被留在了王家大院,那王家的人很顯然都是不正常的,而且院裏還有那麽多鬼魂,她一個小女孩可怎麽辦?

我越想就越擔心,到這個時候,路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農村的道路都泥濘不堪,我深一腳淺一腳,總算是跑到了王家大院那邊。

王家的那扇大門都已經關上了,也聽不出裏邊有啥動靜。

我瘋狂的敲門,甚至到後來我衝著王家的大門一腳腳的踹上去,可是沒有人回應,我也沒有我老爹的那種神力,我該怎麽才能救小玉,她肯定是被困在了王家大院。

人總會因為一些事情慌了神的,而此時的我就是這樣,我已經徹底慌了,我根本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而這時候朱大年也追了過來,他衝我喊道:“凡娃,你瘋了,那院裏是啥東西,你是知道的!”

“大年伯,小玉她還在裏邊,我得救他!”我衝著王家大門又踹了一腳,頭也不回地說道。

“凡娃,你這樣根本就救不了苗老師的!”朱大年說道,他衝過來,一把握住我的肩膀,他試圖讓我冷靜下來。

雨水衝刷著我的臉,冰冷冰冷的,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朱大年,我問道:“大年伯,那現在怎麽辦,您也知道王家大院裏邊那些絕對不是善茬兒,小玉她被困在裏邊得有多可怕,她一小姑娘……”

我說不下去了,我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

“凡娃,你忘了,還有喜子呢,你們小時候玩那陣子我可見過,那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似的,他能不幫嗎?”朱大年說,雖然知道朱大年這是在安慰我,但至少讓我的心中稍稍安心了一點。

不過,話說回來了,從剛剛那場鬼結婚,還有我過去跟喜子說話的時候,他被幾個王家人給押著的樣子,恐怕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過,朱大年這麽一提醒,我倒是想了起來,喜子所說那個地方。

村東九裏外,揦子坡。

這是什麽意思,喜子為什麽要告訴我這麽一個地方?

“對了,大年伯,喜子結婚這事您是咋知道的?”我問道,喜子結婚這事本來就十分的蹊蹺,而且他結婚的對象是個紙人,而且正好今天晚上就電閃雷鳴的下起了雨,這一切看似巧合的背後或許都不是偶然。

剛才天空中炸雷滾滾,現在雨也漸漸地停了下來,雷聲也沒了,感覺這場暴雨針對的就是這場鬼結婚的鬧劇。

“我也是聽村民們說的,這喜子啥時候回來的,我都不知道,最近這王家是夠邪門的!”朱大年感歎道,其實剛才我中用中指血對付喜子他老爹的事情他根本就沒看到,他現在還不知道這王家裏邊全都是鬼魂。

“大年伯,以後這王家不論有啥事,你都不要多管!”我提醒道,朱大年不知道真相,雖然看到紙人結婚的一幕,我擔心他過來會再被王家的鬼魂給害了。

“為啥啊,王家人也是楊家莊的人,我這做村長也不可能不管啊!”朱大年不理解我的話。

“沒啥原因,大年伯,你聽我的,不會有錯!”我說道,而這時候我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村民們幾乎全都逃了出來,唯獨苗小玉不見了,我覺得這事絕對不是偶然。

如果苗小玉逃出來,能去的地方肯定就一個,那就是我家。想到這裏,我就立刻朝我家跑去,朱大年在後邊緊跟著喊我。

也就是十幾分鍾,我就跑回去了,一到門口我就看到我媽,我問道:“媽,小玉她有沒有回來?”

我媽的眉頭微蹙,她搖了搖頭。

看來真的跟我之前想的一樣,或許這場鬼結婚要算計的本身就是苗小玉。朱大年也找了幾個村民,把整個村都給找了一遍,他也沒發現苗小玉的下落。

這樣的結婚,進一步驗證了我的猜測。

最後,回到朱大年家裏的時候,胖嬸家的閨女還在,她叫張玲,見我去了,她立刻就站了起來。

其實,我現在根本不像看到她,或許不是她,苗小玉也不會丟了,而且我拉著她跑的時候,拉錯了人,她為什麽就不能跟我說聲呢?

可是這些話我都沒有說出來,腦海裏也隻是一閃而過,說到底還是怪我自己粗心大意才弄丟了苗小玉。

“凡娃哥,對不起,是我不好!”她低著頭向我道歉。

“沒啥,你回去吧!”我說道,其實我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話,就算是我想著不讓自己責怪她,可是心裏有些想法確是難免的。

“對不起……”她說到後半句是哽咽的,她說完就走了,我看到她邊走邊抹著眼淚,她這樣倒是讓我有了一些負罪感,我也並沒有怪她的意思,但是畢竟苗小玉失蹤了,我的心情也好不起來。

朱大年她媳婦說道:“凡娃,玲子是個好閨女啊!”

朱大年瞪了她媳婦一眼,他說道:“你說啥呢,啥話都敢亂說!”

我現在根本沒有一點心思去考慮這些事情,想起喜子說的那個地方,或許找到那個地方就能夠化解現在的困局呢!

朱大年和她媳婦正在爭論,我沒辦法,隻好將他們給打斷,我問道:“大年伯,你有沒有聽說過揦子坡?”

“揦子坡……這地方聽起來有點兒耳熟啊!”朱大年摸著後腦勺仔細地想著說,在王家大院那一陣子雨下的大,王喜子的喊話他在大門口附近根本就聽不到。

既然朱大年覺得耳熟,或許我們村附近還真能有這麽個地方。

“咋了……大年伯,有沒有想到?”我繼續問。

“是好像聽過這個地方,但是不太熟悉啊,這名字聽起來好像也不是咱村的地界啊,凡娃,你這是從哪兒聽到的?”朱大年疑惑地問道。

“大年伯,您先別管我從哪聽到的,您是村長,路子廣,恐怕這揦子坡的事要麻煩您打聽一下,事關王家和整個楊家莊的命運,您應該懂我說的意思。”我認真地說道。

“沒問題,這事我幫你打聽,對了,凡娃,村裏出了這檔子事,能把持局麵的恐怕就隻有你老爹了,他出去也有一陣子了,啥時候能回來呢?”朱大年問道,遇到這種詭異的事,也隻有我老爹能給他這個村長足夠的安全感。

他這話還真的就把我給問住了,我想了想就隻好說道:“我爹他……這樣,我回去先想辦法聯係下試試!”

朱大年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我就走了,折騰了大半夜,到我家門口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女的站在我家門口,她還像是要敲門,手伸了出去卻不敢敲門。

我以為是苗小玉,跑過去,等近了才看出來,其實還是張玲,她咋在我家大門口呢?

“張玲,你在這兒幹啥?”我問。

她被嚇了一跳,連忙回頭,她嘴巴哆嗦著說道:“凡娃哥,是你啊!”

“也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不會怪你!”我說道,以為她還是為了過來跟我道歉。

“凡娃哥,不是這個,我有事跟你說!”張玲四下看了看,似乎是在看周圍有沒有人,她擔心別人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