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號的地方,是一座小樓。
小樓下層是一家店鋪,上層則被嘉尼租下了,可以自屋後的樓道上去。
暗號掛在窗台上,是一雙舊靴子。
賽德踱步而過,目光在周圍稍一觀察,沒留意到什麽異樣,當下便繞到後麵,走上樓道,又以鑰匙打開門,在屋角找到了一個堵塞的暗洞。
暗洞中,一張紙條:明晨行動,圍剿叛亂暴民。
紙條下還寫著時間,是今日剛留的。
“叛亂暴民,這指的應是白袍牧師那邊。
教會據說是蠱惑人心的行家,這麽長時間,想必已經發展了很多信徒。”
“高手對高手,警備軍圍剿暴民,老沃倫是想一舉全殲,不給教會任何的發展機會吧?”
賽德眼中露出了一縷沉思。
教會的高手還是很強的,就他所遇到的那一白袍牧師,實力恐怕都直追秘銀階了,老沃倫多半都不是對手。
要對教會的人下手,即使老沃倫不知道白袍牧師的實力,這次行動他也絕對不敢大意……
“馬修必定會出手!”
賽德目光微閃……
那有沒有可能,有沒有必要,配合教會,配合黑鷹局,坑掉馬修?
沉吟一陣,賽德還是緩緩地搖頭了。
秘銀階強橫的身體,注定沒那麽容易被除掉。
況且因為修煉虛空源力的關係,他的血能儲備也始終保持在警戒線上下,摻和進去,未必能進退自如。
馬修可以再等等!
不過,馬修既然不在……
那城中的一些事情,就可以操作下了。
“先看看到底有那些人會出動!”
一個錢袋從手心滑下,賽德又將暗洞塞上,然後將窗台的舊靴調轉一個方向繼續掛著,便迅速離去。
是夜,虛空源力的修煉暫停了一下,加上此前留作防備的,血能的儲備迅速積累到了20多單位。
……
而另一邊,子爵城堡,書房。
“七日之後,你和麗貝卡的婚禮上,我不想看到任何意外。”
“是,父親。”
“心不狠,事不成,我不想再過問安德魯他們的事,那已經是過去,但加斯領的維加必須要除掉,山嵐的傳承更不能流落在外。”
“我一直在追查,但現在所有的線索都顯示,維加和哈羅德已經護送戴娜夫人前往聯合城邦了。”
“所以我才要教導你,該狠的時候,一定要狠得下心……
這事你若辦不好,我就再生幾個兒子!”
明亮的燈火下,滿頭金發已經漸漸被銀霜覆蓋,但老沃倫的鷹鉤鼻卻依舊高挺著,其上,一雙眼睛更如禿鷲般銳利和殘酷。
“我……”在他目光的壓迫下,埃文額頭不由冒起汗珠,眼神不斷變幻,好一陣,一閉眼,又一咬牙,“我會做到的!”
老沃倫的眼神終於放緩,淡淡道:“明白就好,隻有能不為感情左右之人,才能帶著家族一路前行。
你的婚禮之上,席爾瓦伯爵也會派來使者,一方麵是祝賀,另一方麵也會帶來公國對我們損失的補償。
這批資源,我會撥一半給你,你必須要將山嵐修煉到極限,然後再去凝聚鬥氣。”
老沃倫沒說岩石體,對山嵐秘術來說,岩石體永遠隻是一個機會。
不過,若埃文能借著秘術藥劑,將山嵐修煉到極限,進而以渾厚的根基晉升騎士階的話,即使覺醒不了天賦,日後的實力也要在他之上,如馬修那樣踏足秘銀階,都不是沒有可能。
老沃倫的苦,隻有他自己知道。
手下最強盛時,足有兩大秘銀階,但自身實力的不足,卻讓他心中始終存在著顧忌,尤其在裏維 . 加斯受封男爵之後。
沃倫家族要真正強盛,還是要有自己的秘銀階。
這次戰爭,雖然損失慘重,但公國所補償的資源,卻是平時根本接觸不到的秘術藥劑和覺醒藥劑。
以這資源,他堆也要把埃文的實力堆上去。
至於埃文的性子……
性子是可以好好打磨的!
現在就已經在打磨了。
……
夜色落下,又漸漸消散,清晨,天色還未真正亮起。
隨著一陣哨聲,早已整備完畢,大批警備軍開始有秩序地走出營地,又沿著主道,直往城外而去。
離城門不是很遠的一個小樓之上,嘉尼換了身衣服,就似普通少女。
在警備軍到達這邊時,她自窗角好奇狀觀察著。
“沃倫子爵,馬修統領,未見雷諾,也未見比格斯。”
低微的聲音。
對老沃倫等幾個騎士階的大人物,她早便熟悉樣貌,稍稍一看,很快就從那些騎著高頭大馬,但未曾戴上頭盔的軍官中,認出了老沃倫和馬修。
賽德微微點頭,卻並未自己去觀察。
以他的實力,若是隨意觀察,稍不留神,就可能會引起馬修的反應。
“圍剿暴民,一切順利,至少也要大半天才可能回來。”
“我去城中,一個小時之後動手。
你在這裏等著。
中午之前,跟我一起離開鹿港。”
賽德吩咐。
今日之後,鹿港想必又要大戒嚴,大搜查了,再加上暗部本就被沉重打擊,基本也算癱瘓,嘉尼自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裏了。
嘉尼點頭,並回道:“狼煙已經準備好了,如果這邊出現特殊情況,我會立即點燃。”
她指的特殊情況,是老沃倫和馬修突然返回之類,雖然這可能性極其微小。
賽德起身,嘉尼又將一件剛改好的皮甲給他披上,再套上外衣,看上去倒是顯得稍稍壯實了一些。
……
城堡,沉悶的議事廳。
七八個重甲守衛肅立下方,上邊,埃文背對著眾人,一言不發。
無比陰沉的臉色,窒息的氣氛。
良久,雖依舊還是沒有回身,埃文抬起了一隻手,無力地揮了揮,幹啞的聲音:“去吧,就執行這一命令。”
“是!”
重甲守衛應聲,迅速告退而出。
上麵,埃文的手無力地垂下了,又閉上眼睛,無聲呢喃。
“伊迪絲,不要怪我。
父親和馬修統領的決策,我違抗不了的。”
“要怪,你就怪維加。
若非他不識好歹,動了不能動的東西,父親又如何會……”思維又停住了。
維加沒動山嵐的話,父親還是會逼他娶馬修的小女兒麗貝卡,以父親的為人,恐怕還是不會給她留後路!
除非,維加沒動安德魯他們。
但安德魯不死,他的子爵繼承人之位又要如何來……
麵色一陣陰晴,良久,一聲歎息,都已經做了決定了,偏偏還是思緒不斷。
他離父親所說的“不為感情所動”,果然還有很遠的距離。
這幾天流感引發鼻炎,掛水吃藥難受的很,書評區也看得少,莫怪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