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出在第七天早晨,一切都很正常,奶奶照常做完早飯叫我們起床。我睜著惺忪的睡眼去洗臉,準備吃早飯。
可是,當我走到水池那邊上的時候,我不由得一愣。
我看到我奶奶的手上拿著一塊白布,她正在水池那邊使勁的搓著。
看到那種白布,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我問道:“奶奶,您這塊白布哪裏來的?”
“早上開門,我見這塊兒白布搭在咱家門把手上,就拿了回來,這多好的棉布,回頭做鞋樣用得著,也不知道誰好心送來這麽一塊兒布,倒是奇怪……”奶奶一邊說,一邊還在洗那塊兒白布,這白布跟之前那幾次所見過的幾乎一模一樣。
我突然想到了那天在竹林那邊掉地上那塊布,可是誰會閑的無聊跑那麽遠,把那塊布撿來放在我家大門上。
除非一種可能,做這件事的人知道白布的事情,所以放我家門口企圖陷害。
我第一個就想到了裏李愛國,老爹那天把他給打了,說不定他要想法子報複。爺爺也說過,李愛國這個人不簡單,他也許會知道那白布的事情。
“奶奶,您剛拿到白布的時候有沒有發現白布上有血跡呢?”我試探地問道。
“血……沒有啊,就一塊兒白布,我看上邊沾的有灰,就洗了洗。”奶奶說道,他說話的時候,有幾分猶豫,我仔細地看她手上的那塊白布,跟那天所見的白布實在是太像了。
可是,奶奶說白布上沒有血跡,或許隻是像,難道隻是巧合?
可我還是不放心,就拿這事問了我老爹。
老爹遠遠地看著我奶奶手上的白布,臉色瞬間變了,他微微地點了點頭。這表示,老爹認定那塊白布就是我們之前所見的白布,我記得老爹好像說過,那叫裹屍布。
“爸,那現在咋辦?”我低聲問。
老爹沒有回答,隻是朝奶奶那邊走了過去,到奶奶跟前的時候,老爹說道:“媽,這白布來曆不明,咱還是扔了吧!”
奶奶回頭看著我老爹,他問:“你跟凡娃子這都是咋了,不就撿了一塊兒白布嗎,咋就好像我幹了壞事似的?”
“不是,媽,您誤會了,隻是……”老爹說了一半。
“隻是啥,這白布料子多好,扔了幹啥明義,這種好布料到鄉裏都不一定買的到,你叫我扔了,腦袋是不是犯渾了?”奶奶指著我老爹罵道。
我老爹滿臉的無奈,有些事情又沒有辦法跟我奶奶講明。
不過老爹倒也是挺可愛,他就站在我奶奶身後,那麽看著。趁我奶奶不注意的時候,就一下子就將把白布從我奶奶的手裏給奪走。
奶奶是小腳,哪裏追的上我老爹,她就在後邊追著罵著,看上去有些搞笑。
那塊白布雖然是濕的,可是老爹拿出火柴一點,立刻就燒了起來。燒的時候還冒著黑煙,我站在大門口,遠遠地就問道一股非常難聞的味道,那種味道難以形容。
燒掉之後,我老爹的表情也輕鬆不下來。
我也聽老爹說過,這種白布隻要沾上就很難丟掉,究竟是啥東西,老爹也沒跟我說過。就連爺爺之前說起白布相關的事情,也隻是用那東西代替,好像他也很忌諱這東西。
果然,這種白布不是一燒了之的東西。
第二天早晨的時候,那塊白布就出現在了我家院裏的晾衣服繩上。
奶奶看到那塊布的時候也愣住了,因為她昨天親眼看到我老爹就那塊白布給燒掉了,可是現在又出現在我家裏,這已經超出了普通人的認知範圍。
這事就詭異了。
誰都不知道這白布是從哪裏來的,就連爺爺都十分忌諱這東西,如今這東西卻出現在我家裏。老爹跑過去,一把將那塊白布就扯下來,直接燒了。
這時候,爺爺從屋裏從了出來,他說道:“晚了,現在燒了那東西也沒用。”
“那現在可咋辦?”老爹問道,其實老爹自己也知道燒了沒用。
“既然拿了白布,那就隻能等,看看對方究竟要幹什麽!”爺爺說道,奶奶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就將自己撿到白布的經曆給爺爺交代了,爺爺歎了口氣說道:“看來這事是有人故意做的,這是要陰我們家!”
幾乎在一瞬間,我就想到了李愛國,因為在楊家莊,除了李愛國之外,不會有別人想要算計我家。
“我去把他給綁過來!”老爹說道,經曆過上一次的事情,老爹簡直對那李愛國恨之入骨,是他讓爺爺變成了滿頭白發,可是老爹的衝動隻能讓事情變得更糟。
“慌啥呢,你有啥證據證明?”爺爺問道。
這事還的確沒有證據,沒有證據我老爹就將人綁過來,這事情做的不合情理,指不定誰報上去,老爹還得吃官司。上次的事情村民們是被嚇到了,沒有人敢舉報,而那李愛國也沒有去告我老爹,他要真告了,那麽多村民都可以作證,我老爹難免牢獄之災,可是那李愛國並沒有這麽做。
我知道,這其中必有隱情,或許那李愛國就在暗中謀劃著什麽。
老爹沉默下去,爺爺這時候說道:“等等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麽,李愛國這個人心思極重,在沒弄清楚情況的之前一定不要打草驚蛇!”
