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你能喝多少酒?”章老板自己先喝一杯,然後就又給珠珠滿酒杯,說,“我們公司天天有招待,辦公室的人主要任務就是吃飯喝酒。這酒不錯吧?我第一次喝的時候也覺著不好喝,可越喝越愛喝起想喝,就像抽大煙的上了煙癮一樣。”
珠珠猶豫不決地接過了章老板遞來的酒杯,說:“章老板,我真的不會喝酒。”
章老板哈哈一笑,說:“誰天生就會?人剛生下來時還不會吃飯呢?那麽就一輩子不吃了?”
珠珠喝下這天晚上也是一生中的第五杯酒的時候,她看到章老板的眼睛變成了一串兒,就像馬路上賣的冰糖葫蘆一樣。這使她很驚奇,她從沒發現自己的眼睛還有這種功能。如果這時看到的是錢那有多好?這時,她當然也看到了她的辦公桌,是白白的組合式的那種。
章老板攙扶著珠珠下樓時,珠珠就夜遊症病人一樣,已經不知道自己的腳是怎麽邁出的,手是怎麽搭在章老板的脖子上的了。她好像聽章老板說帶她到他的公司看看就跟著他走了。
珠珠一覺醒來是在第二天的早晨,明麗的朝陽透過窗戶的玻璃照在她的臉上。這時,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紅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紙。她已經不記得昨晚她喝醉以後發生了什麽了,但是,看著自己的赤身**,看著睡在她身邊的也是赤身**的章老板,她想起了她看過的報紙雜誌有關此種事情的報道。
章老板是被珠珠的哭聲哭醒的,就像他經曆許多昨晚的那種表演一樣,珠珠的這種表演他也見多不怪了。姑娘嘛,總要為自己成為女人的過程哭一回,哪怕是新婚之夜的新娘子也不例外。
“別哭了,珠珠,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章老板揉了揉惺忪睡眼,將一條毛巾扔給珠珠,說。
珠珠停止了哭泣,獨自穿上了衣服。她知道她這時哭得再凶也沒有任何用處。她記得有一篇這類的報道上寫了因為受害少女反抗而被人殺死的文字,同時,她也想起了另一篇這類的報道,受害少女到公安機關控告了他,並將其繩之以法的文字。
珠珠這麽快就不哭了大出乎章老板的意料。他並不為他昨晚的一舉成功而感到特別高興,因為這都是順理成章的事,隻不過他不能一點也不高興,珠珠是個處女,要知道,現在的處女比國寶大熊貓更加珍貴了,所以對於珠珠,他願意出更高的價錢。
“珠珠,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章老板從錢包裏拿出兩千塊錢,遞給珠珠,說。
珠珠想把錢扔到章老板的頭上或者一張張地撕成碎片卻沒有這樣做。她想,一切都已經不挽回了,無論是反抗還是控告都不會改變這個現實,結果是要麽離開這個世界要麽身敗名裂,毫無意義可言。她決定采取另一種方式,就是收起錢,馬上走人,昨晚發生的事誰也不知道,那麽就什麽也沒發生。
但是,珠珠不能忘記那晚的那一幕,盡管她是那麽想忘記它。每到這時候,她也總會想出很多理由來寬慰自己,比方天天晚上到夜總會來的那些小姐們,她們不也過得很好嗎?她們不用這般勞累不也可掙得比自己多幾倍的錢嗎?不過,珠珠也畢竟與這些小姐們不同,她想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她一輩子也不會對誰說。那個章老板永遠也不會再見了。
那麽現在,麵對被她稱為大哥的宮小軍,珠珠又怎能高興起來?
“你爺爺沒再來?”見珠珠不說話,宮小軍抬頭起來,問。
珠珠低頭看著桌子上宮小軍的影子,想起了他在光明大街表演的一幕幕,訥訥地說:“你這人真凶。”
宮小軍把手指捏得叭叭響,說:“看對誰。”
珠珠給宮小軍倒上茶,說:“對誰也不能那樣。”
宮小軍笑了,說:“如果來了日本鬼子呢?”
珠珠也終於笑了,說:“你還不成了漢汗?”
宮小軍一拍胸脯,說:“漢奸?你看我能當漢奸?我準參加遊擊隊。哎,你爺爺到底來沒來?”
珠珠說:“沒來,十月一,我回去看看。”
宮小軍一拍大腿,情不自禁地說:“太好了,我也去。”
珠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你也去?”
宮小軍摸摸剛才陳老板給他的二百塊錢,說:“對,我也去,你老家離這不過百十裏吧,咱們打的去,我和你爺爺可是朋友,我們明年還得一起做生意呢。你願不願讓我去?”
珠珠半晌沒說話,隻是輕輕地點點頭。
宮小軍大喜,說:“你爺爺喜歡吃什麽?喝不喝酒?”