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緩緩地將王根給鬆開,朱大年那邊一臉擔心的看著,他低聲問道:“明義,這……這沒事了吧?”
老爹微微的點了點頭,剛才那一聲老爹的眼神也有變化,他肯定也注意到了竹林荒墳那邊傳來的聲音。
我不知道別人剛才有沒有看到王根身上那東西吸食張秀琴的陽氣情形,但是我的確是看的真切,我相信老爹也看得清清楚楚。剛才感覺到那一股寒流從王根的身上離開,那肯定就是附在王根身上的東西承受不住連續兩次中指血打擊,所以才逃離的。
竹林當中的孤墳處傳來那種聲音,這不難想象,說不定就是墳地裏頭的東西。那種東西一般都是晚上出沒,沒見過白天還敢出來害人的。爺爺過去講的楊家莊傳說,說那墳裏邊安葬的是楊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剛才附身到王根身上的會不會就是楊夫人?
十年前的腥風血雨之後,楊家莊平靜了很久,除了前段時間我爺爺去世之後,吳九爺那幫人過來搗亂之外,楊家莊並沒有發生什麽詭異的事情。
可是,如今這件事情就有些詭異了,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我老爹將王根給嚇唬了一頓就出事了,這未免有些太過巧合。
雖然那王根是一副鬼上身的模樣,但是我總感覺這事不是那麽簡單,整件事情都有種陰謀的味道。
這次,王根被鬆開之後再沒有了動靜,其他幾個人也是一陣戰戰兢兢,這樣的情況下也還是不敢靠近,朱大年問道:“明義,這真就沒事了?”
“沒事了,不過,王根這孩子沒了魂,救不了!”老爹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
“可是我家黑娃那次沒魂,不是也能救嗎,明義,這次你看能不能?”朱大年說,其實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讓我老爹救人,他希望楊家和王家之間的恩怨能夠就此了結,他也是一片苦心。
老爹低頭看了躺在地上的王根,歎了口氣,說道:“這種情況,真不是我不想救,就算是我爹來,他也救不了啊!朱村長,實在是沒辦法……”
其實我老爹不用這麽說,大家也都能看出來,王根剛才脖子扭了一圈去咬我老爹的時候,那脖子就發出了咯咯吱吱斷裂聲,估計脖子早就被擰斷了。
現在王根還摔在地上,臉朝著背後的,眼睛全都是眼白,布滿血絲,看著很嚇人。
王秀琴剛才被王根吸了那麽一下,也暈了過去,我老爹走過去給她把了把脈,說道:“她沒事,就是身子會虛半個月,回去燉雞湯多補補就沒事了!”
王根的樣子很嚇人,就算現在沒了動靜,那些王家人也不敢動。
王天發走過來,他對我老爹說道:“明義啊,根娃這還會不會出事啊,他這……我怕回去再出啥事啊!”
老爹擺了擺手說道:“不會出事的,剛才他隻是被髒東西給附了身,現在的他隻不過是一具空軀殼,絕對不會出事!”
“真不會出事啊?”那王天發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剛才出那一檔子是把他也給嚇得不輕。
“真沒事,你們如果真擔心夜長夢多,等會兒就葬了吧,我可以幫忙看個時辰,找塊墳地。畢竟這孩子去的太突然,不早些葬下去對生者不好!”老爹說。
照看著王家人把王根的屍體收走,幾個人弄了架子車把王根的母親也給拉走了。大竹林這邊就剩下幾個人,老爹跟朱大年打了個手勢,朱大年很快心領神會,就讓其他幾個村民也離開了。
這下,竹林這邊就剩下了我們三個人。
竹葉遮天蔽日,不停地有陰風吹得竹葉沙沙作響,一股股寒風纏繞著脖子,大白天的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走,我們去那邊看看!”老爹說道,他所指就是那幾堆荒墳。
朱大年不太理解,就問道:“是不是王根的死跟那幾座荒墳有關係?”
“不知道,過去看看。咱們剛才到竹林這邊的時候,那東西就已經藏在了王根的身上,而且王根的魂魄早就沒了,我摸魂脈的時候,摸到的其實就是上他身的髒東西。王根的魂魄是被啥東西給生生吃掉的,並不是被吸走了陽氣,魂魄離體而死,這有很大的區別。凡娃,這點我想你應該能夠理解!”老爹一邊走一邊說,說到最後竟然來了這麽一句。
說實話,我所理解的就是隻是老爹所說的表麵意思,不知道老爹最後強調的那一句到底指的是什麽。
“爸,到底是啥意思啊?”我有些尷尬地問。
老爹就是一愣。
“你要好好學習!記住!”老爹這麽說道,朱大年肯定不知道老爹的意思,但我知道,要好好學習,老爹指的肯定就是太爺爺的秘記。
可是,到現在為止,我連一點都看不懂,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學。
跟著我老爹離荒墳越來越近,大白天的我就感覺一陣陣陰寒撲麵而來。竹林裏邊的荒墳中間有個非常大的,墳頭上還長有很多雜草竹子,墓碑斜著插在墳頭,上邊的字跡已經全部給風化沒了,一個字都無法辨認。
周圍的七座墳相對較小,而且也找不到任何的墓碑。
看起來,周圍的那七座荒墳就好像是中間這座墳的陪葬墳,這點跟我爺爺之前的敘述一樣,跟楊家莊的傳說當中也一樣。
剛才那奇怪的聲音就是從這個地方傳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墳裏頭的東西。
到這裏,朱大年突然說道:“對了,明義,凡娃,我突然想到個事,你們倆可能還不知道,是凡娃他爺爺的事!”
“啥事?”我跟老爹異口同聲地問。
“還是十年前的事,了事之後凡娃他爺爺不是受了重傷嘛,當時他養傷養了好幾天。他醒來的第一天晚上,我還去看過去他。不過,那天傍晚,我在戲台子那邊帶村民們收拾東西,無意中看見長生叔一個人去了村東頭。我就一路跟著,一直跟到了這竹林這邊。當時,我就在竹林外邊偷偷地看,本來我以為他是要挖啥東西,到後來我才看見,他刨了個很深的坑,把一個壇子給埋了下去。”朱大年一邊朝四周找一邊說。
這話讓我和老爹吃驚,這絕對是老爹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的事情。
“那後來呢?”我緊接著問。
“後來就等長生叔走了之後,我當時好奇,就想著過去找,不過,我就是大概找了找,這地方邪乎,我當時半夜一個人根本不敢在那地方呆久了,太嚇人,我就跑了。凡娃,那時候你小,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爺爺那時候還過去給我看病,其實,就是給弄了一碗符水喝了,喝了就沒事了。”朱大年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
其實,當時的事情我還是有印象的,也就是爺爺重傷痊愈的第二天早上,朱大年媳婦和朱黑娃就跑到我家去敲門,說朱大年出事了,爺爺就跟著他們去了朱大年家。
“大年伯,那次你到底是咋了?”我好奇地問。
朱大年有點支支吾吾,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他說道:“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就是一直做那種夢,不敢合眼,一合眼就是那種……”
他這麽一說,我大概了解了,朱大年肯定跟張小光那次的經曆差不多。我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惡趣味,不知道朱大年有沒有變成跟張小光那樣。
不過,朱大年畢竟是長輩,我也不能開這種玩笑。收拾了心情,回到現實,我就在想,爺爺到底在這附近埋了啥東西,為啥還要瞞著所有的人?
我越想越覺得好奇,就問道:“大年伯,您現在還能不能想起我爺爺具體把那壇子給埋到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