爺爺這話表明,他也覺得這事就是李愛國幹的,楊家莊沒有第二個人。
正如爺爺所說,燒掉的白布,在第二天早晨的時候,重新出現在我家院子裏的晾衣服繩上。
而且,就在當天晚上,我奶奶就病了,毫無征兆的病了。
奶奶咳嗽的厲害,甚至到半夜的時候還咳出了血,要知道,我爺爺可是老中醫,他用各種草藥做出的藥湯讓奶奶喝,可是都沒有任何效果。
而在大家都束手無策的時候,爺爺讓我們所有人都出去。
爺爺和奶奶單獨待在一個屋子。
房門緊閉,一家人,整個晚上都守在屋門口。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的時候,爺爺滿頭大汗的走出房門,他看著我們說道:“秀蓮她沒事了!”
而我一直都看著爺爺,他在一晚上的時間之內蒼老了不少。不同於上次的一夜白頭,而這次爺爺是真的顯現出了老態,精神頭看起來都不如以前。
為了救奶奶,爺爺到底做了什麽,恐怕也隻有爺爺自己知道,他的脾氣,他不會告訴任何人。
爺爺從奶奶的屋裏出來,沒有任何休息就到另一間屋子休息去了,他同樣緊閉房門,交代,一個小時之內,不要打擾他。
時間一點點過去,那張小光好似就是卡著點來的,大約就是爺爺回屋休息之後,過了一個小時,他就來了。
張小光就是之前被竹林那邊女鬼纏上那孩子,他比我大幾歲。這次慌慌張張的跑到我家院裏,直接就問道:“楊爺爺在家嗎,出事了,又出事了!”
老爹過去問:“小光,咋了,出啥事了?”
張小光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他嘟囔半天啥都沒說出來,卻哭了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起來很是可憐。
這時候,爺爺的屋門吱呀一聲,他走走了出來,爺爺的臉色看起來好了許多,他走到這邊,問道:“小光啊,出啥事了?”
“死了,那天砍樹的人全都死了,我爹他也死了!”張小光一邊哽咽,一邊勉強的說出話來,在砍樹那些人裏,張根苗就是他老爹。
這事顯然是出乎爺爺的意料,爺爺的表情也有些詫異,因為,他之前說過,他已經將那老槐樹上仙家給對付了,怎麽現在還會死人?
遇到這種事情,別的誰都沒辦法解決,隻有我爺爺才是楊家莊的依靠。
他從屋裏拿出挎包就跟著張小光出去了,老爹擔心爺爺會出事,帶著我跟著他們也去了。
事發現場還是在老槐樹那邊,之前說過,老槐樹下有清泉,大旱之年能夠保楊家莊一年的莊家。
村廟被砸了,槐樹被砍了,但是,那泉水還在,泉水形成的那個大坑還在。
張小光帶著我們跑過去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水坑裏有啥東西,周圍直接幾個村民,應該都是那些死者的家屬,其他人也不敢來湊熱鬧。
走近了,就看到有幾雙腳漂浮在水麵上。
而那些屍體都深入泉水深處,就好像這些人潛入水中,腦袋被卡在了下邊一般。
看到我爺爺過來,那些死者家屬其中一個應該是張小光他媽,上來就跪在了我爺爺麵前,說道:“楊神仙,您是神仙,能不能救救孩子他爹啊?”
“你先別緊張,先找人把他們幾個給弄出來!”爺爺說道,其他的死者家屬也跟著過來跪我爺爺。
最後,我爺爺千說萬說,說先把他們給撈上來,有法子的話一定救。
那些人才算是起來了,其實,誰都知道,在水裏泡了這麽長時間,人肯定早就死了,還怎麽可能救活。
但是,他們都願意相信我爺爺,其實也是一種寄托,一種依靠,就算是親人死在他們麵前,他們還是不肯相信。
找了幾個有勁的人,我老爹也上陣,幾個婦女也參加,將繩子套住那幾個人的腳脖子,就開始往外拉屍體。
可是一拉之下,那屍體很沉,根本就拉不動。
估計是被什麽東西給卡在了水下,完全沒有一點動靜。
他們換了一具屍體,重新套好,有十幾個人,當然也包括婦女在內,腦門上的汗水都滲出來了,可那屍體還是紋絲未動。
三具屍體都一樣,完全沒有一點動靜。
爺爺讓大家停下來,他走到那水邊,前後轉了三圈,然後捧出了一捧水仔細地看了看。然後,他對我老爹說道:“明義,你回家一趟,把我屋最裏邊的黃色包裹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