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會兒!”老爹回答,而他的話音剛落,我就看到朱大年家方向的路上,有個人影提著啥東西朝這邊跑過來。

從他走路的樣子我就能看出來,那肯定就是朱大年沒錯。

不過,朱大年看起來有些怪怪的,他好像是有什麽事。

這時候,老爹也站了起來嗎,朱大年過來的時候,手上拎著一桶汽油。我基本上已經明白啥意思了,老爹要將這地窖給燒了。

也的確,這種地方留著實在是太危險了。

除了這些蟲子之外,地窖裏頭的那個大紅棺材當中的東西看起來很是可怕。我和老爹用墨鬥線將他封在棺材當中,一時間棺材當中那白毛怪物的確出不來,但是,時間久了就很難說。

正在這時候,那邊的木板突然發出咯吱一聲。青石香爐的一腳突然陷了下去,看來那下邊都已經被蛀空了。

我老爹的臉色一變,木板要真被咬爛了,陶罐當中的蠱蟲全都出來,這回肯定就擋不住了,到時候楊家莊肯定要遭殃。

山茱萸的林子旁邊是一片玉米地,那邊堆放著很多玉米秸稈,老爹說道:“快,把玉米秸稈給弄過來,燒了這個地窖!”

我和朱大年同時點頭,一點也不敢怠慢,快速的開始朝這邊運玉米秸稈。距離不遠,沒多大一會兒,就弄了一大堆的玉米秸稈。

朱大年提著那一桶汽油,衝著玉米秸稈非常均勻地倒了上去。

而這時候,那一堆秸稈當中突然發出咯吱一聲,然後就是一陣隆隆聲。能夠猜到,木板已經被蛀空,無法支撐那座青石香爐,所以青石香爐就掉進了地窖當中。

緊接著,就是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沙沙聲。

很顯然,下邊的蠱蟲就要爬出來了,老爹手上一根火彩劃亮,扔在那一堆玉米秸稈上,頓時,一丈多高的火焰就竄了起來。

呼呼的火苗子聲音,夾雜著蟲子被燒死發出的劈裏啪啦的聲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的味道,同時,還伴隨著一種十分怪異的惡臭。

我們幾個全都後退了幾步,在附近看著大火將那些蟲子給燃盡。

燒到最後,估計那地窖當中承重的木梁也被燒斷了,那邊的一大片區域發生了坍塌,整個地窖算是徹底被埋在了地下。

當然,那口大紅棺材也就這樣被永遠的埋在了地下。

我當時隻看到了一隻長得滿是白毛的爪子,卻根本不知道那東西的全貌,現在想來,隻是覺得奇怪而又恐怖,同時也越來越好奇,紅棺材裏邊的怪物到底是啥呢?

這個地方本來就是一片廢墟,村民們平時到這裏都是繞著走的,所以,就算是塌陷了個大坑,應該也很難被人發現。

所以,地窖塌陷之後,就是弄了一些雜草扔過去,簡單覆蓋,就可以了。

收拾了完了之後,本來準備離開的時候,朱大年卻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停了下來,叫住了我老爹。

“明義,咱村這兩天除了那三個人死了,沒出別的事吧?”朱大年突然問了這麽一句,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明擺著的,就王根、王三和張翠這三個人,的確沒聽說別的人出事。

“沒有啊,咋了?”老爹回頭看著朱大年問。

朱大年有些猶豫,他四下看了看,走到我們旁邊說道:“唉……剛才我來的晚,差點耽誤時間,明義,你知道我為啥來晚了不?”

“為啥?”老爹問。

“有些事情我也說不清楚,你跟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太他娘的邪門了!”朱大年的臉色很不好看,我說呢,剛才他過來的時候,總感覺他哪裏有些不太對勁。

就這樣,這邊完事之後,我和老爹去了朱大年家裏。

一到朱大年家附近我就看到,他家的門口站著兩個人,夜色下,大老遠看過去,那兩個人站在那兒是一動不動,身上穿的花花綠綠的,的確挺陰森的感覺。

“大年伯,那倆人是誰?”我好奇的問,晚上光線不好,我也看不出來那兩人的身份。

“不是人!”朱大年回答了三個字,這三個字足夠讓我後背發冷。

“那是啥?”我立刻問。

朱大年隻是歎了一口氣,走到他們家大門口的時候,我這才看清楚,哪裏是人,根本就是兩個紙紮人。

一男一女兩個紙紮人,我們這邊誰家死人的時候會把靈堂兩邊放上這種紙紮人,這樣放在門口那擺明就是在詛咒著朱大年家要死人。

“剛才我出來的時候,看到這兩個東西,當時被嚇了一跳。本來想著是誰惡作劇,我就給扔了。可是扔掉之後,才走出去沒多遠,回頭一看,就發現紙人又回到了門口。當時就覺得邪門,我就把那紙人給扔的遠一點,然後,就在門口附近藏起來盯著,你們猜我看到了啥?”朱大年說話的時候臉都變得慘白。

“啥?”我問。

“我看到那兩個人紙人走到了我家門口,然後,就站在那裏不動了。”朱大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也怪不得剛才我跟老爹在那邊等了那麽久,原來朱大年家裏是出了這種怪事。看來,這是有人攔著不讓朱大年過去幫忙。

老爹一直看著那兩個紙人發愣。

朱大年繼續說道:“要不然,把這兩個紙人給燒了!”朱大年的性格就是這樣,不然他以前也當不了屠夫,他說著就過去提著兩個紙人,一把丟在地上,估計是要準備給點了。

我老爹將他攔住,然後,老爹過去將兩個紙人給扶了起來,他說道:“大年,這兩個紙人不能燒,紙人跟你和你媳婦連著命,燒了你們倆也就沒命了!”

“明義,你可別開玩笑,我剛才就準備燒了來著。若不是我想著你那邊的時間緊,剛才就已經燒了,你說啥,啥叫連著命?”朱大年一臉後怕地問。

老爹帶著我們走到那紙人的身後,他指著紙人後背上的一排字說道:“大年,這個是你的生辰八字,另一個是你媳婦的生辰八字,沒錯吧?”

朱大年仔細一辨認,臉上立刻就露出了驚恐之色,他說道:“沒……沒錯,就是我跟我媳婦的生辰八字,現在……現在該咋辦?”

老爹本身就帶著那個黃色的挎包,他從挎包裏找出朱砂,將一點朱砂點在兩個紙人的眉心處,然後,拿出朱砂毛筆在紙人的後背上勾畫了兩下。

我也看不懂老爹搞的是什麽名堂,都是曲曲折折的線條,看起來有點像符印,具體是什麽意思我還不太清楚。

做完這些,老爹就說道:“沒事了,今天晚上安安穩穩地睡個覺,明天一早六點,天亮之前把這個兩個紙人搬到你家院裏,到時候,我再過來一趟!”

之後,我就跟老爹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我就問:“爸,剛才那紙人到底是咋回事呢?”因為,我當時注意了我老爹的表情,他好像有什麽話留著沒說。

“凡娃,你想想看,整個楊家莊有幾個人能知道朱大年和他媳婦兩個人的生辰八字?這個概率太小了,除了朱大年自己和他媳婦之外,恐怕連他那個侄子朱黑娃都不知道的他們兩個人的生辰八字。”老爹說到這裏頓了頓,他看了看我。

知道朱大年和他媳婦兩個人生辰八字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難道我老爹已經有了答案?

與此同時,我能夠感覺出,老爹想要表達一個可怕的問題,因為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十分少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